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低沉,眼前昏暗昏暗的。刚刚经历血洗的辰国到处都弥漫着硝烟,放眼望去一片死尸,地面的血液缓缓相汇,流窜在尸体与尸体的夹缝之间。整座都城安静得可怕。大殿上,夏珎被尧国的士兵团团围住,尧国帝王尧九天手持尧天剑一把架在夏珎的脖子上。
尧九天提了提剑,挑着夏珎的下巴,眯着眼嗤笑说:“真不愧是让万千少女迷恋的辰国帝王夏珎,都落败成这样了还是那么自矜,发丝都没有乱。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你现在的样子觉得你真是可怜。你现在尝到了我的那种痛苦吗?你知道了我的痛苦吗?”
不看尧九天,夏珎舔了舔干燥的嘴角,眼神冷清的说:“动手吧。”然后闭上了双眼。
“呵,你就这么想死吗?你总是这样一副高贵的模样,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比不上你!你知道吗?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屑的态度。”尧九天瞪大双眼恶狠狠的说道。
夏珎叹了一口长气,望着大殿外阴沉沉的天空说道:“原来我这样也会被讨厌。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都满意。才能不让你们那么生气。”
话落,大殿上出现了片刻的沉寂,风声愈加清晰。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尧九天把剑逼近进了夏珎的脖子,脖子上的血痕加深了。
夏珎缓缓地转过头,双眼与尧九天对上,鲜血从血痕中渗出流下。“啊,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一棵树,在无尽的旷野与万物共存于天地之间。嗯,最好是颗可以结果子的树。你说好不好?”夏珎说话的时候,双眼光芒闪耀,嘴角挂着微笑。像是认真等待回答又像是在开玩笑。
在夏珎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尧九天忽然觉得像回到了从前,夏珎还是那个少年,少年的眼里就像现在这样可以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嘴角是那孩童般的笑容,嘴里说着几乎一样的话,“九天,九天,你看这棵树,好美。树上还结了甜果。诶,九天,你说是不是因为这颗树长满了果子,所以这些小动物都来和它玩?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下辈子也要做一棵树,还要做一颗可以长满甜果的树,这样就有小动物陪我玩了。嗯,九天下辈子就做那个小动物好不好,这样我们还能一起玩。”“好”。那时,夏珎还不是辰国帝王,尧九天还不是尧国帝王,他们还是十年前在冲灵山一同求学的同窗好友,一同住,一同学习,一同在放学后去山上那片旷野中的那颗长满甜果的树下小憩,聊着课堂上的趣事,幻想着以后的自己。短暂的回忆让尧九天握着剑的手不由松了松。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时候,夏珎突然瞪大双眼,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然后夏珎的双眼缓缓闭上,身体重重倒下。那短暂出现的耀眼的光芒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