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之
第10章临江湖之夜（上）
1.
盼望已久的期末考试终于来了，学生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像“门门满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木板钉钉的事实了。尽管仲校长、蓝雨虹、李雯璟、郝天明等老师一次又一次给大家泼冷水，说“天才三宝”是假的，但孩子们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认为这些泼冷水的老师是在骗他们。
考试那天，大家都穿着整齐的“天才三宝”，信心满满地走进了考室。未奇今天却与众不同，他没有穿“天才三宝”，只穿了一身他平常穿的普通衣服，他要用事实证明，他不用“天才三宝”照样门门考满分，同时，他也要让同学们自己粉碎自己的那叫不醒的天才梦。
第一堂考试结束，学生们都考蔫了。“裤裆风”、小凤椒、八（8）班，乃至全校各班都一样，一个个耷拉着头，情绪低落，一言不发。很明显，考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也就是说，“天才三宝”没有起作用。不过，这些孩子还没有彻底醒悟过来，门门考满分，这是他们的最高要求，现在最高要求达不到了，退而求其次，后面的各科只要有一科考满分也不错。这第一堂考试“天才三宝”没有发挥作用，并不代表后面的考试它仍不发挥作用呀？
后面的考试并不轻松，每堂下来，学生们自我感觉也都很差，没有一个一科能考到满分，不说满分，就是打个及格分数，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难。试卷虽然还没有改，成绩也没有出来，但门门满分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学生们后悔了，可是后悔能怎么样呢？后悔能挽回损失吗？白白被骗了一万块钱，还把学业成绩给搞垮了，这都怨谁呢？老师们不是一再说“天才三宝”是骗人的吗？都怪自己“天才梦”迷了心窍，不听劝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自作自受，活该！
最后一堂考试开始了，雨虹老师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了。她想，学生们没有如愿以偿地门门考满分，他们一定会迁怒于未奇，这对未奇来说十分危险。所以，当最后一堂考试才刚进行了半个小时，她就来到考试外等候，未奇交卷走出考室后，她就拉着他，迅速地从后门跑出了学校。
“到哪儿去？”未奇问。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雨虹说。
雨虹和未奇来到校园后门，郝天明老师已经等在那儿了，他的前面停着一辆小车，雨虹拉着未奇和郝天明一同坐上车，车子呜地一声开走了。
2.
阅卷工作已经结束了，统分也完毕了，除了未奇门门满分外，其余人没有一个有一科是满分，大家的成绩除了普遍下降了几十分外，没有任何惊喜。面对这个结果，校长犯难了，如果如实地公布成绩，所有的学生、家长都可能愤怒至极，失去理智，很有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如果不公布成绩，学校又说不过去。他打电话向教育局请示，但教育局说，学校的事情，还得学校自己处理，并一再强调，学校要千方百计地做好安全稳定工作。学校为此专门召开了几次行政会，专题研究成绩公布日的维稳工作，他们最终做出了以下决定：
1、成绩只在班里公布，班级不排名，减小影响。
2、成绩公布之日，教职员工全体站岗，严防死守，杜绝一切事故发生。
3、向派出所报告，争取派出所的警力支持。
4、按班级，由班主任、任课老师护送学生有序出校门，家长一旦接到学生后，立即劝离。
公布成绩那天，一大早就有许多家长向学校涌来，一个个群情激奋，信心满满。他们的天才梦还没有醒，今天到学校来，是来领取“门门满分”的喜报的。可是当大家走到校门口时，却被站岗的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只准学生进，不准家长进。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站岗的人不说话，用手指了一下门前的一个写着“闲人免进”的大牌子，意思是“自己看”。家长们进不去，没有办法，只好在校门外等。
门外，一早就赶来的一队警察，早就全副武装地站着了，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尽管大家心里很是不满，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在嘴上抱怨。
有人见大门进不去，就跑到后校门，想从那里进去，但后校门也有人严密把守，也进不去。有几个人想翻围墙进去，但才向围墙靠近，就被站岗的人吼住了，没有办法，到处都进不去，他们只好回到校门口等候。
仲校长站在校门内，拿着喇叭向门外的家长大声喊话：“家长朋友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学校工作的支持。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让你们进学校，主要是维护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如果委屈了大家，还请各位家长谅解。我知道，凡是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都很迫切，但是，我也请各位家长，不要对孩子抱有什么‘天才’的幻想，要面对现实，保持理智，正确对待孩子的成绩，他们是不是天才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够成才。成才和成绩没有必然的联系。也许，这次他们的成绩不能如你们所愿，你们也不必迁怒于孩子，迁怒于自己，甚至迁怒于他人，做出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在此，我郑重提醒大家，当你家孩子的成绩没有达到你们想要的成绩时，也就是说，当孩子们的成绩没有考到门门满分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克制自己。”
“仲校长，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的孩子不行嘛！”
“是不是他们都没有门门考100分？”
……
人群中骚乱起来，有的质问，有的抱怨，有的骂人，有的指手画脚，有的愤愤不平，至于仲校长在喇叭里说了些什么，他们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人群中有人动起手来，他们想通过破坏一些什么如建筑、门窗、花草等等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却才一伸手，就被警察呵斥住了。
“请大家不要激动，要克制、要冷静，不要做出出格的事，一旦自己家的孩子出来了，你们就立即带他们回家……”仲校长还在喇叭里声嘶力竭地喊。
3.
九点半左右，第一个班的学生出来了，他们由班主任、任课老师带队，成四列纵队向校门走来了。他们走到离校门口两米左右时，队伍停了下来。这时，任课教师立刻成为站岗者。学生们一排一排地走到伸缩门前，招手叫他们的家长过来。家长过来了，班主任认定以后，才让他们一个一个从侧门出去；家长没有来的学生，暂时留在学校，由班主任管着，等候家长来接。出了校门的学生，外面的警察就立刻叫他们离开，以免生乱生变。一个班走完了，然后再走第二个班。
见到孩子的家长，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门门满分？”
孩子们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问你是不是门门满分呢？”家长有些怨气。
孩子把成绩递过去，在鼻子里说：“嗯。”
家长一把抓过成绩单，一看分数，顿时叫了起来：“你不是有‘天才三宝’吗？怎么才考了这么点点分？”
孩子不说话，情绪低落地低着头。
“怎么了？考试的时候你没有用‘天才三宝’？”
“什么‘天才三宝’，假的。”孩子嘟着嘴说。
“啥？假的？”家长大吃一惊，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哎呀，我的钱呀，我的一万块钱呀……”
见到成绩单的家长，情绪一下子都激动起来，哭的哭，喊的喊，骂的骂，叫的叫。有的狠狠地抽孩子，有的狠狠地抽自己，有的坐在地上大哭，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呼天抢地。一时间，悲呛声，打骂声，愤怒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个老爷爷哭着说，“我卖猪卖牛才凑了一万块钱，原来却买了个假货。”
一个老婆婆流着泪说：“为了买‘天才三宝’，我把我积攒了几十年，用来买棺材板的钱都用光了。”
家长们一个个又悲又恨，又愤又怒，一个个后悔得脸色发黑，青筋暴跳。
看到一个个家长悲催的样子，雨虹心里非常难过，事件就像她曾预测的那样终于爆发了。她想，都是三宝惹的祸，要是没有“天才三宝”的出现，家长们也不会上当受骗，学生们也会安安分分的读书，学校、社会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又能阻止得了呢？最可恨、最无奈的是：那伙骗子竟然跑得无影无踪，骗的钱也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受害人，想发泄都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如果这伙人要是今天在场，大家一定会生吞活剥了他。
“找智兴公司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家长们突然明白过来。
“对，找智兴公司去。”
“走，找智兴公司去。”
家长们拉着孩子，飞也似的向智兴公司跑去了。
4.
激愤的家长潮水般地涌向智兴公司，霎时间，本来就人潮如流的商业广场，变得格外拥挤，人们比肩接踵，摩拳擦掌，恨不得手撕了智兴公司。
先到达智兴公司的人，一看公司人去楼空，大门紧锁，纷纷找来砖头、瓦块、石头等硬物，愤怒地砸向公司，嘡——嘡——嘡——哗——，几声脆响，窗玻璃被砸烂了，掉下来摔在地上，四散横飞的碎渣飞到人群里，刺着了许多人，当场就有几个人受伤了，或是划破了手，或是划破了腿，或是划破了脸，顿时鲜血直流。
愤怒的人群还在狠狠地发泄，他们找不到砖头瓦块，就用白菜、萝卜、西红柿、鸡蛋、苹果、梨子、西瓜等等凡是能够扔砸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公司的墙壁、大门、窗口。
有人找来锤子，要砸开公司的大门，到公司去找人。也就是在这时，一大队警察赶来了，他们鸣枪示警，人们这才放下了手里打砸的东西。警察们挤到智兴公司门前，迅速站成一队，在公司门前拉起了警戒线，并且制止所有的打砸行为。
“我们要找智兴公司算账。”
“我们要退钱。”
“我们要揪出骗子。”
“我们要弄死骗子。”
……
愤怒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说出气话、狠话，如果这时真有一个智兴公司的人在场，不管他是谁，有罪没罪，他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剥，或是被大家用唾沫淹死。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你们可不能轻饶了这伙骗子呀！”
“你们一定要把钱追回来呀！”
“这伙骗子，抓到他们，要把它们碎尸万段！”
……
一个高个子警察，手持喇叭，对着人群高声喊话：“请大家立即停止暴力，保持理智，迅速离开，迅速散去，这里很危险，刚才就有人受伤了。智兴公司已经被查封，不许任何人在这里打砸抢，搞破坏。案件正在侦破当中，你们的钱一旦追回来，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现在，现在，现在请大家听从我们的劝告，迅速离开，迅速离开，不要在这里寻衅滋事。”
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拥挤，前面的人有的越过了警戒线，警察迅速要他们退回去，但是他们已经退不回去了。一个警察朝天开了一枪，这时的人们才又稍稍地往回退了退。
一个警察喊累了，声音喊哑了，另一个警察拿过喇叭继续喊：“克制，克制，大家请克制，不要做出过激行为。现在，请你们迅速走开，迅速走开。”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爬在广场的天桥上要往下跳，又哭又喊地说：“我的钱啊，我的钱啊，我的孙儿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天桥下的人群抬头一望，见头上有人往下跳，都情不自禁向后退去，天桥下顿时空出来，此时如果老头跳下来，一定会摔得脑浆迸流。
“老人家，你不能做傻事啊？”
“老头子，你不能想不开啊！”
“不就一万块钱吗？至于跳楼吗？”
“老头子，快下来，你这么跳下去，摔死了到好办，摔不死呢？谁帮你挨痛啊？”
……
“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老头趴在天桥上，看着下面，伤心欲绝地哭诉着，下面的人都抬头望着老头，有的喊，有的劝，老头每动一步，下面就有人尖叫、唏嘘。
一个年轻人慢慢爬山天桥，悄悄地来到老头背后，趁老头不注意，一抱抱住了他，向后一拽，随后上来几个人，把老头抬了下来。
“哎哟，这叫我怎么活呀，让我死了算了……”老头滚在地上，滚了一身泥土，还在悲伤低哭诉。
人群中挤过来三四个人——也许是老头的亲人，也许是他的邻居，或许是他的熟人，他们把老头架起来，弄到一个年轻人背上，然后背走了。
而智兴公司这边，经过老头惊心动魄的一幕，人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便有人慢慢退开了。
“请大家保持理智，不要做出害己害人的事……”警察还在声嘶力竭地喊话。
人们渐渐散去，但有人突然朝智兴公司的广告发泄起来。一人带头，众人跟随，他们把大幅的、小幅的、横幅的、竖幅的、悬浮的广告统统扯下来，然后撕成一条一条的，抛向空中；把挂在树上的灯笼广告，连同树枝也扯下来，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践踏。
“见鬼去吧！”
“去死吧！”
……
一时间，智兴公司的广告被撕扯一空，不管是地上的，墙上的，还是空中的，全都被扯了下来，愤激的人们，把这些广告撕得粉碎，扔的全城大街小巷一片狼藉，害得环卫工人打扫了好多天，才打扫干净。
5.
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最担心的这一天终于平安地过去了。今天虽然也发生过许多事，但这些事都不算什么事，只要没有发生恶性事件，没有人员伤亡，这就已经是万幸了。蓝雨虹坐在沙发上这样想。
“想不到，‘天才三宝’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澜。”秦仪君有些后怕地说。
“是啊，幸好学校事先有准备，不然，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蓝雨虹庆幸地说。
“早知如此，就不让你爸去做研究了。”秦仪君后悔地说。
“这不是爸的错，是那些人利欲熏心。”蓝雨虹气愤地说。
“你和你爸倒是很相像，你总是向着他。”秦仪君带着埋怨的口气说。
“妈，你就别酸了，你不向着他，他会去搞研究吗？”蓝雨虹嗔怪说。
“我不同意又怎么样？当年他……”秦仪君很是无奈。
“哎呀，妈，你就别当年当年的了，你写的小说我都看过了，当年你不是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吗？现在说他这不好，那不对，是你的心里话吗？”蓝雨虹得意地说。
“哎，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秦仪君说了这么多后悔的话，但是在蓝雨虹看来，她的这些话，句句都是违心话，或者说句句都是反话。
母子俩说着话，蓝雨虹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送本地新闻，母子俩一下子被新闻震惊了。其实，电视里播送的与其说是新闻，倒不如说是通告。电视里说，北山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诈骗案——“天才三宝”诈骗案，涉案资金近五亿元，目前已经抓获嫌疑人一人，警方正在着力追捕在逃人员，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尽快破案。同时提醒受害者家属要做好家人的思想工作，切勿做出打砸抢、自残自戕等害人害己之事。
“未大哥被抓了？”蓝雨虹吃惊地问。
“就是刚才电视里说的抓到的那个嫌疑人？”
“可能是吧。”蓝雨虹猜测说
“他是谁？”秦仪君不明白地问。
“未奇的爸爸。”蓝雨虹说。
“未奇爸爸是诈骗犯？”秦仪君吃惊地问。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只是个受害者，是个被人利用的受害者。”雨虹非常肯定地说。
“哎，想不到‘天才三宝’会害了未奇一家。”
雨虹的电话响了，是仲校长打来的。
“什么？他被抓了？”雨虹大吃一惊。
“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电话那头的仲校长说。
“怎么会呢？”雨虹不相信，“他这几天不是在学校里吗？”
“他前天请了假，据说就是前天被抓的。”仲校长说。
“公安局是不是弄错了。”雨虹说。
“我也不相信。”仲校长说。
雨虹接完电话，一脸惊讶。
“谁被抓了？”母亲问。
“董家辉。”蓝雨虹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他也是诈骗犯？”
“不知道。”
“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不，他应该不会……”雨虹说。
“不是怎么会抓他？”秦仪君问。
“也许，他警察弄错了吧？”雨虹还是不相信。
近段时间以来，董家辉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见母亲，找李老师和郝老师当说客，但都被雨虹给拒绝了。董家辉并不气馁，总是远远地跟在雨虹后边，一旦雨虹有需要的时候，他总是很及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喔，对了，他不是曾经和智兴公司有瓜葛吗？”雨虹突然记起未奇的“天才三宝”失踪的事来，“莫非是他偷了未奇的三宝给了智兴公司，然后智兴公司就仿造了‘天才三宝’？”雨虹这么一想，以前一切关于“天才三宝”失踪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可是她又一想，如果诈骗案与他有关，他干吗不像其他人那样突然“蒸发”，还天天待在学校里呢？
6.
学校放暑假了，平常书声琅琅的校园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教职工们也都还没有离开，但比起平常的喧闹，却是冷清了不少。
小凤椒、“裤裆风”们回家玩了几天，平常在一起玩惯的小伙伴们，一旦分开了，大家觉得很没趣味，于是相邀又回到学校，他们找到雨虹老师说苦恼，雨虹老师建议他们搞一个夏令营活动，她自己也参加，这使“裤裆风”们感到无比高兴。
“未奇呢？他去不去？”小凤椒问。
“是啊，未奇去不去？”一荆条问。
“这我就不知道，要问他才知道了。”雨虹老师说。
“雨虹老师，未奇这些天哪去了，我们到处都没有找到他？”小非洲说。
“他家里我们也去找过了，没有，门锁着，邻居们说，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他们家的人了。”二龙说。
“这个，是不是不想和我们玩儿啦？”QQ说。
“雨虹老师，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告诉我们，我们去找他。”三叉说。
“你们都想他了，是吗？”
“嗯。”大家都点头回答。
“为什么想他了？”
“大人们都说，我们几个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他又是天才，我们怎么不想他？”三叉说。
“你们真的很想未奇？”
“嗯。”大家都很直爽地回答。
“那好，我问你们，”雨虹说，“‘天才三宝’的事，你们怎么看？”
“我们都上当了。”一荆条说。
“不但我们上当了，我们的家长也上当了。”二龙说。
“我爸我妈为此还打了一架，爸说不买，妈硬要买，两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三叉说。
“我回去被爷爷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为了我，他的钱被骗了。”小非洲说。
“哎，可惜呀，怎么说也是一万块啊！”QQ无比惋惜地说。
“怎么啦，现在你们的天才梦都醒了？”雨虹说。
“醒了。”
“醒了。”
“我们都醒了。”
“我们本来就怀疑，但未奇有‘天才三宝’，我们都羡慕死了，现在听说有人买了，所以我们也都相信了。”
“人家都买了，所以我们也就买了，天才嘛，谁不想当呢？”
“雨虹老师，未奇他们真的和‘天才三宝’诈骗案没有关吗？”
“我可以肯定地说，‘天才三宝’诈骗案与未奇一家有关，但他们绝对没有骗钱，他们像你们一样，也是受害者。我说的话，你们相信吗？”雨虹老师很肯定地说。
“相信。”
“我们都相信。”
“未奇呢？他还会和我们玩吗？”
“只要你们相信他，他就会和你们一如既往地玩。可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他还有可能存在危险。”
“什么危险？”
“你们想啊，案件与他们家有关，认为是他们骗了大家的钱，很多人可能会迁怒于他，拿他出气，他这不就危险了吗？”
“我们会保护他。”
“我们会想以前那样保护他。”
“真的吗？”
“真的，我们说的是真的。”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发誓。”
“我也发誓。”
“好了好了，我替未奇谢谢你们，未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怀疑他们家骗钱。”小凤椒说。
“那董老师呢？与他有关吗？我听电视上说，公安局抓到了一个诈骗嫌疑人，那个嫌疑人，是不是董老师？”
“董老师被抓是事实，但诈骗案和他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去公安局打听过了，但公安局的人说，案件正在破获中，不便向外界透露消息。”
“哎……真没有想到啊！”
7.
蓝雨虹才打开窗子，未奇的“小老婆”就飞进来了，它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后，停在了雨虹的书桌上。雨虹赶紧把它抱起来，取下它身上的纸条，纸条上写着：
雨虹老师：
我在这里很好，请放心。我爸说，他去找人了，但智兴公司的员工名单
都是假的，找不到真名单在哪里，不过他说，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他们
找出来。他说他一个人去找了，妈妈被安顿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带的钱
用得差不多了，请你给他打些钱在卡上，他的卡号是：×××××××××
×××××××××
×年×月×日
蓝雨虹看完纸条，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他想，“天才三宝”虽然让未奇天下闻名，占尽风光，但却让利益熏心的人钻了空子，打着他们的旗号，大肆行骗，弄得未奇一家有家不能回，东躲西藏，夫妻分离，亲子难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找人追逃，路途一定艰辛，危机四伏，还有可能有危险。本来一项好好的有益于人类的研究成果，现在却让大家受尽其害，实在让人愤恨……名册，名册，名册会在哪里？智兴公司找不到，它会在哪里？……云翔公司？对，云翔公司。父亲不是说过，云翔公司不是想要逼他出来吗？云翔公司一定与智兴公司有勾结，或许……云翔公司就是智兴公司的幕后黒手？可是我们怎么找出他们的罪证呢？员工名册？智兴公司的员工名册会在云翔公司吗？如果在云翔公司，又怎么找得到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蓝雨虹头脑中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思考再三，蓝雨虹决定，深入云翔公司，去查找智兴公司的真实员工名册。
蓝雨虹来找李雯璟老师，正好他们一家都在。她来找他们的目的，一是要把未奇接回来，现在学校已经放假，只要未奇不出学校，就不会有危险；二是要把小非洲叫回来，他的本事，她在“天才三宝”失踪时已经见识过。有了这两个人，到云翔公司去找名册，就有很大的把握。雨虹说明情况后，李雯璟和郝天明都同意雨虹的想法，但却都有些担心。
“这太危险了。”郝老师说。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李老师说
“不去云翔公司，就找不到真实名册，案子就很难破获。”雨虹说。
“我们报警吧，让警察去找。”李老师说。
“云翔公司不是一般公司，它的势力、影响都很大，让公安局去查，说不定还有许多不便，不如我们查起来便捷和快速。”雨虹说。
“要不，把小凤椒也叫上吧，这孩子很机敏。”李老师说。
8.
下午，雨虹老师带着小凤椒、小非洲在北山商业广场闲逛，他们逛了这家逛那家，最后来到智兴公司的旁边云翔公司的大超市。超市很大，商品很多，光分区就有几十个，有百货类、家电类、日杂类、生鲜类、水产类、唐酒类、烟草类、农产品类、小食品类、水果类、干杂类，等等等等。超市里人很多，人来人往，几个收银处等待付款的顾客都排成了长龙。
这云翔公司是一个综合性公司，主要业务有百货零售、超市、房地产、机械、电子、加工、教育等等，是闻名省内外的大公司，公司总部就是云翔超市上面的几层楼。
雨虹带着小凤椒和小非洲，在超市里转悠了一会儿，小凤椒和小非洲跟在超市员工后面，上到了超市的楼上。这云翔公司比智兴公司大得多，一楼是超市，二楼是超市管理人员的办公楼，三楼是房地产办公楼，四楼、五楼分别是公司中高层的办公楼和会议室。
小凤椒和小非洲混在员工队伍里，从一楼来到二楼，又从二楼来到三楼，把二楼三楼看了个遍。然后，他们装着找厕所，想上四楼和五楼去查看。但他们才刚上四楼楼梯口，就被四楼的保安给吼住了。
“站住，找哪个？”保安大声吼道。
这时，一个清洁女工在楼道里搞清洁，她拿着抹布正在擦墙上的灰尘。小非洲灵机一动，把那位清洁工人一指，说：“我找我妈。”
保安一见，又转向小凤椒说：“你做什么？”
“我是他表姐，来找我姨妈。”小凤椒很镇定地说。
保安把小非洲和小凤椒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就放他们过去了。
小非洲和小凤椒来到清洁女工跟前，亲切地把清洁女工叫阿姨，还主动帮她搞清洁，帮她擦灰、拖地、提水。清洁女工见有人主动帮自己干活，自然十分高兴。趁此机会，小凤椒和小非洲把四楼五楼都看了个遍。
清洁搞完了，他们目的也就达到了，他们告别了清洁女工，走到楼梯口，两人相视一笑，击了一下掌，“耶！”大摇大摆地从门卫身边下楼去了。
一直等候在超市的雨虹，见二人又说又笑地来了，就很会意地走过来，然后一同出了超市。
“都侦察好了。”小非洲说。
雨虹老师会心一笑，双手都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我们做什么？”小凤椒问。
“回家吃饭，然后睡觉。”雨虹说。
“睡觉？这么早就睡觉？”小非洲有些惊讶地问。
“笨蛋，睡好觉，晚上才好去干活。”小凤椒说。
“就是。”雨虹说。
9.
旁晚，郝天明租车去把未奇接回来了，雨虹、小凤椒、小非洲、好儿已经等在校门口了，未奇见了大家，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们跑过去抱在一起，又是跳又是闹。跳够了，闹够了，未奇就拉起好儿的双手，让好儿转着圈飞起来。“小老婆”也高兴地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一会儿停在这个肩上，用头蹭一下他的脸；一会儿又停在那个肩上，用嘴轻轻啄一下他的额头，显得特别地小鸟依人。郝老师站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大家笑闹。
李雯璟在家做好了饭，把头伸出窗外叫他们，他们便往郝老师家里走。
“未奇，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小凤椒走过来问。
“是啊，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儿去了？”小非洲也跑过来问。
“怎么啦？想我了？”未奇故意拖着腔调说。
“难道你就不想我们吗？”小凤椒说。
“想，想，天天想，一想你们我就睡着了。”未奇坏笑一下，然后翻了一下白眼说。
“没良心，哼！”小凤椒嘴一撇、头一扭说。
“不义气。”小非洲有些失望说。
“哈哈，逗你们呢，怎么不想？连做梦都想和你们在一起。”这才是未奇的真心话。在离开伙伴们的这些天，他感到特别孤独，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一想到爸爸妈妈，他更觉得度日如年。
“这还差不多。”小凤椒说。
“快给我们说说，这些天你跑到哪儿去了？”
“连云山，也就是郝老师的老家，那个地方非常好，有山有水，风景可美了，早上可以看日出，旁晚可以看落日，夜里的星星特别大、特别亮，还可以划船，游泳、钓鱼、抓螃蟹，捉萤火虫……”未奇滔滔不绝地说。
“有你说的这么好玩儿吗？”小非洲有些不相信地问。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刺激是……”未奇卖起关子来。
“是什么？”小凤椒和小非洲都问。
“想听吗？”未奇吊胃口。
“想听。”小非洲说。
“看……”未奇说了一个字又不说了。
“看什么？”
“看鬼。”
“啥？看鬼？”小凤椒不相信地说。
“嗯，看鬼。”未奇说。
“你看见过鬼吗？在哪里？”
“看见过。”未奇说。
“鬼长什么样的？”
“白帽子，白衣服，白鞋子，走路一跳一跳的。”未奇说着，便学起鬼走路，吓得小凤椒和好儿“哇”的尖叫起来。
“雨虹老师，我们的夏令营就到那儿去，好吧？”小非洲说。
“嗯，不错，可以考虑。”雨虹老师说。
“我也要去。”好儿说。
“我也要去。”小凤椒说。
“你去？你不怕鬼？”未奇说。
“怕是怕，但是我还是要去。”小凤椒说。
“你别编了，那儿风景很美不假。”雨虹说。
“我没有编，真的有鬼，我都亲眼看见过。”
“我也听说了，我们那里经常有人遇到鬼。”郝老师说。
“看来那里还廷神秘的！”
“就是。”未奇说。
大家说话的当儿，他们已经走到郝老师的家了，好儿一进们就嚷着，说:“妈妈，妈妈，我要去看鬼！”
“看什么？”妈妈问。
“看鬼。”
“看鬼？傻孩子，哪儿来的鬼？”妈妈很意外地说。
“未奇哥哥说，他都看见鬼了。”
“是吗？”李老师看着未奇说。
“嗯。”未奇说。
李老师已经把饭菜都盛好，端在桌子上摆好了。菜很丰盛，有七八样，大家便随便落座，开始吃饭。雨虹老师一边吃饭，一边把晚上的行动做了安排，并要求大家吃完饭后赶快睡觉休息，养精蓄锐，以便于晚上行动。
10.
晚上十点钟，蓝雨虹、郝天明、未奇、小凤椒和小非洲按时在操场会面，在光线暗淡的树下，他们再次明确了分工，雨虹、郝天明负责外围警戒，小凤椒负责门口放哨，小非洲和未奇入室找东西，暗号是三声鸽子叫，回应是一声鸽哨。
未奇、小非洲都男扮女装，长发、长裙子、白网鞋，其余人是平常打扮。
学校因为放了暑假，大门上了锁，只开着侧门，教职员工可以随便出入。一切妥当以后，大家出发，从侧门走出了学校。
十一点左右，他们来到了北山商业广场。此时的广场已经很静了，商家早就关门了，也关灯了，不过，很多商家的招牌灯还亮着，路灯也亮着，所以广场上并不黑暗。
他们先在广商四周走了一圈，然后聚在一起，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广场的情况。夜晚的商业广场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安静，偶尔还有人在走动，还有说话声，不过这些人大都是路人，他们或路过广场，或在广场逗留一会儿，然后就又走开了。
“怎么办？”雨虹问郝老师。
“等一会儿再说。”郝老师说。
于是大家分散开，三个小孩一堆，两个大人一路，一起散着步，离开了广场，来到附近的一条街上。
“害怕吗？”郝老师问。
“不怕。”未奇说。
“只是有些紧张。”小凤椒说。
“我也是。”小非洲说。
一个小时以后，大家又来到广场，但广场上偶尔仍然有人走动。
“怎么办？”
“据我观察，这些走动的人都是一些闲逛的人。如果再有人来，我们就主动上去和他搭讪，然后把他引开。”郝老师说。
“小非洲，你开一道门要多久时间？”雨虹问。
“不一定，一般锁子只要一两分钟就能开开。”小非洲说。
“这样，你们三个先靠近大门，趁着广场上没有人时，小非洲迅速去开门，我和雨虹老师把广场盯着，一有动静，我们就学鸽子叫。”郝老师说。
未奇、小非洲、小凤椒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走到云翔公司大门前，见四周没有人，小凤椒和未奇迅速警戒，小非洲快速走近大门，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左手按住锁不让它响动，右手把钥匙往锁孔一插，然后旋转，不行，开不开。他又换了一把钥匙，也不行，没有开开，然后他又换了一把钥匙，还是没有开开。
“行不行啊？”小凤椒小声责备，她紧张得汗水都流下来了。
“别催。”未奇对小凤椒说，他也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广场口有人来了，是一个老头，这让大家一下子更紧张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小非洲急得满头大汗，他又换了一把钥匙。
郝老师向来人凑上去，说：“大叔，借个火。”老头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郝老师，郝老师递给他一根烟，郝老师打燃打火机，两人便攒在一起点烟，点燃烟，郝老师有意朝广场外走，老头也跟着郝老师向广场外走去了。
“好了。”小非洲轻声说，然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缝。
小凤、未奇赶紧走过去，三人先后闪进了大门。
“呜——呜——呜——”公司里响起了报警声，顿时声光大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