沐恩打着哈欠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果然啊,抠门的老板娘给他们准备的就是最差的房间。沐恩推开了陈旧的门,走进了房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时一间单人间,也就会说……只有一张床!不过,反正沐恩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美人坐在这个房间唯一的镜子前发呆,他单手托腮望着烛光沉思,在发现沐恩进入房间之后,他又抬起头看向了镜子,也许是在和镜中的自己对视?直到后来很久以后,沐恩和美人谈到第一次正式相遇的时候,施法者才得知,这块镜子是这个人强行从老板娘房间里面抢过来的。
沐恩非常无奈地摊了摊手,“兄弟,我知道你长得帅,但是你也不用一直照镜子吧?”
衣服被汗水浸湿了的沐恩直接脱下了上衣准备擦一把,于是他顺便展现了一下自己没有一丝赘肉(饿出来的),线条明显的身材,“而且你的动作怎么看着像一个女孩儿啊。看看哥哥我多男人,像我一样不好吗?”
不想看到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挫人施法者在身边搔首弄姿的他选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终于等到了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的沐恩洗漱完毕,在偏离国王大道的树林之中徒步并且露宿了五天的施法者确实是有一些兴奋,毕竟他确实是有一些想念床的感觉了。
美人把那本沐恩看着就觉得不想翻开的书放回了自己的包里,他微微低着头指着沐恩说:“你先上去,睡里边,我要睡外面。”
无所谓的沐恩一下子蹦上了床,掀开被子进去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入睡了,并且打起了欢快的呼噜。美人站在床边无言,在紧紧地等待了十分钟之后,她确定床上的人是真的睡着了之后,开始小心地脱自己的衣服。
“汪。”蜷缩在墙角的土狗对着他轻轻叫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轻微的光芒幻化,墙角的狗子看傻了眼,然而片刻之后就更加起劲地开始摇晃自己的尾巴。
青葱食指竖在了唇边:“嘘。”狗子乖乖地低下了头,把鼻子埋到了两只爪子下面。
美人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放到了床上,在确定自己和沐恩身体有着足够的距离之后,才放下了被子。
在一天的高强度作业之后,早就打起了呼噜并且开始有利于现实世界和梦境之间的沐恩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一股温凉的感觉进入了被窝,那是和自己燥热的气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幽香,那对于沐恩这样的死处男来说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在王城活了那么多年的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知道那种浓烈的香味是庸俗的,最让人销魂彻骨的花是绝对不会大肆展现自己的魅力的。现在的这股香味和“六瓣媓薇”的味道有些相似,但是花的味道是生的,是硬的,是静止的,而这股幽香是暖的,是活的,是柔的,是会下沉到深处让沐恩的心躁动不安的!
这种感觉,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对了!就是在那个女人身上!
这突然袭上心头的回忆彻底击沉了沐恩,把沐恩推进了梦境。
在孤儿院时就憧憬的她在那一天离开了,她对他们说自己要去金色狮鹫了,沐恩犹豫再三还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那位美丽的姐姐轮番和孩子们握了握手,轮到沐恩的时候,他呆滞僵硬了,半天没有反应。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摸了摸沐恩的脑袋。她转身离开带起的那阵风里有相似的味道……
那时她说自己想要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施法者,也喜欢强大又睿智的施法者……
一转眼,用自己唯一的一本笔记本卷着笔抓在手里的沐恩有些呆滞地看着放出来的公告,果然还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失魂落魄地离去,在回“龙枪”的路上,他再度遇上了她,那时的她已经穿上了金色狮鹫高年级学生的衣服,她竟然认出了他。温柔的姐姐还是摸了摸沐恩的脑袋,鼓励的话语在死处男的耳中就是天籁。那一次她把自己用过的学徒法杖留给了沐恩,那更法杖上也残存有那股味道。
后来沐恩成功进入了金色狮鹫时,她已经成为了晨曦有名的美女施法者,被招入了秘殿之中,由于几乎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给投入到了研习魔法之中,所有人都习惯叫她“秘殿藏花”。距离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很久了,而现在的这类似的香味又让沐恩想起了在心底埋藏着的她。施法者无数次后悔为什么没有大胆一点,抓住机会,至少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支离破碎的场景中漫游的沐恩沉默了,既然是在梦中,放肆一回也无所谓吧?他终于大胆地伸出双臂抓住了前方的,怀中的柔弱无骨明显颤抖了一下,沐恩听到了一声吃惊的娇哼。沐恩这一次放肆地享受着怀中的温软,即便是在梦里也好……
被突然袭击的人睁大了眼睛,竟然也有些惊恐慌乱。陌生又强烈的雄性气息完全包裹住了自己,再冷的冰山也会红了脸,奋力地挣扎想要推开铁一样的双臂,可力气太有限了。
施法者能够感受到怀里所抓住的,轻微无力的反抗和挣扎,但这只会激发起他的征服欲,只会让他把怀中的抱得更加紧。他能感觉到怀中的最后放弃了挣扎。他这次有些过分,可他想要的真的不多。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梦境之中,漆黑的巨大手掌破碎了美好的梦境,一把握住了沐恩将他往更加深沉的梦境拖下去!
在漆黑的海中越陷越深。轮回。这一次,他成为了真正的绝世天才,他是被圣殿所有人看好的武士,他也被视为最好的未来教皇的人选。“被绯尔女神眷顾的男人”,他们是这样称呼他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这个男人却脚踩着圣殿的旗帜,咆哮着毁掉了自己的盔甲?埋掉了自己的盾牌?融掉了自己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