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钟蔻就不同了,无父无母,凡事不亲力亲为,不把烹煎蒸煮、洗叠洒扫样样练得心应手,她可得怎么办呢?
喝风么?
而且是靠人资助上的学,在人屋檐下,注定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去找佣人吧,我们现在还不想吃烧烤。”米梧抢着拒绝,不容分说地拉起钟蔻离开。
米家在帝都也是不可小觑的大家族,米梧竟这么护着钟蔻,自降身价!
不过她非拦着,郑文格是不敢硬勉强的。
两人坐在靠边的小世界里,津津有味地吃喝着自己拿的甜点和饮料,聊得有头有脑,煞是开心,两双眼睛都弯成了月亮。
小姐妹得知郑文格在米梧面前碰壁,便想给她出气。
其中两个人各端着精致骨瓷碟,里面有小块的水果蛋糕、爆浆糯米糍,在钟蔻米梧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什么争锋相对的事也不做,各用勺子铲了一勺尖抿嘴里,又如此吃另一样。
然后放下勺子,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再美味的食物也没有很馋的欲望。”
另一笑着接话,“我也是,不管怎么稀罕,每次都是尝一点就好了,吃个新鲜罢了。”
八竿子打不着地悠悠说话,阴阳怪气,眼风话风直指钟蔻米梧。
不知克制。
没见过世面。
馋。
不存在正面杠,米梧心里明白也没法发作,何况这里还是季亦殊家。
钟蔻敏感地察觉到她们意有所指,但是不明白这股子敌意所来自何?
米梧愤愤地瞪着那两个若无其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自说自话的人。
“你怎么不吃啦?”钟蔻的声音依旧轻松,“书上说,浪费可不是好孩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米梧很上道地接话,“何止,浪费食物小心遭雷劈呢~”
“你说谁?!”那两个女生被激怒,不敢拿米梧开刀,横眉怒目直逼钟蔻。
米梧看她们欺软怕硬,捏钟蔻这个软柿子,动身就要燃起来。
钟蔻倒一脸平静,拉住米梧,“蛋糕太甜,腻得慌,我们去烤些蔬菜解腻。”
有些时候把自己的态度亮明,点到即止就可以了,逞口舌之能,激烈冲突,没有必要,更无意思。
“好,我正想来点咸口的。”米梧不是怕事,是不想闹毁了季亦殊的生日宴,但嘴上还是要膈应她们的,“我们俩一起琢磨怎么打火,免得以后求人哩,嘻嘻。”
说着就推着钟蔻的背,急索索要走。
好好的戏辱支使钟蔻,反被说成求她?
“……你!”郑文格的两个小姐妹抬脚欲追。
“食物是不好浪费的,绿茶解腻,和甜品很相宜,我让佣人给两位送来。”一道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止住了她们的脚步。
钟蔻愣在当场,转身遇见迎面而立的梅熙尧。
衬衫解开了领边的第一粒扣子,袖口卷至小臂中间,衣摆一丝不苟地扎在皮带里,双腿颀长,白衣黑裤,衣着简单正式,又带温和随性的居家气质。
站在绿意摇摇,阳光洒然的绿荫底下,既沉稳不凡,高大挺拔,又不乏葱茏的年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