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秘道,两人又行了半天的山路,才到达山顶。
当冷辉见到鲜血淋淋的纪祥时,恍若隔世。
“义父,阿辉到了。”
冯佑楠坐在一张竹椅上,戏虐的眼眸打量着遍体鳞伤的纪祥,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非常仔细。
“老爷……”
冯佑楠吸了一口烟,一脸陶醉地说:“你来得正好!”
“老爷有何吩咐?” 冷辉走到冯佑楠身侧,恭敬地说。
“不用那么严肃,只是叫你来玩个游戏。阿成,把道具拿出来。”
“是。”冯成从脚旁的矮箱里取出四根粗细不同的麻绳,每根麻绳足有一米长,尾部带着锋利的铁刺。
“这场游戏里,你是主角,姓纪的是配角。”冯佑楠意味深长地问冷辉:“你看过木偶戏吗?”
“看过。”冷辉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哈哈,你肯定没玩过活人木偶!”冯佑楠忽然发出一声大笑。
“活人……木偶?”冷辉看看那四只铁刺,又看了看坐在老虎凳上的纪祥,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过于残忍的想法,恐怕只有冯佑楠能想得出来。
“怎么,你下不了手?”冯佑楠阴森森地说。
“不,他害死了少爷,决不能轻而易举的死。这种方法,最好不过了。”冷辉咬了咬牙,目光多了几分凶狠,一步一步逼近纪祥。
他能怎么办,为了继续深入敌区,只能……
可,实在太残忍了!
当冷辉抓起纪祥的手背脚背,将铁刺戳进他的胫骨中时,那个血流的,那个铁器钻肉的声音,纪祥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冯佑楠兴奋尖叫的声音……种种的欢叫、悲惨、高喝、惨呼拧成一条无形的线,刺穿了冷辉的耳膜,直将他的心肝震得破碎,一块一块怎么合也合不拢了。
冷辉觉得,这真比痛打他一顿还要痛苦!
四根麻绳已经分别贯穿了纪祥的手心脚心,为了固定住,冯成还特意在尾部打了个大死结。
“杀了我吧……求求你……”纪祥在此期间,几度昏死过去,又几度惨叫苏醒,生不如死。如果条件允许,冷辉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枪,早点结束这场残酷的‘游戏’。
“抬起左手,再抬起右脚,哈哈……对,就是这样!”冯佑楠乐此不疲地指挥着冷辉如何活动‘木偶’,他的目光闪闪发亮,喜悦之情呼之欲出。
这哪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反应?冯佑楠不是就是精神分裂,不然这种鲜血淋淋,拿活人开刀的血腥游戏,他怎么会热衷?
冷酷凶残至极,还有没有王法?
冷辉的呼吸里全是恶臭腥味,胃部一波接一波剧烈的翻搅,不行了!“哇啊……”一大口污秽喷将出来,冷辉弯下腰,吐了一口接一口。
冯佑楠做了个手势,冯成立马哈腰聆听,那动作就像一只随叫随到的哈巴狗。只听冯佑楠乐呵呵地说:“他果真不是卧底!”
“义父不难过了?”
“儿子死了,还可以再有,但是培养一个又忠心又能干的门徒,可就不容易了。你和阿辉以后就是我的左右手,知道吗?”
“阿成知道,今后会更加用心的做事,还请义父放心。”冯成直起腰板,又恢复了人的样子。他早说过,冯少比不上他在义父心目中的地位,那么冷辉呢?就能与他并驾齐驱了?“哼!”冯成心里不服气,再看向冷辉时,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当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冷辉躺在床上,睡意朦朦中,好像隐约看见浑身血淋淋的纪祥,那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啪嗒、啪嗒,那张七窍流血的脸颊正渐渐向他靠近。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喃,伴着凄楚的呜咽声徐徐飘进他的耳朵,“你好狠心……好狠心……”
忽然间,一声巨响从窗边传来,紧接着大大小小的雨点络绎不绝地打在竹板上,乒乒乓乓的。冷辉打了个机灵,猛地坐起身,目光怔怔地望着被风刮开的窗户,哐啷啷得直响。用手背擦拭掉额上细密的汗珠,冷辉心想,“刚才,不知是做梦还是他真的来过?”
这一夜,同以往许许多多个夜晚一样,冷辉无眠。
自从跟了冯少,他这双手沾过的血还不够多吗?如今见了冯佑楠,才是小巫见大巫。正当他长吁短叹之时,警备器大响,紧接着各门各窗纷纷大开,脚步声、呼喝声此起彼伏。
冷辉早已站在走廊里,眼巴巴地俯视一切,却不知该做些什么。毕竟对这里的一切,他还是陌生的。
良久,他看见一个黑影飞奔上来,正是那冯成。
冯成一见他,二话没说,上来就是一拳,直打得冷辉眼冒金星,“你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