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咏罂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少女歪着头，笑着。
嗒……嗒……
慢慢从阴影中走出的女生有着齐肩的黑色头发，活泼的大眼睛，樱桃般红润的双唇，身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给人诡异的气息。
如果不是她怀中的布熊娃娃，和这熟悉甜美声音，咏罂真的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沐雪……你是沐雪？”咏罂用破碎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呵呵，看来咏罂姐姐没有忘记我啊，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沐雪笑着，带着血的气息，“叫做Datura，也就是除了你和沫倾歆外灭魂第三个S级杀手。”
幽明的烛火晃动，在少女的脸庞上落下一道道光影，晦涩不明。
咏罂看着沐雪，眼底渗着深深的不解与恐惧，“沐雪，你……”
“呵呵，咏罂姐姐很惊讶呀。”沐雪歪着头，依旧是笑盈盈的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咏罂苍白的唇里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什么时候开始？”沐雪笑着重复，眼底倏地闪过冷光“如果说从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就开始了呢？”
“什么？”咏罂脚下一软，踉跄的退后两步。
“呵呵，也难怪，当初我在喋血谷的时候才6岁，咏罂姐姐是不记得我了。”
“喋血谷，你去过喋血谷？”
“是啊，我还知道咏罂姐姐很喜欢布熊娃娃。”沐雪小心的将布熊娃娃拿了起来，看着它说道：“你总是喜欢抱着娃娃和沫倾歆坐在峭壁边，开心的说着什么，那种样子……”沐雪顿了顿，“让我恶心透顶！”
呲……
一声裂帛的声音刺耳的响起，只见小布熊娃娃的头被撕裂开来，嫌弃的丢弃在一边，小布熊的头里白色的棉花露了出来，看上去可怜无比也诡异阴冷无比。
“沐雪……”咏罂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满目仇恨的女生，这真的是沐雪吗？那个总爱甜甜笑，喜欢缠着她的沐雪吗？
“哎……”沐雪又转身走回自己的画布前，“都怪咏罂姐姐你来的太快了，我的话就差一点点了。”
咏罂慢慢坐过去，在看到沐雪的画布时瞳孔皱缩，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这……这就是你画的？”她问。
“是啊。”沐雪笑着张开双手，满意的笑着。
画布上，是一副血淋淋的画面。
断翅的妖精，粗重的铁链，满地的鲜血，绽放的罂粟……
画布上方，两个用大红色的字体印在了咏罂漆黑的瞳仁里。
《血祭》那未干的字流下红色的液体，如鲜红的血线。
画中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倾歆现在的场景。
唯独不同的就是……
画面上的女主人公不是倾歆，而是她，夜咏罂……
咏罂看着画布，眼中倏地闪过什么，她回头看着沐雪，冷冷笑道：“难怪我每次当你的模特，你都不愿意让我看你的画，原来你不是在画新的画，而是每次都是在修改同一幅画。”
“呵呵，咏罂姐姐还是那么聪明。”沐雪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聪明……”咏罂笑着重复，眼底满是自嘲，“夜辰天说我聪明，你也说我聪明，如果我够聪明，我就不会被你们两个玩得团团转，就不会让倾歆被你们如此糟蹋！”咏罂几乎是在咆哮。
“咏罂姐姐别生气嘛，其实沐雪有一件事情没有骗你哦。”沐雪慢慢拿起画笔来到画布前，在图中少女的眼睛处停住，歪着头，“就是咏罂姐姐的眼睛太难画了……”
咏罂看着画布中央，没错，这张堪称完美的画作唯一的缺点就是……
妖精的眼睛，毫无神采。
沐雪遗憾的摸了摸画中女子的眼睛，叹息道：“沐雪画这幅画画了好久了，如果这样丢掉真的很可惜……所以，我想了个好办法……”
沐雪的唇角渐渐扬起笑意，笑着回头看着咏罂。
咏罂被那诡异的眼神震慑，心徒然一紧。
“只要让咏罂姐姐的眼睛瞎掉，我的画作就算完成了。”沐雪的声音如鬼魅般回响在空荡的石室。
“咏罂，快跑……”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上方想起。
咏罂眼神微变，抬头看着倾歆，瞬间眼睛闪过一些希冀的光，“倾歆，倾歆，你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
咏罂抽出血舞，准备挥断倾歆的锁链。
“没那么简单！”沐雪目光闪过道凌厉，抽出鞭子一把挥了过去，把咏罂的血舞死死拦截下来。
咏罂咬唇，心里暗恨。
这两天，她几乎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现在哮喘又有些复发，如果是平时她还能抵挡住沐雪救下倾歆，现在的她，面对沐雪凌厉的攻势，几乎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有毒，小心鞭子上有毒。”被挂在空中的倾歆拼劲了自己的力气挣扎着。
“没有想到被弄成这样，还有力气，沫倾歆果然厉害。不过……”沐雪冷笑着，瞥了眼倾歆，然后又是一鞭子像咏罂挥去，“救不了夜咏罂！”
咏罂险些闪过，脸颊边的头发却被削了几根。
“小心啊……”倾歆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睁着惊慌的眸子。
咏罂跪在地上，膝盖已经磨破了皮，但是她努力吸了口气，抬头对着倾歆露出个勉强的微笑，“倾歆，你等我，我马上来救你。”
想着，咏罂再次拼劲全力挥出了血舞，暗夜里，血舞动人的色彩如一道破晓的亮光。
“先救救你自己吧。”沐雪泠笑着逼近。
咏罂惊怔回头……
呲……
一道黑影逼近，咏罂只觉得眼睛一黑，然后剧痛从眼睛里撕裂开。
“啊……”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硬生生的割断，那疼痛如根根银针扎进咏罂的眼睛里，她趴在地上，疼痛的来回滚着。
世界仿佛就这样彻底安静下来，咏罂趴在地上，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又一幕，从与倾歆在喋血谷相识，慢慢过渡到两人一起踏进了圣汐的校园，她就这样想啊想，想到眼泪从疼得火辣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九年了……她花了九年的时间，到最后赔上了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呢？
老天呀，你这是为什么？
“咏罂，咏罂，我带你走，你振作点。”
最后，咏罂只记得倾歆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耳边，便再无知觉。
“咏罂，醒醒，醒醒。”
“咏罂，振作点。”
谁……
是谁……
咏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漆黑一片。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咏罂用手在面前一直晃着，可是眼睛里依旧是漆黑一片。
“咏罂，咏罂，你……冷静点。”倾歆慌忙拉住咏罂的手，轻声说道：“我们……现在躲在一个箱子里，你刚刚眼睛受伤了，也许是……是……这里太暗了，你的眼睛……才……才……会不适应，你别担心，我们只要逃出去……逃出去……就会好的。”
“倾歆……”咏罂听着倾歆微弱的声音，心徒然一凛，急忙向倾歆声音传来的地方转过去，胡乱摸着，“倾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咏罂，听着，我刚刚是用了放在身上仅有的一颗烟雾弹才能勉强带你爬出了那里，夏沐雪虽然小小年纪，但是能力却深不可测，我们两个都受了伤，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刚刚慌乱间只能勉强找了个箱子躲了起来，但是这里是早晚被他们找到了，所以你一定要逃出去。”
“我不要，我逃出去，你要去哪里？”咏罂断然拒绝道。
“笨蛋。”倾歆微弱的笑了笑，“没有人引开他们，怎么可能都逃出去。”
“所以你就要做那个人对不对？”咏罂的声音凄楚而悲哀，一边说着一边呜咽。
“呵呵，这是唯一的办法。”倾歆虚弱的靠在箱子的一角，说道。其实在咏罂没有看到的地方，倾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流血，所以此时她尽然有些庆幸咏罂看不见，她不敢告诉她，刚刚为了带咏罂出来，已经拼劲了全力，本就已经失血过多的身体，能够拖到她这里已经是极限。
“我不要，你不走，我也不走，倾歆，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够多了，我不要你再为了我牺牲自己。”咏罂拉着倾歆冰凉的手，哭着说道。
“傻瓜，我不是……说过欠你一份人情吗，还到今日……刚刚好，刚刚好……”倾歆帮咏罂理了理凌乱的黑发，眼眶中含着泪，气若游丝：“不过……看今天的样子，我可能不能……再陪你了，你逃出去后一切要小心，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把伤治好，不……”倾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抓着咏罂的手，有些激动，“咏罂，去找……慕凌川，如今这个世界上能够保你的只有慕凌川了，你去找他。”
“慕凌川……”咏罂笑着仰起了头，泪水如小溪般流了下来，“他恐怕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
“找，马上给我找，两个人都受了伤，走不远！”忽然，一个男声在不远处响起，躲在箱子里的倾歆和咏罂均是一惊。
“呵呵，想想也真是好笑，原来都是我们两个一说话，别人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这样……”倾歆靠在箱子里，苦笑道。
“倾歆，我们一定要逃出去，你不要说那么气馁的话。我不报仇了，出去后，我们就离开斐寒岛，我已经看好了，月涧岛，月涧岛是个被大海包围的小岛，那里很漂亮很漂亮，蓝天白云碧海，我们去那里，去那里……”
“呵呵，还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听着咏罂的话，倾歆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她的唇边漾开抹温柔的笑意，即使是此时她脸色苍白，却依旧是动人的美。
“找到没有，你们这群饭桶，就是把地给我翻起来，也要给我找出来，走不远。”男声的声音又想起了来。倾歆蹙眉，忍着伤口靠近咏罂，“咏罂，你记住，要活下去，代替我去看看月……涧岛的大海，去看看那蓝天和……白云……”
“倾歆……”咏罂急急的想说什么，可是周围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那里有个箱子，你们去看看。”男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记住，咏罂，活下去。”倾歆最后握了握咏罂的手，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倾歆……”咏罂一抖，胡乱的摸着，但是周围都是空荡荡的，咏罂却没有放弃，一点点的搜寻，忽然，她摸到了身边一滩温热的液体，她浑身一抖，倏然抽回手，过了几秒，她又慢慢伸手，细细的摸着，手很快就被这液体浸染。
咏罂收回湿热的双手，放到鼻尖，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咏罂哭着将手覆盖到脸上，那红艳的颜色，仿佛要染到她的骨血里，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最后她虚弱的靠在了箱子里，瞳孔骤缩，“倾歆……倾歆……”
“找到了，找到了。沫倾歆，沫倾歆在这里。”有人大叫道。
然后周围变得噪杂一片，即使咏罂紧紧的贴在箱子壁上，也听不清楚。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空气，如剑般射入咏罂的心底。
倾歆……是倾歆……
咏罂颤抖着，躲在箱子里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要救倾歆……要救倾歆……
可是她看不见……她看不见啊！
她从来没有这样怨恨过自己，夜咏罂，你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老天，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倾歆吧……
当初……当初她也是躲在箱子里，看着爸爸就这样被人掐死。
现在……她也是躲在箱子里，聆听着倾歆在血泊中哀嚎……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渐渐安静了下来，咏罂躲在箱子里，战栗不止。
“找，给我到前面去找找，一个在这里，另一个也跑不远。”人群就这样渐渐散去，直到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咏罂才推开箱子踉跄的爬了出去。
“倾歆……倾歆……”咏罂在地上艰难着爬着，叫着。她的手，脚都已经磨破了皮，血沿着她爬过的地方，划下一道血线。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漆黑的世界里，她一直在摸索着，直到她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她抖了抖，赶紧将那个人搂在怀里，“倾歆，倾歆，你醒醒。”
可是怀中的人没有回答。
“倾歆……，倾歆……”咏罂不死心，依旧摇着。
“姐姐，姐姐，我带你出去。”忽然，一个女生在旁边响起。
“谁？”咏罂如惊弓之鸟，抱着倾歆向后退。
“姐姐，是我，有次你在天台救过我，你记得吗？”小女孩蹲在咏罂身边，小声说道：“他们还在找你，我带你走。”
天台……
咏罂细细想了想，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曾经在天台救过一个女孩子，是个抱着小布熊的女孩，好像叫夜堇汐，为了她，自己还被那个帮主从背后砍了一刀。
“姐姐，快点，他们等会儿会回来的。”女孩说着便拉着倾歆和咏罂把他们带到了一条密道。
“这里出去，就是城堡的外面，你们快走。”小女孩说：“姐姐，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你们一定要逃出去，这位姐姐或许……”小女孩为难的看了看咏罂怀中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人，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还能活下来。”
呵呵……
咏罂抱着倾歆狂笑着，笑到眼泪都流了下来。
同样是救人，沐雪和她都是她救的人……
一个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一个却是冒着生命危险要救她。
呵呵……
老天啊……
到底我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
沿着密道逃出去的咏罂，一到出口，便再无力气，趴在了地上。
今夜的斐寒岛的夜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纯白的雪花飘在浴血的少女身边，很快便染成了红色。
咏罂冷的瑟瑟发抖，但是她只是紧紧搂着倾歆，感觉到手心传来倾歆微弱的气息，咏罂激动的说道：“倾歆，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会好的，会好的。”
“不……不用了，咏罂，不要管我，快走。我走不了的……”
“乱说，乱说，倾歆，你会好的。”咏罂抱着倾歆，眼泪啪啪的砸在倾歆的脸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出去。”
“呵呵，能保住一个总是好的，咏罂，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我要带你去找医生，等你好了，慢慢说……”
“傻瓜，我怕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倾歆用满是血的手轻轻握了握咏罂的手，说道：“你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代替我去看大海……看蓝天……看白云……，我们小时候在喋血谷，那里除了尸体，只有血，现在虽然在斐寒岛，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代替我去看我们约定过的风景……”
“我不要……倾歆，你不能死……”咏罂哭着，不管不顾的抱着怀里的人，手心传来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
“哎，好希望去看看离涧岛……”倾歆靠在咏罂怀里，疲累的闭上了眼睛，唇角的笑容确实美丽的，“去看看……那里的……蓝天……白云……大……海。”
最后一个字从苍白的唇里轻轻的说了出来，银发少女微微偏头，靠在了咏罂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咏罂倏然仰起头，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只有眼泪爬满了动人的脸庞。
雪漫天的下着，轻轻的覆盖在两人的发梢，肩头，身上，纯白而无害。
两个卓尔不群的少女，就这样坐在雪中，如美丽的精灵。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过……
咏罂就在漫天大雪中仰着头，呆呆的，傻傻的靠在墙边，嘴里喃喃自语，只是每过一会儿，会把覆在怀中人脸上的积雪轻轻拂去。
“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远处，传来了一群杂乱的脚步声。
咏罂却毫无动容，依旧沉静在自己漆黑的世界里。
“咏罂，咏罂，你怎么了？你说话啊，谁把你们弄成这样……”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摇晃着她，说着什么。
但是，她也只是没有回答，依旧是靠着墙，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那人越加用力的摇晃着咏罂，声音满是沉痛。
“咏罂，我是凌川，咏罂，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慕凌川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紧蹙，心痛的如被刀绞。
刚刚手下通知他这里有两个女生躲在墙角，他就急忙赶了过来。
可是……
怀中的沫倾歆已经没有了呼吸，而咏罂满脸是血，呆呆的抱着倾歆，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带你去看白云……看蓝天……看大海……”咏罂抱着怀中的人，如坏掉的娃娃般重复着同样的话。
该死……慕凌川一拳砸在雪地里，咒骂道。
“看白云……看蓝天……看大海……”
“咏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慕凌川将咏罂搂在怀中，他温暖的胸膛将热量一点点传到了颤抖的咏罂身上，可是她却依旧只是不断呢喃着。
“咏罂，我是莲……是莲……你的莲，你乖，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慕凌川越来越着急，抱着咏罂越来越紧。
“莲……”怀中的人总算微微动了动。
慕凌川看着这幕，心中一喜，继续说道：“恩，莲，你的莲。”
“莲……”咏罂这次有了较大的反应，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在身上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我们先看医生，看好医生慢慢找好吗？”慕凌川不断的哄着。
咏罂却恍若未闻，依旧不断的翻找着，最后，当她摸到什么时候，忽然一顿，唇角漾开了动人的笑容，她慢慢伸手到来人的面前，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没有神采。
“你的眼睛……”慕凌川如被雷轰，身体猛地一颤。
“莲……”咏罂却是笑着，仿佛抓到了大海中唯一的浮萍，又像是在地狱看到了一丝微光，她慢慢摊开手掌，一枚红莲戒指静静绽放在她冰冷的掌心。
“莲告诉我，这个戒指代表一个愿望。”她的视线落在一个无焦距的点上，唇角的笑容如刀般刺痛着慕凌川的心，“莲，我想到了我的愿望了……”
慕凌川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咏罂，俊美的面容僵硬。
咏罂把怀中的人微微抱起，往前动了动，“莲，救救倾歆，我的愿望就是救倾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