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忘了,我还以为你是生在暮云城的了。”盛南风闻言不禁叹息,缓解气氛讪笑,“哎呀,这一晃眼你来暮云城已经十几年了,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十二年了,环境可能有所改变,但位置应该不会变。”
暮谨然虽然没有明说,但眼底还是透着一丝落寞。
宋铭回到客栈告诉他们于盛颜的去向,二人还算放心的松了口气。
很快入夜,明月姣姣,皓月当空。
剪短灯芯,房间光线变暗。
于盛颜把玩着手中的九天令,“不知道我跑出来,家里是不是乱套了,到现在都没有找找我,他们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细细一想,于盛颜冷笑一声,“不会是不知道我跑出来了吧?压根就没找我呢!”
床板太硬,一个动作维持的久了就有点硌。
于盛颜索性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分一半铺在身下,这才感觉舒服些。
夜色渐深,睡意袭来,她隐约听见院子里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睡在另一个房间的姜伯走了进来。
揉了揉眼睛,于盛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让自己坐起身,“姜伯……”
姜伯连忙示意她噤言,又用手指了指门口。
大脑清醒片刻后,于盛颜听见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是有人走动的声音,能在木板上只发出如此细微的声响,想必是个内力深厚之人。
半晌后,姜伯才从房间出去,正面迎向造访的人。
“阁下,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姜伯眯着眼,注视着黑袍着身之人。
一道强光划破天际,映出此人的面容,姜伯明显怔住了,“怎么是你!”
黑衣人唇角微勾,一双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迅速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可不就是我吗!”
“你……你!”姜伯愤恨的瞪大了眼,脸色憋红,张着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又一次的电闪伴随着震人心魄的雷鸣轰隆隆的传来。
这一次仿佛把天空开出了个口子,雨水倾数落在这不平静的夜里。
“昨晚这雨下的也真是够大的,我一度以为这老天是要把这城给淹了。”
宋铭低头十分认真的绕着地上积水的泥坑。
“这打雷下雨还夹杂着狂风的,姜伯那小木屋承受的住吗?”
盛南风眼不沾地,目视前方,依然走出温文尔雅的姿态。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宋铭噗嗤笑出了声,“这时候说不定两人在追茅草呢!想想这画面都觉得滑稽!”
暮谨然和盛南风不禁个行脑补了一下画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快走吧!”说出口,暮谨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认定他们追茅草的行为了。
“一起帮忙追!”
盛南风难掩嘴角的笑意,扇动着手中的折扇。
“追呀,追呀!”
宋铭还更加过分的做起了夸张的追赶动作。
盛南风被他逗得眼角泛泪,揉着脸庞,“我脸都笑酸了!”
话音刚落,宋铭一脚踩过声旁的泥坑,溅起水花“不小心”就碰到了盛南风的衣摆,连一路走来还是白净的靴子都被溅到了。
盛南风低头看着弄脏的位置,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摇头,“谨然,你说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暮谨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铭,停顿了一下,语气无比坚定的回答,“不是幻觉!”
四个字对盛南风犹如暴击,他紧紧闭着眼睛,反复做着深呼吸。
宋铭收到暮谨然那自求多福的眼神,暗叫不妙,想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离现场。
他刚有动作,便觉得衣领被人抓住。
木讷地回头,他刚好对上盛南风透着杀意的双眼,“哪里跑?”
这声音明显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的,宋铭顿感背脊一凉。
逃命要紧,宋铭眼一闭,发了狠的又往那泥坑踩上一脚,这一下直接连盛南风腰间都衣服也没有幸免。
这两脚下去,宋铭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比盛南风好到哪里去,见他注意力转移连忙挣脱他抓住衣领的手,迅速跑开保持安全距离,“师兄,我可以解释的。”
盛南风呼吸絮乱,双手自然的握紧。
“师兄,不能下死手!”
宋铭这顿揍必定是免不了的,暮谨然能做的只有尽力帮他保住一条命。
“宋猪头,我要了你的狗命!”盛南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喊,向宋铭飞奔而且。
这猪头狗命的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要啊,救命!”宋铭绝望的边逃边喊。
于盛颜挣了挣眼,后颈传来一丝痛处,“咝!”想要抬手触碰,却撞上了身子上方的板子。
“什么情况!?”
于盛颜秀眉微皱,双手在四周摸索,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
“这半夜三更来的是什么人啊?看姜伯挺紧张的。”
空间实在是过于狭小,连翻个身都困难,“我是藏棺材里呢那么窄!”
于盛颜抬腿踢了下板子,只是发出轻微的声响,“实心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姜伯!”
更让她绝望的是,被姜伯打晕前在手上把玩的“九天”令也不见了。
“要我藏起来直说嘛,非要动手。也不告诉我怎么出去!”
于盛颜现今没有九天令在手,无法驱动法力,顿感懊恼。
盛南风追着宋铭一直到木屋,宋铭兴冲冲的推开屋子却没有看见人影。
“小师妹,小师妹!”宋铭撩开里屋的帘子也没找着。
盛南风悄然至宋铭身后,毫不客气的朝他屁股就是一脚,“我去你大爷!”
“哎呦!”
宋铭被偷袭,受力向前踉跄几步,跪趴在地上,捂着屁股,哀怨的看着他,“南风师兄要不要那么狠!”
“我要是真狠,你就不是趴在这了!”
盛南风睥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刚好看见走进来的暮谨然。
“师兄!姜伯不在屋里,屋里的蜡烛是燃尽的。”
暮谨然总感觉心神不宁。
“这个房间的也是燃尽的啊,小师妹每天房间里的这样的啊,怕黑嘛!”
宋铭揉着屁股不以为然的说道。
“小师妹怕黑说的过去,姜伯房里的也是燃尽的怎么说?一个在树林里居住惯的人也怕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盛南风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我说你们两个就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多事,还不许姜伯外刚内柔啊?”
宋铭说话间突然看到桌子边有一块金色的令牌,“咦?这不是小师妹的东西吗?”
捡到的正是九天令,这个令牌他们是一直都看于盛颜佩戴在身上的,都知道这东西对她来说是重要的东西。
“看来真的出事了。”
暮谨然从宋铭手中拿过令牌,抚过上面的字,声音微沉。
“那,那现在怎么办?去哪里找人啊?”
宋铭这下也没有心思说风凉话了,虽然经常和于盛颜拌嘴,但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的。
“先到附近找找看吧,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几人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几遍,实在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要不再回城中找找,或许他们逃脱后,会到客栈找我们。”
盛南风毫无头绪只能作此猜想。
“等一下!”
宋铭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那张床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这床和我们第一天看见的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个好像……”
走到床边,比了下床板和小腿的高度,然后又一屁股坐下,“比较矮!”
盛南风无情的翻了个大白眼,“脑子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
暮谨然站到宋铭身边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盛南风赞许的点点头,朝宋铭挑衅的挑了个眉,“英雄所见略同!”
还未来得及好好嘲笑一下,就被暮谨然当头一棒,“姜伯的床明显有躺过的,是在情况紧急起身的迹象,而这张却异常整齐,,如果这张床不是原来那张,那么问题就在这了!”
“是了,我可从来没见小师妹整理过床铺,所以一定有问题!”宋铭说着还阴阳怪气的看着盛南风,“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盛南风轻咳两声,摇着折扇掩饰尴尬,“快看看有什么机关,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宋铭终于让他吃了一次瘪,心里别提多高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自个高兴的时候,也是埋汰在床别找机关。
暮谨然在床头的夹缝中摸到了一个突兀的勾环,“找到了!”
轻轻拉动勾环,床板便没有声响轻盈快速的转动,暮谨然迅速带动宋铭离开床板。
正如众人所想,墙壁转动,宋铭印象中的那张床出现了。
相对于那张整齐的床铺,这张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两张被子铺平在床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遮盖什么。
盛南风眼疾手快的一把掀开被子,“机关肯定在这!”
入眼的是一块木板不过这木板也只是表面一块而已。
“别杵着,搭把手把这木板搬开,这石板肯定有问题。”
待将木板移开,出现的也是一块毫无缺口的石板。
盛南风顿时有些如噎在喉,声音颤抖,“这……”
手指有些控制不住抖动的指着它。
“侧开!”
暮谨然在盛南风身旁低声提醒。
这两个字对盛南风来说是挽住最后颜面的稻草。
“侧开!是侧开!”
盛南风这几个字说出口别说有多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