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看着堕落者彻底倒在地上没了声息,阿豹才如释重负地瘫倒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刚才的记忆才如潮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翻涌。
当时他没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才感到一阵阵地后怕。
如果爆炸时的冲击力没有将堕落者掀飞,如果堕落者在被掀飞后还有站起来的力气......
毫无疑问,哪怕中间出一点差错,现在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而且,就刚才“炸弹”制造过程来说.......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想体验第二遍。
那种痛苦,就好像全身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都被用刀一下一下剁成了烂泥,每一寸身体无时无刻都在向他的大脑痛苦的哀嚎,摧残着他的精神,意图要让他的大脑就此拉闸,以此来摆脱痛苦,成为永远不知疼痛为何物的尸体腐朽在大地上。
万幸的是,他坚持下来了。
秉承着运气,勇气,和坚韧的精神,他活下来了。
他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而失败者此时正躺倒在地上,等待着微生物将他腐化成养料。
莱德捡来了木柴,火焰升腾而起,为夜晚的寒冷带来了一丝温暖。
四周的墙壁为他提供了掩护,若是不靠近便完全考部件里面的火光。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阿豹让自己已经累到瘫软的身体躺倒在地上,困意顿时席卷而来,眼皮渐渐沉重。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睡着。
作为从二十一世纪重生而来的有志青年,睡前刷会“手机”自然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操作。
意念一动,高科技的虚拟页面在他的眼前浮现。
阿豹:凯德,还在吗?
凯德:看到你的消息我就来了!嘿,小子,是有什么事吗?
阿豹: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聊聊天,毕竟这一天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梦幻了
阿豹:我现在都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阿豹:突然被五百年后的机灵复活,又面对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压力,刚刚还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
阿豹:这恐怕是自我出生以来最波澜壮阔的一天了。
凯德:嘿,朋友,看开点。
凯德:这是每个守护者重生时都必须要经历的,和你这个保留了记忆的幸运儿不同,我们这些守护者在刚重生时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凯德:刚醒来就得听一个扎人的奇怪玩意巴拉巴拉讲上一堆,偏偏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摆在面前的就是一堆不得不去做的破事,还没反应过来就得过上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生活。
凯德:说真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去打游戏,一开始便选了最高难度。只知道自己不断地因为各种原因死亡,自己却只能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飞,然后在莫名其妙中又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割了脑袋。
凯德:还好,旅者给了我们守护者一次又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们能从那一次又一次可怕的经历中吸取教训与经验,并最终能够面对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危险。
阿豹:那么,凯德老兄,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阿豹:我对500年后的世界一无所知。
前路就像是迷雾,阿豹不知该向哪走,如何走,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坑里,他害怕一不注意跌入深渊。
凯德:听着,菜鸟,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座城市,想办法到达高塔。
凯德:高塔才是你的家,你的机灵肯定知道它在哪。
凯德:其次,想办法搞把枪,冷兵器时代已经过去几千年了,一发子弹就足以送大部分坏家伙上西天。
凯德: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我想一次舒服到打呼噜的睡眠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阿豹便关闭了聊天群。
困意暂时还没到能让他睡着的地步,他躺在地上,凝望着夜晚的星空,静静地陷入沉思。
阿豹这才惊觉,500年前的那种平静且安稳的生活已经离他远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烈且危险的生活,今天的他或许还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躺在火堆旁思考问题,明天或许就会陷入危险,身首异处。
从他成为守护者那天起,从他在这个时代复活那一秒开始,他就注定要沉沦进这样子的生活,并且永远也无法自拔。
“高塔吗......”
眼前的星空渐渐只留下一片黑暗,意识的触须逐渐支撑不住眼皮的重量。
不一会,细微的鼾声伴随着夜晚的虫鸣声在漆黑的夜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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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豹眯着双眼,将身体隐藏在灌木丛中,注视着眼前那两个幽蓝色的身影。
这一个月以来,一边在向高塔方向赶路的同时,他也一边在不停地挑起战斗,积累自己的战斗经验。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一个月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了。
不错的战斗意识可以使他永远在最合适的时机刺出致命的匕首。坚韧的意志令他哪怕被捅个对穿,手也不会抖动哪怕一丝一毫。娴熟的暗杀技术使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规划出成功率最高的路线,然后将落单的敌人扼杀在无知与恐惧中。
一个月生与死的洗礼显然比一切训练都要来得有效,体现在阿豹身上的提升甚至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唯一遗憾的是,即使阿豹的匕首耍得再溜,他也没有搞到哪怕一把枪。
他致命的匕首也曾夺去过几个拿着手枪的堕落者的生命,然而当阿豹无比珍惜地捡起他们手上的家伙时,却发现这些小手枪完全由以太驱动,人类完全无法使用。
随着越来越往城市的外围行进,可以作为安全屋的一层小屋多了起来,同时可以藏匿的植物也遍地都是。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在前几天,阿豹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在欧洲。
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是因为城市外围物资较少的缘故,在这里拾荒的堕落者比城市中心少了许多。
但还是有不少弱小的堕落者在这里徘徊,期望着自己能撞大运找到好东西。
比如阿豹眼前的这两个堕落者枪兵。
这两个拿着制式长枪的家伙是一个拾荒者小队,也是阿豹今天的猎物。
此时的他们正满足地吸着以太,却不知死亡已经悄然降临到他们身边。
一旁的灌木丛中闪烁出耀眼的寒光,一柄利刃瞬间便深深钉入了其中一个堕落者的咽喉。
浓郁的以太化作烟雾从伤口中喷涌而出,那受到攻击的堕落者顿时如烂泥般便软倒下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还未等另一个堕落者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顷刻间便冲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又是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地钳住了他的喉咙。
右手的光能几乎在同一时间活跃了起来,无形的利刃将阿豹的手染成了慑人的鲜红。更多的光能顺着皮肤传导进了堕落者的体内,粗暴地将他的大脑绞成了烂泥。
感受到手上的敌人彻底没有了动静,剧痛的右手在阿豹的控制下顿时一松。
堕落者的尸体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重的闷响。
莱德看到战斗结束,像是看到主人的狗一般凑了过来,洁白的光能在伤口上闪现,不一会便将整只右手回复如初。
显然,他们两个在这种事情上早已是娴熟无比。
阿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便欲离开。
眼神聚焦前方,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街道。
而是,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