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人的存在始终飘渺,但教会了她自立、上进、有所追求,以及心驰神往的强烈冲动。
经过去年的就职演讲,从金都大学论坛上一个月的置顶热帖到微博的两日热搜,她忍不住地站在别样的立场上关心那些讨论和猜想,他的形象、他的家庭、他的事业、他的才干……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股洪流卷起,被神秘的力量蛊惑,从不可脱身,到不由自主地甘愿沉沦。
她很想接近他,她可以接近他。
钟蔻莫名受到催动,毫不犹豫地打出一行字发出去,“我准备报金都大学。”
三分钟没有回应,头脑一热的冲劲过去,又做贼心虚地给出似是实非的理由,“金都大学每年都有去耶鲁的交换生名额。”
钟蔻心知肚明,以她微不足道的身份,以他现在精彩不凡的履历,儿女之情或许在他的人生格局里,并不能占有一席之地。
何况他们看似还有施与与被施与的不平等关系,她报金都大学,稍有邪思的人看,便觉类似殷勤示好。
钟蔻心不在焉地做着晚饭,很小份的一碟菜,一碗汤。
她的妈妈和爸爸走后,她先跟外婆一起住,外婆是退休的中学教师,两人生活不至于拮据。
外婆在她很小的年纪,就教她洗衣做饭,生活自理,她太矮了,够不着灶台,就站凳子上,大概外婆早设想过自己现在的命运吧。
八岁时,外婆去世,梅熙尧的代理人接着找上门来,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天翻地覆,不至于衣食无着,除了没有外婆。
她本来不知道帮助自己的是谁,好像是一次自己出了水痘又发烧后,不知怎么就与他有了直接联系。
当然,9年中,屈指可数,少而可怜。
后来,命运给了她贯穿生命至今的惊喜,梅熙尧的一路光彩,时刻在晃她的眼,人可以这样活着。
是的,外婆教她活着,梅熙尧教她该怎么活着。
手机震动超大声,她心悸地几乎把手中饭碗撂翻,忙不迭地拿起手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信息写道:
“钟蔻,听说你考的不错,真替你开心,恭喜你。——季亦殊。”
季亦殊,上次在乐乐酒馆遇到的男生?
“谢谢。”打完后,钟蔻手指顿住,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手中又是一震,还是他,“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钟蔻咬了下唇,写道,“金都大学。”
信息很快回过来,“那太好了,我准备报理工,以后咱们可能是隔壁。”
接着,手机上方闪过一个微信添加请求,备注:季亦殊。
钟蔻点击接受。
又淡淡聊了几句,钟蔻兴致缺缺时,让她精神振奋人的短信闪入,连忙结束了聊天。
“耶鲁法学很好,如果你想在本科期间有去耶鲁交流学习的机会,金都大学是较好的选择。”
一个非常客观的,不带一丁点私人情感的,没有继续交流空间的回复。
屏幕那边,季亦殊点进了她的朋友圈,几乎没有内容,比她那个人、那双眼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