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在耳朵里的尽是嘈杂的DJ音乐和人们肆无忌惮的欢笑声。翟睿皱了皱眉,慢慢支起自己的身子,揉着太阳穴,看到身边也趴在吧台上酣睡南风,翟睿猛地从酒精的作用中清醒过来。
“Oh,shit!”翟睿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南疯子说要今晚两个人不醉不归,他还动真格的了。翟睿人生中的第一次宿醉就这样“华丽丽”地产生了。”
事情是这样的,南风接到翟睿后说的那句话的的确确是玩笑话,他南风能不知道翟睿的酒量?让他南风把翟睿灌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谈!一开始,南风帮翟睿把行李送到了学校之前预定好的酒店里。两人放下行李后就找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饭店开始吃晚饭,中途,翟睿喝了一些酒之后,就拉着南风一直跟他说这些天老是失眠,总是做梦。南风只当翟睿许是在工作上碰到什么压力才如此这样说,但是当听到翟睿说道文山时,南风才意识到,翟睿这风平浪静的外表下,那颗沉寂的心是真的被那份无果的情感压抑的太久。
后来,南风看翟睿把自己给灌得迷迷糊糊了,就要送他会酒店里休息,哪知翟睿坚决地说还早,要去南风的酒吧里坐一会。南风拗不过他,就答应带翟睿去,不过一会就得回去休息。翟睿的大脑已被酒精占据哪还顾得遵守“约定”。到了酒吧,两个人也都有感而发,交心甚久,也不知道又喝了多少。最后,也就是翟睿醒来后,发现两个满身酒气的人都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所以这酒不应当怪南风,是翟睿自己一时兴起,把自己给灌醉了。
推了推南风,翟睿用仅存的最后一丝清醒叫来了酒吧服务员,那个小小的服务员看到自己老板和他朋友醉得不成样子都快吓坏了,匆匆忙忙地又叫来几个人才把二人送回各自的处所。
第一天的学习是在下午,这正好给了翟睿恢复的时间。上午八点,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的翟睿还在睡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迷迷糊糊之中划开屏幕,“喂?”翟睿慵懒沙哑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人吓了一跳,心脏差点漏跳了几拍。
“老师好,我是叶栾。”叶栾本想着此时翟睿肯定是起来了的,谁知,听到电话里懒懒的声音,叶栾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她尴尬地立马想把电话挂了。
“咳咳……”翟睿听到女孩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瞬间想到是不是自己又吓到了她,便坐起身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认真地听着电话。“有什么事吗?”
“恩,老师是这样的,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写论文,所以反馈上来的还是有很多不清楚的问题……”叶栾也很认真地跟翟睿反应了她那边所遇到的问题。
“恩……你这样,你等一会,我把你反应的这些问题的答案再做成一份课件好不好,等我做完就直接发到你的邮箱,你看行吗?”或许是酒精的缘故,翟睿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到了某种程度...
“恩恩好的,那就麻烦翟老师了,我代全体同学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叶栾礼貌性地回复了翟睿,便挂了电话。“翟老师,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恩,再见。”自认为现在很“狼狈”的翟睿听到叶栾认真的声音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和责任。起身穿好衣服,他坐到桌前拿出自己的电脑。
叶栾本是不想打那通电话的,可是迫于自己也解决不了那么多问题还是打了。她是不知道翟睿的电话号码的,偏偏热心的室友积极地帮她问到了翟睿的手机。挂了电话后,叶栾的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一层绯红,世界上怎么会有看起来如此完美的人?他不同平日的慵懒嗓音煞是“撩人”,好温柔啊……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叶栾啊叶栾,你怎么现在也开始花痴了呢?叶栾无奈地望望天,看来最近自己定是被辰萱和任诺那两个丫头传染了。
“铃铃铃……”翟睿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定睛一看,打电话来的,是自己的母亲。“喂,”翟睿发现在母亲面前他总是会语塞。“母亲?”
“阿睿,你一个人怎么样,还好吗?”翟母温柔的话如潺潺溪水抚慰着翟睿那个桀骜的心。
“恩,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阿睿,你爸爸他,很想你。你已经知道在这周六的晚上有一场聚会了吧,到时你跟南风一起来吧。对了,你叶叔和我到时候也会去的。好吗?”翟母很怕自己的儿子拒绝,她很想儿子,若是阿睿不情愿,她是绝不会勉强他的。
“我知道,我会去的。您,放心。”翟睿知道这场聚会不过便是自己父亲想见自己一面的噱头罢了。不过,叶叔叔也会来,是让翟睿很高兴的。
“好的,你要在那边好好照顾你自己。”母亲不似父亲那般简单粗暴,翟母的柔情似水便一直调和着父子俩的关系。
挂了电话的翟睿无心继续手头的工作。这些年,他似南风那般追求自己的理想,却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他跟父亲争了这么多年,早已是心累,就连讹传出的“离婚”八卦也是自己反抗父亲的一种手段。翟父经历过大风大浪,他深知成功来之不易,倾心培养独子翟睿,一心想让他继承家业。长时期忽视儿子自己的想法,待儿子大了,想冲破自己的这层桎梏时,翟父才发觉自己已是不能控制住儿子的了。后来,他也学着慢慢放开,却发现伤害了太久,儿子的心早已不在自己这里了。
孰对孰错,谁也不能下一个明确的论断。可能这些疙瘩经年岁的冲刷,让它们自行消散了罢。
那天,叶栾在深夜十二点收到了来自翟睿的那份课件,手机“叮”地响了一下,让昏昏欲睡还在玩手机的叶栾瞬间吓清醒了。邮件上还附了一句话——叶栾,好梦。
身在Y省的翟睿倚在天窗前,望着今晚皎洁的月光。那话,既是他想对叶栾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她,在某些方面像极了那个时候的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