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天边一道破晓从微醺的鱼肚白里射出,照耀在大地上,为沉睡的万物点亮了一盏新的生机大门。
鸟儿在枝头雀跃,蜜蜂在花丛欢呼,树梢上昨夜刚开的新芽也随之摇摆。
生机勃勃的山林间,虫鸣鸟唱好不热闹。而在这热闹的大自然里,一道矫健的身影快如猿猴一般,左摇右摆之间,在一棵棵苍翠欲滴的老树上攀援着。
“我得要快点,不然的话,等会太阳彻底的出现之后,这些露水就会迅速的蒸发了。”
快速的将面前一株古树躯干上新开的芽包上的露水滴入了手中一枚瓷器瓶中,柳陌风仔细地将四周每一棵古树上下都找了一遍,但凡是有看见发了新芽的,都绝不放过。
从师傅一灯大师的口中得知,这无垠之水可并不是一般的水。若是放在从前,只要是天上掉下的雨水,在没有坠落在地前,那都可以称之为无垠之水。可是,随着工业的高速发展,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污秽物也早已经落下的雨水给污染了,因此也就无法称得上是无垠之水了。
而除去雨水这一项原本应该是最简单收集的无垠之水外,效果最好的,采集难度最大的也就莫过于这种从古树新芽中分泌出来的水分了。
时间在柳陌风手忙脚乱的采集下流逝,顷刻间,伴随着天边那一轮火辣辣的太阳从地平线彻底的升起时,山林间的虫鸣鸟唱声也随之变得更加的嘈杂。与清晨时的欢快相比,随着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后,林间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急促压抑了许多。
快速的回到住所,师傅一灯大师早已经离去了。两件案子压在身上,他的任务可是不轻,将无垠之水的收集和使用方法告诉了柳陌风之后,他便没有再继续逗留。
将不到一指长的小瓷器瓶里的无垠之水倒入了一个盛满了清水的木盆之中,柳陌风从怀中掏出一叠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柚子叶,轻轻地在木盆中蘸了一下,而后便开始将这些蘸了水的柚子叶在床榻上那神色苍白的花阡月的手臂上轻轻地擦拭起来。
洁白的手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就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在花阡月的手臂上游走着。
目光落在这散发出一缕难以看清的黑气的伤口上,柳陌风的心中不由得一痛。她的伤,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话,凭借着她的本事,又岂会被人如此轻易的击伤呢。
拿起一片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柚子叶在木盆里蘸了一下,柳陌风动作极其温柔地在花阡月的手臂上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一遍,两遍……时间就这样在他那极度认真的动作下缓缓流逝,当最后一片柚子叶被用完时,木盆里的水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同时,原本在伤口处向外不断蔓延的黑色线条,也在柳陌风这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下黯淡了不少。
拿来一块毛巾将花阡月额头上的汗珠擦拭了一番,柳陌风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眸,脸上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痛苦之色。可是,随着他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过后,却又流露出一缕安静的甜美之色来。
“如果你真的是我老婆,那该多好啊!”
轻轻地在女孩额头上吻了一下,柳陌风声音细若蚊蝇一般的呢喃了一句,而后便开始将这乱糟糟的房间收拾了起来。
“老陌……陌哥……老陌……”
就在他收拾房间的时候,门外却是不断地传来朱胖子那洪亮的嗓门。
“来了,等一下。”
将房间里用完的柚子叶以及一些其他的杂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柳陌风一边轻轻地将花阡月房间里的窗户推开,而后又轻柔的将房门给带了上。
在柳陌风离开的那一刻,原本昏睡中安静甜美的花阡月突然流出一滴眼泪来,脸上的神情中似乎有着一抹感动,又好像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大早上的,你有什么事吗?”
打开了门,将门外的朱胖子给喊了进来,柳陌风一边自顾自的收拾起房间来,一边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就是想你和嫂子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
自从进入房间来,朱胖子的一双眼睛就没有停歇过,四处一通打量之后,眼神闪烁的回答道。
“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陪你。”
听到朱胖子这么一说,柳陌风也是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存在,一边推着他往门外走,一边语气平淡的说道。
“呵呵!看哥你说的,咱兄弟俩谁跟谁啊,你有事不就是弟弟我有事嘛。这样吧,你说,什么事,弟弟我去帮你摆平咯。”
一把激动的抱住柳陌风的胳膊,朱胖子脸上的那副谄媚的笑容啊,看的人简直是心中一阵阵恶寒。这家伙,平日里从不见他有喊过自己哥哥的,可自从见到花阡月之后,这货就整日里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他哥哥了。
“不需要,OK……”
与这胖子在一起搭档也有好几年的时间里,柳陌风还不了解他。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便立马警觉了起来,一边将其推出房门外,一边毫不留情面的拒绝道。
“别啊,哥。你说你现在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家里藏着如此娇滴滴的一位美娇娘,你怎么的也不能忘了弟弟我吧。咱俩怎么说那也是同床共枕过的生死兄弟啊,你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肥腻的手臂将防盗门卡的动弹不得,朱胖子一脸苦逼的模样看着柳陌风,就差没有跪下来嚎啕大哭了。
“瞧您这尊门神像,凶神恶煞滴……”
而看着他这幅模样,柳陌风却并没有太多的感动,反倒是一副你小子……样子静静地看着他,就等着他下面还有什么后文。
“水……水……水……”
柳陌风与朱胖子两人之间这般古怪的对话还没有结束,突然从二楼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来,柳陌风耳朵一动,脸上的神情立马是变得激动了起来。也不管门外的朱胖子,身形一闪,动作快的,看的一旁的朱胖子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没有了柳陌风的阻拦,朱胖子便又再度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目光看着已经消失在了二楼的柳陌风,心中不由得暗自惊讶了一声。
而对于朱胖子的反应,柳陌风并没有看到,当然了,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会在乎的。
“阡月,来,水来了。”
端起一碗供奉在道人画像下的茶水便来到了花阡月的身旁,轻轻地扶着她缓缓地半躺在床上,柳陌风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茶水喂入了她的嘴里。
“阡月,你感觉好些了吗?”
“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