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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矛盾

病才好去上班,就见到了一个我特不想见的人。

韩正宇的学妹美艳动人的来我公司,并风情万种的要约我出去谈谈。为了要让她明白我是一个病人,我很直接的拒绝了她的要求,看她赖着不走的样子,我只好请她进我们公司的会议室。于是乎我跟她在我们公司的会议室讨论:我、她、韩正宇、以及韩正宇上海女友之间的关系。

孙娅开门见山的跟我强调她非常的喜欢韩正宇。

我姑且听着。

紧接着孙娅向我表述韩正宇如何的喜欢他的女朋友,那个女人又是如何的优秀,她又是如何的因为那个女人的优秀而知难退出,她明确跟我说韩正宇不可能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人,他不过是拿当成一时的调剂品罢了,而我长得这样子居然还能恬不知耻要上一脚。她向我肯定她的学长即不可能跟我有过去,也不可能跟我有未来,我应该早一点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中醒来。

是吗?一切是这样子的吗?

我心里渗出一丝丝的悲凉,莫名的自卑感袭上心头,眼前的孙娅已是如此美丽,那么孙娅口中韩正宇的正牌女友该是如何的美艳动人?何况他们有着八年的感情,而我不过是他屈服于母亲压迫下无奈妥协的相亲物?而他母亲逼迫他相亲,并不是因为我是谁,不过是随便利用个女人让他离开她罢了。

我不甘心如此败北:“他把我当成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学妹冷冷地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学长离开可可,我就不会退出,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纠缠学长了。”

内心撕裂,表面却风轻云淡,我说:“人应该看到的是自己身边的风景,而不是山那头的风景,我跟韩正宇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也许我会很乐意作一个调剂品,至于你跟可可之间,是你选择退出,还是她选择退出,那是你们二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即给不了更合理的建议,也没什么话好奉劝的。”

孙娅原来白里透红的脸有几分狰狞,她恶狠狠地说:“你别不知好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悉听君便。”

孙娅前脚走后,出纳马上后脚跑到过八卦这漂亮女人是谁,我没好气的打发道:“我情敌。”

出纳从头到尾的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下我,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你的金龟婿八成要泡汤了。”她哪里知道这只是对手二号,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对手还没有出现呢。

我颓败地乖乖回到位置上,拿出我的魔镜(已经很长时候没有照它了,是它让我跟韩正宇走到一起,而我却忽略了它的存在)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魔镜魔镜,你说韩正宇他会娶我吗?”魔镜不说话,它只是显出我那张并不十分漂亮的脸。

下班,韩正宇来接我,提议要带我去吃素菜,说最近新开了家斋菜馆味道不错,而我刚病好应该吃点清淡的食物。他这是在编造理由跟我约会吗?

斋菜的味道很好,可是我无心下咽,孙娅的话像魔咒一样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趣,韩正宇却以为我是因为生病未愈的缘故,提议早点散场送我回家休息,他却不知道,我只想跟他多呆一会,那怕只有一秒钟时间。

送我到家,我真想赖在他车上不走,韩正宇却很绅士的替我打开车门,迎送我下车,并叮咛:“早点睡。”

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拿出魔镜,盯着镜中的自己好久好久,试图把自己照出个王祖贤的模样来,可惜还是林宝宝。

据说在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于是硬熬到午夜十二点,翻身起床,拿出魔镜许愿:请让我明天醒过来就变成王祖贤吧,继而抱着魔镜安然入眠,梦早同韩正宇一起上演一出倩女幽魂。

只可惜梦归梦,再美丽的梦也会醒,第二天起床,我非但没有变成王祖贤,脸上还冒了三颗痘痘,打破了我二十六年从来不长痘痘的神话,估计梅子那女人看见,又要开心半天了,我唯一比她强点的地方,也就皮肤比她好点,用她的话来讲,我就算是了站在马路上,想犯罪的男人还要拿放大镜辩认半天哪面是正面,哪面是反面,什么姐妹呀,有带这么污辱人的吗?

韩正宇照常送我上班,我的腿已经一天好似一天了,很快韩正宇就不必送我了,一想到这里,心里特别的失落,恨不得把自己另一条腿也给敲断。

韩正宇今天心情不错,难得一脸的微笑,并十分和蔼地说:“宝宝,喜欢听什么歌,自己找碟。”我基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打开车前的小抽屉,却又不小心的碰到那张贺卡,手指头触电般,心里没由来的寒了下,他还留着这张贺卡,他一直留着这张贺卡,也许真的如孙娅说的,我不过是他的调味剂。转头看韩正宇希望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些能让我觉得安慰的内容,却见他没任何反应。只好随意的挑了张碟,塞进唱碟机里,王菲的声音容易受伤的女人,没由来的想哭。

到公司,韩正宇依然要来抱我下车,我还没站稳,就猛得被人一把推开,金鸡独立无法站立的我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韩正宇居然没有拉我,也没有扶我,他只对着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漂亮女人怒了句:“你发什么疯?”

我的从地上爬起来,靠着车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真漂亮,像明星一样的漂亮,不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高贵的气质,我一直认为漂亮的梅子,在她的身边,根本就是灰姑娘跟白雪公主的区别,更何况我这个平凡的乡下丫头。

漂亮女人轻启朱唇:“我说呢,打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邮件没反应,原来是背着我跟这个乡下女人搞上了。”她的声音真好听。

“别给我乱讲话。”

女人一声尖叫,声音抬高八度:“我说错了吗?我让你回上海跟我结婚,你就推三阻四的,说什么家里人不同意跟我去美国发展,我让你来上海跟我好好谈谈,你说你没有时间。现在怎么会有时间每天接送这个瘸子上班?要不是你学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切,我还一直被蒙在骨子,好你个韩正宇亏我整天在我爸爸面前努力说服他,为我们二个人争取未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知道此时的韩正宇一定不会顾及地上还趴着一个女人等着他掺扶,我着攀着车门努力直起身子,我更知道有些时间是不需要我的出现,我努力一拐一拐地拐进了公司的大门。我多么希望此时的韩正宇能过我帮我一把,就算没有他温暖的怀抱,也应该有他温柔的大手。可是此时的韩正宇顾不上身边的任何变化,他的眼里只有可可。他冷漠地抽着烟,一言不发的看着可可。

推门进去,却还回头,希望能读到他的一丝丝留恋。

韩正宇,他只是冷漠的抽着他的烟看着漂亮可可在他面前怒吼。

我绝望地拐进办公室,好奇的出纳又冒出来问:“那漂亮女人谁呀。”

我嘶哑着声音,说:“韩正宇的正牌女朋友。”

出纳知趣的噢了声,就溜了,她连取笑的心也没了,也许她深知我与可可不具有对比性。

坐在办公室里,拿出魔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对镜中的自己,说:“林宝宝,一切结束了,童话故事结束了,这里没有你的王子,而你也不是公主。”

下午给韩正宇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不必送我了,以为韩正宇会解释些什么,或者以他的坚持来打消我的决定,可他却在电话噢了声,很平静地说:“那你好好照顾你自己。”也许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我自己沉浸在虚拟的童话故事里无法自拨。眼泪汹涌而至,情绪全线崩溃。

下班,韩正宇果然没有来接我。

回到家,吃晚饭,嫂子突然说:“今天那帅哥怎么没有送你回来了?”

我扒了二口饭,眼泪又像是被拧开的水笼头流了下来,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好站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不想让家人看到我的软弱。

转身回房,才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妈妈就进来了。她在我的床沿边坐了下来,说:“怎么了?你们二个人吵架了?”二个人之间如果还有架吵,都还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什么委屈跟妈说,有妈在。”

我扑到妈妈的怀里,哭着说:“他女朋友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结束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傻孩子,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瞧我的女儿,又漂亮又聪明。”

这时嫂子抱着孩子站在我的门口说:“明天起,嫂子给你介绍好的,不是开宝马的不要,我们宝宝可是天下间最好的女孩。”

妈妈帮我擦了擦眼泪说:“不哭,不哭,哭了丑了就没有人要了。”

我努力要挤出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却真诚地说:“妈妈,嫂子,我爱你们。”

能容下所有不开心的地方,只有家。

第二天起,韩正宇依旧毫无音讯,无意间在超市碰见韩妈,我怯怯地喊了声:“阿姨好。”韩妈本想避开我,见我唤住了她,尴尬地说了句:“正宇他要去上海了。”

其实我只是想跟她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

隔了一周,韩正宇的车子出现在我公司的大门口,门卫说车子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韩正宇打开车门让我上车,他没有问我要去哪里?也没有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他依旧如此霸道。直到车子带我驶向那片曾经一起去过的海边。这里有我尴尬的记忆,却也有我跟韩正宇最美妙的记忆,我们关系是从这片海开始。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投影在海平面上,一种很惬意的境界,远远望去,视平线上耀眼的色彩在跳跃,视线消失在海平线,分不清天与海,海的那头,会是天堂的台阶吗?

暖风拂面,大海在呼吸,我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有话要跟我说,并且我也感觉的出来他要说的话将是我很不爱听的。但是韩正宇过了很久多没有开口,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海风吹的让人很心醉,大海的呼啸声听得很让人沉醉,傍晚斜阳的余晖投影在波涛汹涌的海面,却显得分外的宁静。这是一个适合安静的地方,也是一个适合安静的时刻。可是我却受不了这种安静,这种安静让我窒息,韩正宇的一直不说话,让我终于忍不住了:“听说你要去上海?”

韩正宇灭了烟,说了句:“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我内心翻腾,却故作轻松:“阿姨不反对你去美国了?这很好呀,资本主义社会可是一个的好社会呀。”

韩正宇说:“不,是她爸爸不再坚持让我们去美国发展,我们在上海建立个外贸公司,偶尔去美国出差,关键发展还是在中国。”

我说:“这不挺好的,一人退一步,你们也可以在一起了。”深呼吸下,让海的味道洗涤我惆怅的灵魂。

“对不起。”

他还是轻易的说出这三个字,心里含着眼泪,可是却依然灿烂的笑着:“别傻了,干嘛要向我道歉,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是的,我们之间没有过程,没有承诺,甚至连表白也没有,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也不算,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这间又一次沉默了,各自听着大海的声音,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哭泣,韩正宇他听到了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他太重感情,亲情、爱情、友情,以致于很多时候,他根本不清楚他真正想要什么。

耳边响起那首《听海》:

听海哭的声音

叹惜著谁又被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

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听海哭的声音

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

悲泣到天明

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后约定

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过了许久,我说:“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我们一直是朋友。”

原来我们一直只是朋友,也仅仅只是朋友。

在韩正宇去取车的一刻,我悲伤地拿出魔镜,用尽了我平生所有的力气,将它扔下了大海。别了,我的爱!我转过身,不想看见它落到大海里的样子,也不想听到它落到大海的声音,它将带着我林宝宝的爱情一起沉没。

梅子没有猜错,我爱上了他。

腿伤一好,我的相亲日子又重新开始了,又重新听媒婆夸张的介绍着各色男人,老妈更是一副恨不得在我身上挂着此女出售的牌子到处招摇,只差一点给我报名电视相亲节目了。

也许是我真的撞上了桃花运,也许魔镜带给我的厄运从此结束。

公司新来的部门经理仿佛对我很好感,此人收入颇丰,开着一小轿车,关键是未婚。另外嫂子果然给我介绍了一优质男人,据说是她弟弟的朋友,长得确实是十分的帅,家境也很不错,见了一面,那人对我的印象居然出奇的好,而梅子也为了尽快让我脱离爱情的折磨,给我狂收罗帅哥,条件差的直接打入冷宫,终于在一次采访某私营企业后,她当成了媒人,那人是一个钻石王老五,也正准备找女人结婚。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每天忙着约会,家人、朋友也帮着评价这三个男人,试图找个综合指数最高的男人,把我推出去,于是我的耳朵总是在反复聆听着这几个男人的评价。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我的世界彻底没了韩正宇的影子,心痛无法对人诉说,不想让关心的人为我担心,可是没有人明白,我已经失眠很久了,每天努力用灿烂的微笑掩盖我憔悴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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