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录音是件极为耗时的事，钟蔻主动请缨。
一中午没有休息。
钟蔻满耳朵盘旋着梅熙尧磁性好听的声音，亲手把他的每一句话变成文字，把他的消息送去远方，让所有人及时知道他的思想、见识和作为，心里饱涨着幸福感。
录音整理完，她对着文字再听了一边，然后提炼出重要信息，给刘初雪写上午的新闻稿。
下午，两人跟着T大一行人出席平行分会场。
梅熙尧应邀主持。
他时不时站在主席台边的演讲台上，在宏大的背景下，用简洁的语言，准确勾连前后，请高校校长们各抒己见，牢牢掌控话题，稳稳操控全场，整个议程进行得相当有序。
钟蔻觉着，她看到的每一眼，都是梅熙尧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新闻稿是当场就赶了出来。
晚上，梅熙尧要同教育司的官员参加晚宴，T大的其他人员陪同。
钟蔻和刘初雪先回酒店。
钟蔻先把上下午的两篇新闻合成一篇，加上梅熙尧的演讲，一共两篇，最后认真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发送回新闻中心。
已经晚上八点了。
去吃了晚饭，洗漱后，刘初雪跟她家小孩视频通话。
钟蔻独自在阳台上，心开始从白天的热烈里静下来，昨晚梅熙尧当真安慰她，“有学校很多老师在，我们带你出来，都会对你负责。”
当时，她的心境一明，飘荡的心似乎有了倚靠。
再想想，这几天真的是和梅熙尧睡得最近的一晚，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楼层。
好近好近。
钟蔻小步徘徊，低头刷着学校新闻网，关心梅熙尧的新闻有无刊出，心绪幽幽。
刷新无数遍，只新出现一条学校会议新闻——我校召开精简机构工作会议。
点进去。
钟蔻震惊住，校长办公室下面的挂靠部门，特别是秘书科、行政科，人员几乎裁减殆尽。
那、梅熙尧回头怎么办公？
李之鸿趁梅熙尧不在，撤了校长办公室的人，太不地道。
*
明天T大和美方要签个合作协议，回到酒店，教育署官员和梅熙尧在酒店会议室稍微聊了几句。
看到群里有老师说晚上没吃饱，问零食。
知道梅熙尧回来了。
刘初雪拿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朝阳台喊，“蔻蔻，你把我包里的零食送给夏老师，多拿一点，还有其他老师可能也需要。”
钟蔻真是巴不得有这一声。
应下，拿了刘初雪的零食，又带上自己吃晚餐时留下的一个三明治，给梅熙尧的。
三明治和指间压了一张照片。
送完那些老师，她稳了稳呼吸，假装大方地敲了梅熙尧的门，无人应。
旁边老师听到敲门声，探出头来。
钟蔻不自觉想避开他的视线，拿着三明治的手收了收，心跳仍得厉害，一点一点逾矩私心，好像无所遁形。
那位老师已经看到了，见她敲门倒没多想，“哦，还有给梅校长的是吧，校长在会议室呢。”
“……”原来屋里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