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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新侍卫长是“兔唇豁嘴”,口齿不清

王世和离职之后,侍卫长之职暂时空缺。经过几个月的挑选,1943年春,蒋介石调第10集团军副总司令俞济时出任侍卫长。

俞济时是浙江奉化县城人,符合蒋介石只选家乡人主掌侍卫的惯例。而他与蒋介石的渊源与王世和一样深远。他是蒋介石青年时刻的好友、一直为蒋在军中主管财政的俞飞鹏之侄,是地道的“官二代”,且与王世和是黄埔一期同学,一起做过侍卫工作。俞济时在黄埔毕业后,于1926年出任过蒋介石的侍卫大队排长、连长。次年,侍卫大队扩大为警卫团时,他出任营长,后又升为团长。1928年复扩为警卫第1旅,任旅长兼南京警备司令。1930年再扩大为师,任警卫第1师师长。1932年,他任张治中部第88师师长,参加上海一二八抗战,且受过重伤;次年任浙江省保安处长。1937年参加淞沪抗战,取得战绩,升任第74军军长,之后参加南京、武汉、宜昌保卫战等,战功赫赫。第74军也因他的统率成为国军中的一支王牌。

俞济时能够带出一支王牌军,并不是他如何会指挥作战,而是因为善于用人,自己怕死,缺少魄力胆识,却总能选中一些奇才、战将在自己手下效命,且与他们相处得十分要好。淞沪抗战时,俞济时是师长,居亦侨本是连长,后因营长阵亡,临时代理营长。一天,居亦侨遇到副师长李延年。李延年在作战时总是在最前线指挥。他对居亦侨说:“前面敌人打得猛,前方吃紧,师长还躲在掩护体的指挥部不敢出来。你去请他出来,说我请他!”

居亦侨于是和一姓杨的营长一起去师部请他。

俞济时先询问前方战况,哥俩儿简单地做了汇报,说:“日军攻势很猛,子弹直向我方呼呼飞来。”

俞济时听了竟然说:“打得这样紧,副师长还要我去干啥?”说完,勉强移步,缓慢地向阵地迈去。

李延年见俞济时走来,急忙迎上前去,挽着俞济时的手臂,并肩而行,突然飞来两颗子弹,从他军帽边擦过。李延年泰然自若,照样有说有笑。俞济时却吓得脸色转白,说话哆嗦,进也不敢,退也不能,勉强向前挪动了几步。李延年见他惊魂未定,笑着说:“好了,师长,你回师部指挥吧,我要在阵地上下棋呢!”而后,席地而坐,—面电话指挥各连作战,一面与参谋大战围棋。俞济时则赶紧往回走了。一个师长与一个副师长形成鲜明对比。

俞济时大走鸿运,完全仗的是“官二代”身份。其实,比王世和也强不了多少。按照后来王世和的说法是:“我们论才能大体都相当,伯仲之间;论相貌,他比我还差一大截!”

为什么王世和说出这话?原来王世和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而俞济时单单瘦瘦,还有一大缺陷:上嘴唇当中裂开,一直没有补好,是军中有名的“俞豁嘴”。他在当师长、军长上台作报告,一口宁波官话,加上一兔唇豁嘴,口齿不清,会场上只听到嗡嗡声,不知所云。

其实,两人还是有不少的不同之处,王世和忠厚老实,读书很少,多少是一个饱食终日的酒肉之徒;而俞济时为人精明,善于耍弄权术,加上长期在基层“磨炼”,比王世和世故得多,官场经验也丰富得多。

俞济时接任侍卫长不到一个月,就亲自到军统局拜会戴笠,密商护卫蒋介石安全事宜。他这一拜码头之举,让一直想插手侍卫而屡次被王世和拦住的戴笠非常高兴说:“你这种作法,还是侍卫长中的第一人。”

俞济时又对戴笠是一番恭维。而后,两人顺利地达成了两项协定:(1)军统局即日起成立特别警卫组,遴选150名受过特别训练的人员,专门负责蒋介石外围的警卫,人事、费用由军统局负担,但监督指挥权则归侍卫室;(2)军统局各省市地区负责人的化名、地址、电话和秘密联络方法,密送俞济时备案,关键时刻,俞济时和侍卫官可以调用。

俞济时解决了外围的保卫力量后,又着手整顿内部。首先,将以外围勤务为主的特务、警卫两组合并为一,改名为警务组,由黎铁汉担任组长。接着,减少其中的一般人员,把两组32人并为一组16人,原警卫组长罗毅与剩余的人员转而由戴笠另行安排。就这样,罗毅离开了干了好几年的侍卫工作,回到军统系统了。

接着,他又雷厉风行地宣布成立侍卫人员训练班,展开短期教育计划,分批派送侍卫人员到中央军官学校接受教育,并制定侍卫人员服务规章守则、季考年考规程、抚恤退休规程,等等。再拟定颁布重要集会场所的警卫配备计划、巡察官和值日(星)守则、随从与先遣勤务守则、乘车(随从车)位置图、座车必经道路注意事项、警务员外勤工作计划、曾家岩黄山林园官邸卫兵司令职掌、步哨特别守则、非常时期警卫计划、侍从室来宾规定、防空洞抽查注意事项等等,这些规章制度先后都由蒋介石核准备案。

但是,俞济时之举在侍从室开始之初引起一阵混乱,有人认为精通官场之术的他是在清理门户。俞济时也不管不顾,大有你奈我何的气概。张毓中等人不得不叹息:“俞侍卫长人好是好,但可能受门户之见,感情用事,编遣了多位优秀干部。上台就干了不少美中不足的事。”但这些说法丝毫不影响俞济时在侍从室的地位。侍一处主任林蔚总是忙,还监管军委会的事情,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一切大事由俞济时揽了一大半。

俞济时确实有美中不足的事情。这就是他说话含糊不清,让许多人一时难以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尤其是向蒋介石汇报时,俞济时心一急,更是说不清楚。蒋介石对“官二代”出身的人都是拿儿孙辈的心情去看待,似乎很体谅俞济时,每次见他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时表现出极大的耐心,总是说:“你不要急,慢慢说。”这反倒使得俞济时窘态大作,越发说不清楚。

俞济时入主侍从室后,不像王世和那样有事没事就随便到处走动,东窜西聊串门子,有事没事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循规蹈矩。他平时对蒋介石谨慎谦恭,在私生活上不沾烟酒。因此,他一进来,就深得蒋介石的信任,就连宋美龄都说:“俞济时就是说话不清楚外,搞侍卫工作,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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