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恢复意识后,她感受到身体如同被碾压过一样,疼痛难忍。
艰难的睁开眼眸,入眼是高密的树木,连月光都只能零星透入。
于盛颜动了动身体想起身,却扯动了身上的伤。
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眼眸紧闭,仍然泛着点滴泪花。
挪动了许久于盛颜背靠着沙堆大口喘着粗气。借着些月光她终于知道身上有多少伤了,衣服都被划破了,因为后脑勺磕伤的原因,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不过是骑马游玩,怎料这蠢马被一头狼叫,惊得晃了神,乱跑起来,也不看路,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把她甩了出去。
看着身处的森林,感觉忽然间安静了,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蝉鸣都已销声匿迹,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于盛颜开始不安起来,想撑起身子,手却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是一块长形的石头,她将石头上的泥土剥开,认真一看,吓得手忙脚乱往后挪。
这是一个墓碑,那她靠着的就是土坟包!!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您先歇下!”于盛颜双手合十嘀咕完也顾不得疼痛了,没有形象可言,连滚带爬的逃离。
暮云城
几日的暴雨,上山的阶梯也落了许多的叶子和泥巴,虚空殿便来了几名弟子清扫。
“这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可算是放晴了。”盛南风看着四处雨过天晴后的绿植,忍不住说道。
“师兄,你这次游历归来,有时间我想向你讨教几招。”暮谨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这次是被困在家里了,哪是什么游历啊。”盛南风叹了口气。
“听师姐说,你被安排了相亲,对方没相中你……”你才回来的。
“胡扯!我盛南风相貌堂堂,虽比你差那么一点,但那也是貌比潘安的。”盛南风冷哼一声,“师妹她胡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可别瞎传!”
暮谨然摇了摇头,惋惜的看着他,“这暮云城可能没有人不知道了,昨儿我还看见有人打赌,说你是被那些姑娘小姐撂边了,完全是一边倒的趋势。”
“什么?!”盛南风抓住他的衣襟质问,“告诉我,参与这件事情的有哪些人,这可是聚众违反门规,今天我要把他们一锅端了!”
暮谨然耸耸肩,低头不应答,自顾自的干活。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肯定是这些刚入门的师弟了,这届师弟是我带过最难带的一届了,武功不见得长进,这八卦的能力倒是日渐增长。”
看着那些连扫个阶梯都三三五五聚在一起的师弟,盛南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刚入门,难免有些安耐不住,时间久了悟性就高了。”暮谨然说道。
“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些人是女扮男装的,不过这些人要是女的……”盛南风说着思绪便飘了起来,一个激灵回过神,扶额幽幽的来了一句,“还是别了,有够寒碜人的。”
这阶梯很长,即使交谈也不敢完全放下手中的活,还是到巳时末才把阶梯打扫完。
一众弟子放下扫帚,随处找地方休息。
“这扫阶梯的活真不是人干的,累死累活的扫到山底,又得一步一步的爬上去。”新入门的弟子宋铭用手给自己扇风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可是入门的第一关,所以弟子都得来个十回合,不得用内力,凌霄殿那边都没有例外,留下来的都是粗胳膊粗腿的师妹。”
盛南风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这话要是让姿婉师姐听到,你得脱层皮。”暮谨然忍不住打趣道。
“姿婉是我们虚空殿的,门面颜值的存在。”盛南风说道。
“师兄,这凌霄殿不是还有婕娣师姐和以檬师姐吗?入门仪式时,我远远瞧见这两位师姐的身姿不似五大三粗吧。”宋铭回想当时的情景,不觉惋惜,站的太远他实在没有看到这凌霄殿的两位招牌。
其实这有一小部分来暮云城的公子哥,大多是游手好闲,闻声来一睹这凌霄殿两位貌美如花的师姐的。
奈何凌霄殿除了只收家生的男弟子外,外来的从未收过了。
有点本事的便想着先进这虚空殿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们两个的确长得不赖,就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久了便也觉得还是家花比较香了。”
盛南风说完站起身,“行了,休息够了就回去吃饭吧!”
众人应声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开。
“师兄,那里还有东西!等我一下。”暮谨然刚好看到草丛里有块白布,便走了过去。
弯身将白布拾起,他定睛一看,这块白布经过泥土和雨水的洗礼,虽然很脏了,但上面还有几丝明显的殷红,暮谨然将布凑进鼻尖,眉头一皱。
“暮谨然!你脏不脏啊!破布有什么好闻的!”在旁边目睹全程的盛南风都快要气疯了。
“我要走了,再晚回去就没饭吃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山。
暮谨然没有理会他,这旁边就是陡坡,眼睛迅速在坡下扫视,果然看见有一个人倒在坡下。
“师兄,有人受伤了!”
他回头说了一声,便先一步前去查看。
受伤的是一名女子,她眼眸紧闭,脸色苍白还沾着泥巴,毫无血色的唇,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全身上下都有被树枝划过的伤痕。
暮谨然在那人旁边蹲下身,两指尖搭在她颈部。
“怎么样?怎么样?”盛南风也急忙赶了过来。
“应该是失足掉下来的,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的地方有点多。”暮谨然将身上的白外衣脱下盖在女子身上,“得带回山上疗伤。”
说话间,他看见女子的眼眸动了动,随后无力的睁开眼,双眸间带着痛苦和迷离。
“你出的主意!那你抱吧,她这身上全是泥,不能弄脏了我的衣服。”盛南风转过身没有看到受伤的人醒来。
女子刚好听见这些话,眼神变的无助和焦急,“救我,救救我!”
许久未开口,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盛南风吓的回头看着地上的人,瞬间觉得羞愧。
他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醒过来,还把他的那些话给听了去,这下不知道人家心里该怎么想他的了。
暮谨然没再犹豫的抱起她,他本来也没想让盛南风帮忙的,只是没想到他还说了这翻话。
恐怕盛南风得郁闷好几天了。
虚空殿
于盛颜便是他们救回的女子,上山后便交由唯一的女弟子原姿婉照顾,她小心点擦洗着那未曾受伤的肌肤,帮她上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一路波折加上身上的伤,已经让于盛颜累得身心疲惫,待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似是梦见可怕的东西,于盛颜睡梦中倒吸了一口气,秀眉紧皱,轻声呢喃一声,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眼神有着初醒时的迷茫。
她偏头看着完全陌生的房间,小心翼翼撑坐起身,回想着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原姿婉刚好把熬好的药端进来,“姑娘,你醒了?”
于盛颜注视着她向她走来,“多谢姑娘相救!”
“我只是照顾你而已,救你的不是我。”原姿婉将药递给于盛颜,“先把这药喝了。”
于盛颜没有犹豫的端过药,准备一口闷,结果刚入口就被那苦涩的味觉激的一颤。
只能硬着头皮,一碗喝净。
看着于盛颜表情变化多端的原姿婉,接过见底的碗,笑出了声,“苦吧,我们暮云城的药可是出了名的苦,不过药效也是极快的,基本上一碗下去,病也是好的一点半。”
于盛颜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这药苦的堪比干吃黄莲,要想不吃能不快点好吗?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们派人联系你家人来接你吧!”
原姿婉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触摸那衣服的质感便觉得她是不寻常人家的小姐。
“我不记得我家在哪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虽然发生了点意外,可她还不想回去,“我头撞到了,记不清了。”
“不记得了?”原姿婉看着她,想了想,“你是不是叫盛颜?”
“你怎么知道?”于盛颜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是你的吧!”原姿婉从衣襟里拿出一个令牌,“这是昨天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
于盛颜接过九天令,“啊,那这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了吧!”
“那另一面写的‘九天’是什么意思啊?”原姿婉不解的问。
“这个‘九天’的意思我忘记了,等我想起来告诉你啊!”抚摸着九天令上的字,于盛颜眼神有点躲闪。
清玄掌门了解于盛颜的情况后,决定先收留她,也让人到离山不远的福州,看有没有姓盛的人家。
原姿婉身边也没有同龄的女孩子,和凌霄殿那边也很少来往,这几天和于盛颜谈天说地吃饭睡觉都黏糊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刚认识几天的样子。
来暮云城几天她都没有看见暮谨然,听原姿婉说,是新弟子入门,这段时间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