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之
第15章神秘连云河
1.
雨虹、雨虹母亲、郝老师夫妇带着好儿和“裤裆风”们,一行十二人,故作神秘地来到连云山脚下。连云山距离县城50多公里,位于北山县西南部,这里山势虽高,却不陡峭。山上长满了灌木、茅草,偶尔有几棵松树或柏树,高耸在灌木丛中。山顶很平坦,但也连绵起伏。山上有水有田,有坡有地,还住着不少人家。连运河蜿蜒曲折,碧水悠悠,像一条玉带,在山脚下缠绕盘桓。河的两岸地势宽阔,良田、美池、小桥、人家,遍布河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河流在流出河谷前转了一个弯,形成一个巨大的湖,像是连云山的胃,湖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山在水里扭着纤腰,云在水里浣着白纱,鱼儿在天上飞翔,鸟儿在水底追逐,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在湖上游的开阔处,有一所学校,这就是连云村小学。学校现在放暑假了,两个外地老师都回家了,门锁着,看校、护校的事就交给村里了。学校只是一幢木楼,上下两层,操场没有硬化,学校放假虽然不久,但操场上却长满了草,四周的花台上种着花,有些花现在正开着。旗杆上没有旗,笔直地静立在操场边上。
这小学就是郝天明的母校。郝天明在这里读完小学后,就到城里读书了。不过每到假期,他回家时总要到这里来看一看。后来工作了,回家的时间虽然很少,但他仍不忘到学校去看看。他的家在离小学校不到半里路的地方。上次郝天明带未奇离开学校来避风头,就把未奇安顿在自己家里。
郝天明的家离河不到200米,一条公路沿河而修,公路两边有不少人家。郝天明家的房子是一座老式的土坯房,房前屋后很开阔,打扫得很干净。河边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河水哗哗地流着,泛起一堆堆白浪。
“啊!”
“呀!”
“耶!”
“哇塞!”
孩子们一来到连运河,就禁不住惊叫起来,被连云山、连云河的景象深深陶醉了。他们在田坝里、公路上,河边欢快地追逐,嬉闹。
因为人多,郝天明家里住不下,他们就住在小学校里。郝天明事先已经和村长联系好了,村长同意他们在假期中使用小学校,开展夏令营活动,要求就是在住期间,要看好、护好学校。
小学校有两间教师宿舍,一件办公室,秦奶奶和雨虹住第一间,郝老师夫妇住第二件间,好儿和小凤椒住办公室,其他六个男生住教室。
住宿安顿好以后,郝老师带领大家四处逛了逛,熟悉周围道路和环境。临近傍晚,郝爷爷到小学校来叫他们了,说郝奶奶已经在家煮好晚饭了,叫他们回去吃饭。
来到郝老师家的院子前,郝奶奶已经在院子边上等他们了。郝老爷爷和郝老奶奶今年60多岁了,但都还身体硬朗。郝奶奶剪着短发,两鬓各别着一枚夹子,显得清爽响快。郝爷爷头发花白,脸色黑黝,一副能干庄稼人的模样。
两桌饭菜已经摆好,在桌子上袅着腾腾的热气。
“郝爷爷好!”
“郝奶奶好!”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叫起来。
“好好好,大家都好,大家都好!”郝爷爷和郝奶奶高兴地答应着,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好儿跑过去,先抱着爷爷,亲亲爷爷的脸颊,后又去抱着奶奶,亲亲奶奶的脸颊,高兴得直叫:
“爷爷,爷爷!”
“奶奶,奶奶!”
郝奶奶抱着孙子,用手轻轻地拍着,笑得合不拢嘴,“呵呵,我的乖孙子,我的乖孙子耶!。”
秦奶奶走过去,对郝奶奶郝爷爷说,“兄弟,弟妹,打扰你们了。”
雨虹拉着郝奶奶的手说,“郝叔,阿姨,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条小狗先是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然后就高兴得发疯似的,在人前人后狂跑。
2·
吃过晚饭,裤裆风们很快又回到了小学校,按照未奇的构想,他们在雨虹老师和秦奶奶的房间门口设置了机关,启动开关,寝室的的半边楼板就可以掉下去,楼下的门窗都被钉死了,地板上放着些柴草,这样人掉下去,就不至于摔伤,如果是坏人掉下去,那他就成了瓮中之鳖。在前门的斜对面,有一扇后门,这扇门直接通向隔壁的教室,自己人则可从这道门退到教室里去。这办法是未奇上次到这儿来玩时,无意之中想到的。住这间屋子的老师是郝老师小学时的一个同学,上次未奇和郝老师来连云河时,就和郝老师一同到这儿来玩过。
把机关设置好,他们演习了一遍,效果不错,都觉得很满意。雨虹老师、秦奶奶、李老师看了,都连连夸赞,说是一个好办法,也是一个巧办法。
“裤裆风”们把四顶帐篷在教室里搭成一字,一荆条和二龙一个帐篷,三叉和佩哥一个帐篷,未奇和小非洲一个帐篷,QQ一个帐篷。
站岗的任务就分给所有男生,两人一班,一共四班,每个班两个半小时,从晚上八点半开始,到第二天六点半结束。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通知大家。
第一班由一荆条和二龙,郝老师和QQ的班安排在12点半至三点,此时正是交夜之时,是人最疲倦、瞌睡最香的时候,也是坏人最容易出动的时候。
白天虽然累了一天,但孩子们新到一个地方,一个个都很兴奋,睡不着觉。他们一个个把头伸出帐篷来,听虫吟,听鸟叫。
月光如水,小学校四周一片宁静,河水哗哗地流着,蛐蛐蝈蝈低吟着,青蛙呱呱呱地乱叫,萤火虫打着灯笼飞来飞去。
一荆条和二龙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校园及周边。
三叉捉住了一只萤火虫,他把它放到帐篷里,那只萤火虫就在帐篷里乱飞。
“未奇,你不是说这里有鬼吗?带我们去看好不好?”佩哥说。
“一荆条,你好好看,说不定外面就有鬼了呢!”三叉说。
“未奇,你上次在哪里看见鬼的?”二龙转过头问。
“就在前面的公路上,那晚我和郝爷爷都看见了。”
“那鬼长什么样子?”
“是男鬼还是女鬼?”
“那鬼有小凤椒漂亮吗?”
“去你的。”
“你别是看花眼了吧?”
“我看到的鬼可不是一个,而是一队,大约有十几个。”
“啊,那么多?”
“真的,郝爷爷也看见了,他说,那是赶尸队。”
“啊,赶尸队?”
“什么是赶尸队?”
“那天晚上一点左右,我起夜撒尿,郝爷爷陪我,”未奇说起那晚他看见赶尸队的情形,“在河边的公路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锣声,那锣声沉闷得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带着杀气,阴风飒飒。我跑到院坝边上去看,那锣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队人马过来了,他们都穿着白衣,好像一根根白桩,一个个都平伸着双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跳。白桩有高有矮,参差不齐,前后各举着一道帆,白桩里时不时发出很凄惨很悲伤的凄厉声,吓得我拉着郝爷爷赶紧跑回屋里去。”
“嘘,郝老师来了。”
3.
一夜平安。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早都就起来了,只有站最后一班岗的未奇和小非洲还在睡。
在郝老师的带领下,他们开始搬石头,和稀泥,垒灶,早饭就自己解决,不再到郝家去吃饭了。他们出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学会生存。
郝老师把搬来的石头砌好,砌出两个挨着的空心圆柱,每个圆柱留一个门,然后用稀泥把石头敷起来,灶面抹成一个光面,然后安上铁锅,这样两口灶就垒好了。郝老师一边动手做,一边给大家讲解砌灶的要领,大家亲眼所见,所以灶打成了,孩子们也就学会了。
大家从教室里搬来桌子,拼放在一起,用作餐桌和案板,一切锅碗瓢盆便可以放在上面了。
郝老师垒好灶,又在上面用花条塑料布扯起一个大棚,这样一间带饭厅的厨房就在操场边上搭建成功了。
孩子们拾柴的拾柴,洗锅的洗锅,提水的提水,生火的生火。未奇和小非洲起来了,也加入到了劳动的行列。
一阵忙绿之后,一锅面条煮好了,面条虽然缺盐少味,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有的人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皮。
今天他们的活动是自办“野菜宴”,要求所有人都要参与每个活动过程,当然,秦奶奶例外。吃过早饭,他们便行动起来,先去挖野菜。在郝老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田边、地头、树林、水边,见了野菜就挖。这里的野菜很多,很嫩,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挖了满满一背篓。回到小学校,他们对野菜进行了分类,有节儿根、水芹菜、车前草、过路皇、指甲菜、苦麻菜、酸溜溜、微菜等十多种。选择归类后,雨虹要他们每个人都记住这些野菜的长相和名字。记住了这些,他们便到小河边去淘洗。
野菜弄好了,他们又上山去采蘑菇,山里的蘑菇也很多,不一会儿,就采到大半背篓,有黄丝菌、大脚菇、疙蔸菌、松茸菌、红菇菌、羊肚菌、牛肝菌,等等。每朵蘑菇郝老师都要亲自过目检查,防止是毒蘑菇。孩子们一边采蘑菇,一边大声呼叫,唱歌,欢快的笑声在山林里飘荡,惊起一群群小鸟。
捡了蘑菇,他们又去河里钓鱼,“裤裆风”早就准备好了鱼钩,他们砍一根竹子,拴上鱼钩,钓鱼竿就制成了,他们用蚯蚓或者水绵虫做鱼饵,才把钓放下去,就有鱼儿上钩了。
“哈哈,我钓着了。”
“我也钓着了。”
“快来看,我钓了一条大鱼。”
“我钓着了一条鲫鱼。”
“我也钓着了,是条鲤鱼。”
“裤裆风”们惊喜连连,好儿在河边跑来跑去,把鱼一条条拿到桶里。
“扑通……”
二龙掉到水里了,大家一阵大笑,但都不去拉他上来,只管自己钓鱼,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水性好,是只水鸭子。二龙索性不起来,一猛子扎下去,几分钟后,他从深潭里举起一只手来,手里还抓着一条鱼,那鱼有半斤重,在他手里活蹦乱跳,最后他才伸出头来,大叫,“看。”
“妈妈,二龙哥哥抓了条大鱼!”好儿惊喜地叫道。
做饭时,佩哥自告奋勇当主厨,切菜、焯野菜,焯蘑菇、煮鱼、烤鱼,干得头头是道。其他人则淘米、洗菜、生火,打他的下手,更多的是在一边旁观,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中午的野菜宴非常丰盛,野菜、蘑菇、鱼,满满一大桌子,大家吃得非常香甜,都特别开心。
4.
下午,郝老师给他们上了两节课,一节救生知识课,一节游泳课。然后他们就到河里进行实战演练。大家都是在水边长大的,游泳多少会一点,所以大家学得特别快,蛙泳、蝶泳、自由泳、狗刨等姿势,大家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于是他们便比起赛来,一时间,小河里显得特别闹热。
这天下午以及后来的几天,小凤椒和好儿也学会了游泳。
晚上做饭时,周围的农民给他们送来了蔬菜,茄子、黄瓜、丝瓜、苦瓜、南瓜、冬瓜、豇豆,西红柿等等,够他们吃好几天了。淳朴的民风让他们的生活安排变得特别容易,这让大家无比感动!
吃过晚饭,他们便在操场上布置起来,郝老师接出电源,在操场上安了两盏大灯,灯光明亮,把操场照得透亮。大家便唱起歌跳起舞来,歌声吸引了周围许多群众来看热闹。
晚上睡觉,男生们仍旧轮流值班。郝老师和QQ还是值12点半到三点钟这一班。月光升起来了,把大地照得树影婆娑,摇曳生姿。
一点左右,远处的公路上响起了隐隐约约的锣声,那锣声很沉闷很沉闷,还有隐隐的凄厉的哭声。
“什么声音?”QQ跑过来小声问郝老师。
“好像是……赶尸队!”
“啊,赶尸队?真有赶尸队?”QQ惊叫起来。
“嘘!小声点。”郝老师拉过QQ说,“不用怕,我们去把大家叫起来,叫他们别开灯。”
QQ回教室叫醒“裤裆风”,郝老师敲醒了雨虹母子、小凤椒和好儿,又去叫醒了李老师。大家迅速出来了,好儿拉着小凤椒的手也出来了,她浑身直打哆嗦,郝天明抱起她,壮胆说,“别怕,有爸爸。”
大家站在木楼上,望着前面,大气不敢出。
“大家不用怕,警惕!”郝老师提醒大家。
锣声和凄厉的哭声越来越近,一群白桩过来了,一跳一跳的,前后各飘着一面白旗,偶尔还散落着纸钱,和未奇说的差不多。公路离学校较远,有100多米,他们虽然能看到赶尸队,但却看不清楚。
一阵阴风吹来,吹得四周唰唰唰地响,一片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呜!”
“呜!”
赶尸队叫出几声凄厉的长啸,锣声紧起来,纸钱横飞,吓得大家额上直冒冷汗,心儿咚咚咚地乱跳。小凤椒吓得躲到郝老师身后,紧紧地抓住郝老师的手。
赶尸队没有向学校走来,而是沿着公路慢慢走远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大家回去睡吧。”郝老师说。
“哎哟,吓死我了!”
“啊,太恐怖了!”
5.
第二天,郝老师起了个大早,他来到公路上,细细查看了公路上的情况。公路上有许多钱纸,每张钱纸都用钱钻打过。据说,这些钱纸是撒给死人的买路钱。纸钱撒了几里路,一直撒到公路的尽头。从公路再往前走,前面就是小路了,这是一条通往山上的路,但近些年走的人少了,小路被荒芜了。越往前去,小路越小,被杂草遮住了,几近于无。再往前走,就没有人家了,小路上也看不见纸钱了。
郝老师正准备往回走,但一个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前面一处平坦的地方,他发现草丛有踩踏的痕迹,草被踩得东倒西歪。草丛里还有一叠没有撒的钱纸。在凌乱的草中,他发现了一张100元的人民币。人民币有七、八成新,上面有一层细小的露珠。郝天明拾起人民币,抖了抖,很润,无声,翻过去翻过来鉴别,是真钱。他情不自禁地朝四周看,但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动静。
郝天明回到小学校,大家已经起床了,一个个站在操场上,纷纷议论昨天晚上的赶尸队。
秦奶奶说:“我都活了这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赶尸队。”
“我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更没有看见过。”李老师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雨虹说。
“啊呀呀,当时我那个心啊,好像就要蹦出来了。”三叉说。
“我也是,心脏好像在肚子里荡秋千呢。”佩哥说。
“我当时害怕得都不敢出气了。”二龙说。
“我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小凤椒说。
“害怕是害怕,不过我觉得还是挺刺激的。”一荆条说。
“哎哟,我可不敢再刺激了,再刺激我的小命就没了。”三叉说
“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未奇说。
大家一个个说着昨天晚上的感受,有的还学着赶尸队的僵尸步,在操场上跳来跳去,一人做,大家学,操场上一片嘻嘻哈哈,本来一件阴森恐怖的事,现在却成了孩子的戏谑对象,这让那些鬼们知道了,该情何以堪啊?
“爸爸,爸爸。”好儿见爸爸回来了,高兴得叫起来。
郝爷爷来了,听大家在议论赶尸队的事,郝爷爷说:“这在连云河已不是稀奇事了,这一个多月来,偶尔一晚上就有赶尸队过路。”
“以往你们看见过赶尸队吗?”雨虹问。
“没有,以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不过听老人们讲过赶尸队的事。”
“郝爷爷,赶尸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这样,传说川军出川抗日时,我们这一带很多人都去了,每一仗打下来,都有很人牺牲,长官为了让这些死去的人魂归故里,就叫赶尸人把他们的尸体赶回来安葬,这就是赶尸队。”
“啊,好悲壮啊!”
“悲壮是悲壮,就是太恐怖。”
“没错,是这样,”郝天明说,“我小时候就听到过很多关于赶尸队的事情,以前我也没有见过,都只是听说而已,不过昨天晚上我已是第二次看见赶尸队了。”
“第二次?第一次在哪里看见过?”李老师问。
“学校后面的公路上。”
“啊?”
“什么时候?”
“我们在雨虹寝室蹲守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站岗时,从窗口正好看见赶尸队过路,你和小非洲都睡着了,我怕吓着你们,就没有叫醒你们。”
“我也是第二次看见了,”未奇说,“我一直在想,这些赶尸队是在往哪里赶!哪来这么多死人?”
“谁知道呢?”
“我也这样想过,”郝老师说,“不过,我没有想清楚。看,这是什么?”他把在草丛中发现的那张100元人民币拿出来给大家看。
“钱。”
“钱。”
“钱。”
“是100元钱。”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是,是钱,是昨晚赶尸队掉的。”
“啊?”
“真钱还是假钱?”
“真钱。”
“这说明赶尸队里有活人。”
“赶尸的人本来就有活人!”
“这么说,赶尸队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我在想,如果赶尸队再出现,我要走近点去看个仔细。”
6.
上午,大家的任务是体验除草。首先是到稻田里去薅秧。所谓薅秧,就是把稻田里的杂草和稗子扯去,用脚把秧苗根部拱松,为了保持平衡,薅秧的人手里要拄着一根棍子,这棍子叫做“薅秧棒”。
为了防止秧苗或其它草叶的锯齿割伤了手脚,郝老师要求大家要穿长袖长裤,且不能挽袖子和裤腿。
“那不把衣服弄脏了吗?”
“怕弄脏也不能挽。”
稻田里的水不深,只没至脚踝。“裤裆风”们手拄薅秧棒,头戴草帽,一群鸭子似的,齐噗噗跳到水田里。但是,坏了,有人扯稗子把秧苗扯了,原来大家分辨不清稗子和秧子。郝老师扯起一丛稗子,叫教大家学习辨认,他说:“稗子的长相和秧苗差不多,但仔细看,还是很容易辨认的,第一,稗子比秧苗高,有点鹤立鸡群的样子;第二,稗子的绿色稍微浅一点,略带嫩黄,不像秧子绿得那么深;第三,稗子的叶片要比秧苗要宽。记住这三点,就能分清稗子和秧子了。”郝老师一边讲述,一边用稗子和秧苗做比较。
好儿遇到一丛稗子,但她不敢确定。
“爸爸,这是不是稗子?”
“好儿真聪明,能认清稗子了。”
“嗬,我能认稗子啰,我能认稗子啰。”她高兴得跳起来,一拍手,薅秧棒掉了,自己也“扑通”一声,滚在了秧田里,弄了一脸的泥水。小凤椒跳过来,一把拉起了她。
“鱼,有鱼!”一荆条在秧田里惊喜地追起鱼来。
“哪里?”
“哪里有鱼?”
“鱼,鱼,真的有鱼呢!”二龙喜出望外地双手把一条鱼举起来说,那鱼还在他手里挣扎。
受了二龙的启发,大家齐噗噗地抓起鱼来。
田里果真有不少鱼,大家都看见鱼了。稻田很大,但要在稻田里抓到鱼,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郝老师也来了兴趣,叫大家排成一堵墙,然后一步步向前,把鱼围到田角里,那群鱼就跑不掉了,纷纷被捉。大家都抓到鱼了,好儿也抓着了一条,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
佩哥提来一只水桶,他们把鱼纷纷抛到田边的一块红薯地里,然后又去抓。那些鱼在红薯地里乱跳,像从地里蹦出来的。佩哥跑过去,一条条把他们捡起来装进桶里。秦奶奶也跑过来,和佩哥一起在苕地里捡鱼。
薅完了一个田的秧,准确地说是抓完了一个田的鱼,他们又去给红薯地除草。红薯地里铺满了绿油油的红薯藤,他们把藤子扯起来,然后把藤子下的杂草拔去,又才放下藤子。QQ在扯起藤子时,发现苕箱上有一个裂缝,便刨开裂缝,挖出一根红薯来。他用小刀削去苕皮,然后就咔呲咔呲地吃起来。大家学了QQ的样,一个个也都刨出红薯,削了皮吃起来。红薯又脆又甜,大家吃得特别开心。
7.
劳动了一上午,活儿没有干多少,见识却长了不少,他们学会了两种劳动,薅秧和除苕草,这两件事大家做得很有兴致,不过郝老师告诉大家,说劳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远远不像今天这样轻松和有趣。我们今天的劳动,只是体验,其中的劳累和酸楚大家根本就没有感受到。11点左右,郝爷爷来了,说郝奶奶已经在家煮好了饭,叫大家去吃午饭了,早上他来小学校的目的,就是叫大家中午去他们家吃饭。
大家到郝家吃了饭,又回到小学校,累了一个上午,现在吃了午饭,都困了,郝老师于是叫大家午睡,说下午上室内课。
正在大家准备午睡时,未奇突然发现雨虹老师门上一张纸条,纸条钉在柱子上,在纸条的下方,还有两个红色的××,非常醒目。未奇踮起脚取下纸条,纸条上一个字也没有写,是一张空白纸条。
“坏人来了?”
“这帮家伙,我们走哪里跟哪里。”
“来了正好,正愁他们不来呢?”
“原来上午我们劳动去了,他们就到学校来了。”
未奇把纸条交给雨虹老师,雨虹拿过纸条看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她把纸条交给郝老师,郝老师看了,很镇定地说:“不怕,来了正好!”
“这帮人鼻子好灵!”雨虹说。
郝老师叫大家别动,他和小非洲去把每间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一切都还是原样。他俩又把房前屋后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到附近人家去打听,但也没有打听到什么。也许,那帮家伙找到他们以后,就离开了。
有了情况,大家一下子没了睡意,但郝老师要大家去睡觉,装着没事一般,还把纸条钉回到原处,假装没有发现。
雨虹回到屋里,她觉得这事不应该再瞒着郝老师,应该让他知道。但母亲却不同意,说父亲一再叮嘱,不准告诉任何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雨虹听了,觉得母亲说得对,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郝老师虽然要大家装着没事一般睡觉,但他却不敢睡,他躲在一个隐蔽处,警觉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想到纸条的事,他现在想来还十分后怕,都怪自己放松了警惕,没有留人看家,而是全体出动去游玩,坏人来了却浑然不知,这要是他们敢明火执仗地干,自己还不被坏人端了大本营?
下午,为了营造轻松散淡的氛围,郝天明和雨虹组织大家唱歌、跳舞、说相声、演小品,把个学校弄得一片沸腾。两节课后,他们又到河里去游泳。到了河边,“裤裆风”们像一群鸭子似的,纷纷扑进水里,游泳,扎猛子,跳水,比赛,抓鱼、打水仗,弄得小河一片欢腾。
晚上,大家在操场上坐成一个圆圈,做击鼓传碗的游戏,小学校里没有鼓,他们就把一个盆子拿来当鼓。游戏开始,鼓声响起来,传碗开始,鼓声停止,传碗停止,碗在谁的手里,谁就表演节目。这游戏很有趣,大家的激情很高,场面很热烈,闹得小学校一片欢腾。
月亮从山边爬上来了,连运河一片清幽。
8.
11点左右,他们开始睡觉。今天晚上,大家特别警惕,站岗由每班两人增加到三人,并要求每个人都只能和衣睡觉,这样一有情况,大家就能立即行动起来。
月亮升高了,清辉洒在连云河上,给连云河平添了几分清幽和神秘。
12点左右,公路上有两条人影在移动,黑影动作很快,几闪就到了学校操场上。月光虽然很亮,但还是看不清来人,只能看到一高一矮两条影子。
站岗的郝老师、未奇和一荆条都看见了,他们赶紧叫起大家,按照事先的预演,迅速到位。雨虹和秦奶奶从内门到了教室,李老师、好儿和小凤椒则由二龙、三叉和QQ负责保护。
两条黑影来到学校,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就大胆地往楼上走。
“是这里吗?”
“没错。”
两个黑影来到雨虹和秦奶奶住的房间的门口,然后他们照亮了电筒。
“是这里,看,门上还有纸条和我画的两个××。”
两个黑影很快弄开了门,然后还开了灯。看他们那熟悉的样子,可以肯定,上午他们一定来过。灯一开,屋子里的人佯装害怕状:突然惊叫,害怕得缩成一团,浑身发抖,纷纷躲在房间的一角。
“不许叫。”高个子大声吼,手里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那刀足足有一尺长。
“都蹲下,双手抱头。”矮个子命令道,手里也拿着一把长刀。
“你,快蹲下。”高个子用刀指着郝老师说。
“你们要做什么。”郝老师厉声喝道。
“谁是蓝雨虹,谁是秦仪君?”高个子大声问。
“你们找她们干什么?”郝老师问。
“不是我们找她们,而是有人找她们。”矮个子说。
“有人找他们关你什么事?”郝老师气氛地说。
“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找人。”高个子说。
“你们替谁找她们?”郝老师问。
“这你不用知道。”矮个子说。
“现在人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郝老师说。
“那可不行,我们必须要把人带走。”高个子说。
“快说,谁是蓝雨虹?”矮个子又厉声问。
高个子和矮个子站在门口,只说不动。雨虹见机会来了,就嚯的一下站起来,说:“我是蓝雨虹,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这就跟你们走。”雨虹向前一步,高个子和矮个子向前来要抓雨虹。
“谁是秦……”
“下去吧,你们!”一荆条说。
高个子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未奇和一荆条启动了开关,哐——当——,哗——,咚——,砰——,楼板掉下去了,高个子和矮个子同时也都掉下去了。校园里所有的灯同时亮起来,照得校园灯火通明。
“哇,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我们抓住坏人了!”
郝老师拾起一根木棒,横刀立马地站着,大声吼,“不许动。”未奇、佩哥、小非洲、雨虹老师和秦奶奶随即往下扔东西,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打死你们。”
“打死你们。”
“我打死你们。”
“二龙,三叉,你们快过来,我们抓住坏人了。”
听到欢呼声,李老师、好儿、小凤椒和二龙、三叉、QQ都带着武器跑过来了,边跑边问:“抓住了几个?”
“两个,快来看。”
“哦,抓住坏人啰!看坏人啰!看坏人啰!”好儿高兴地说。
高个子和矮个子掉下去后,急忙找到门,想从门上溜出去,但门却被钉死了,怎么弄都弄不开。上面不停的有石头、瓦块、棍棒飞下来,砸在他们身上,砸得两人鼻青脸肿,抱头鼠窜,躲到屋子的一角不敢动。
9.
“把刀扔上来。”郝老师大声吼。
高个子和矮个子躲在一角,大家往下扔东西,任凭怎么扔,可就是打不着他们。
“把刀扔上来。”郝老师又吼。
高个子和矮个子想负隅顽抗,躲在角落不动,也不扔刀上来。
“开水伺候。”
小非洲提来两瓶开水,倒出一瓢来,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郝老师做出一个往下泼开水的姿势。
“别泼,别泼,我们扔,我们扔。”
高个子从角落里走出来,把那把明晃晃的刀抛上来,叮当一声,掉在了楼板上。矮个子也走过来,把他手里的刀抛了上来。
“把手举起来。”郝老师命令道。
高个子和矮个子都把手举起来。
“蹲下。”
高个子和矮个子又蹲下。
郝老师扔下一根绳子,指着矮个说,“你,把他捆起来。”
矮个子不捆高个子,郝老师拿过水瓢,要把一瓢开水泼向他们,高个子赶忙说,“别泼,别泼。”
“我捆,我捆。”
“老实点,别耍滑头。”
“是是是。”矮个子说。
高个子伸出双手,矮个子拿起绳子,把高个子来了个五花大绑。郝老师拿起另一根绳子,把绳子打了一个活套扔下去,要高个子套在两只胳膊下。高个子果然很听话,钻进活套里,然后把绳子夹在腋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高个子往上拉,在拉到要上楼板时,他们便停了,不再往上拉了,就那样吊着。郝老师用另一根细绳把高个子的双手反剪着绑了,这才放心地把高个子拉上来。郝老师叫一荆条、二龙、三叉和雨虹老师守着矮个子,自己则带几个人推的推、搡的搡,把高个子弄下了楼,把他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然后让小非洲和佩哥看着。
郝老师回到楼上,向矮个子把一根绳子的一端扔下去,要矮个子自己拴个活套把两只脚套上,然后又扔下第二根绳子的一端,要矮个子拴个活套套在胳膊肘下,上面的人这才一齐抓住两根绳子同时往上拉。他们拉到要上楼板时,郝老师像捆高个子一样,把他的手反剪着捆了,大家这才把矮个子拉上来,把他弄到楼下,绑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非法拘禁,限制他人自由?”雨虹走过来,小声对郝老师说。
“好像是有些不妥。”郝老师说。
“我们可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情啊。”雨虹说。
“但不这样,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放了吧?”郝老师说。
“是啊,捆也不能捆,放也不能放……”雨虹犹豫。
“放了他们,他们反过来伤害孩子们怎么办?算了,为了安全,也只能这么做了,其他的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有什么事,我担着。”
“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派出所,问问他们在他们没有到达之前我们该怎么做,看他们怎么说?”
“好,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