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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拨云见月

随念又在楚州悠闲了两日,方才启程。

主要是黎南这个黎家独苗,出个门真不容易。

先是一家女眷坐一起,陪着黎南她娘一齐哭了一日;隔日,黎老太爷将黎南唤过去,又仔仔细细嘱咐了大半日。

随念出去逛了一逛,不曾见到那场面。但听府里的丫头说,黎小少爷跟黎老太爷谈完后,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一张公子脸耷拉成了老爷脸。

秉着仁爱之心,随念决定去瞧瞧。

没成想这个平日里的闲散人,真要找起来还真费劲。找了半会儿没找着,也就作罢。

夜里,果儿却来报,黎南来了。

随念一见到人,便觉得丫头们的传言并非瞎嚼舌根。眼前这人,眉头锁着,头耷拉着,肩也向下垂着,手上还拎了壶酒,步子有些踉跄。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身酒气。

随念皱眉:“你出去喝酒了?难怪下午找不见人。”

黎南将手一伸,动了动嘴皮,言简意赅,“喝!”

随念觉着这人状态不大对,明日还要赶路,带着个醉鬼她可麻烦,遂义正言辞拒道:“我可已成婚了,和你一个大男人深夜对饮,我夫君听了会生气的。”

黎南不理,径直坐到院中:“我俩什么关系?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家王爷要有意见,让他找我,小爷我的拳头,可比他的硬。”

随念翻个白眼,坐下问他:“你喝了多少,就醉成这样?”

“醉?小爷我自小就不认识这字!”得嘞,喝醉的人最不能提醉字。喝醉的人,也肯定不能讲道理。

打发了果儿去拿酒杯,也顺便端点吃食过来,就当宵夜了。

酒杯一上桌,随念就赶紧给自己满上。这位爷是已经喝醉了,可不能再多喝了。

黎南看她急急忙忙抢酒壶的样子,笑道:“我就知道你想喝得不行,还跟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妇。”

这糟糕的用词,随念差点一口酒喷到他脸上。“不会说话就别说!”一巴掌拍过去。

黎南没有躲,只嘿嘿笑着,脸上的落寞却分明。

随念又满上一杯,端着酒杯问:“说吧,今日这般买醉是为哪般?”

“还能为什么?我家那点子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黎南也想满上一杯,却被拦住。他有些恼,“我是邀你共饮,你怎么还霸占上了?”

“你家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这一堆家业,等着让你继承?”随念嗤之以鼻。

听到这句话,黎南登时泄了气,也不急着抢酒喝了,自嘲道:“是呀,这锦绣繁华,就等着我继承呢。呵,这样看来,我还真是不识抬举。”

随念知道他的心结。这锦绣繁华下压了太多污垢,他不想被这污秽沾身,所以就一直逃避。

随念默了片刻,慢慢说起往事。

“我爹刚一过世,我和我哥立马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北部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从前的老部下带走了随家一部分亲军,随家在北部一家独大的局面不复存在。我当时还小,遇事只凭意气,我哥跟在我后面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没过多久,我哥也得带兵去边关镇守。我嫂子根本看不住我,怕我惹事,他只好咬牙把我扔进了军营。想着,有他看着,总不会出什么差错。”

随念喝了口酒,润润喉,继续说,“军营很苦,边境很荒凉,战争很残忍,可是这些却真的平息了我的情绪。你知道吗,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紧张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弓都拿不稳。我从小自负武艺,可真到了战场上却不是这么回事。满满当当都是人,一刀一剑都是血。你迟疑一下,身边可能立马就会有人倒下。我整整做了一年的噩梦,肚子里憋了很多的委屈。可是当我回城换防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在边境做着小生意、养儿育女过着平静生活的人,又会觉得一切很值得。那时候才开始明白,身为军人,为的是什么,而我随家,立家之本又是什么。”

随念看着黎南,眼里有些释然,也有股子坚毅,“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或许,你把双眼放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你就会看到许多人和事,而不只是黎家这四方院墙。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如果她当初也只沉溺到随家一家之荣辱中去,那么她所能走的路,也只会越走越窄。可她看到了随家以外的地方,有了更多的路,和更多想做的事。

失去的,她会和哥哥慢慢找回来。而她想保护的,也会靠手中的弓和箭好好守护。

黎南对这些事有所耳闻,却不像随念自己说来那么清楚。

虽然她语气平淡,但他知道她从小爆烈如火,如今的平淡,不过是受了太多打磨后的收敛。他看得见她平静下掩饰的滔滔情绪。

“呵,谁能想到,我堂堂七尺儿郎,还要你个女子来教我,好男儿志在四方。”黎南嗤笑一声,也觉得自己窝囊。

随念呛声回道:“别瞧不起女人,我那把弓下,可死了不少这样的人。”

黎南觉得背脊有些发凉,清了清喉咙:“在下可不敢,区区在下,马上就要为您和您的夫君鞍前马后了。”

终于把酒清得差不多了,随念仰头饮下最后一杯,起身总结:“道理你都明白,可不迈出那一步,你始终不是真的明白。家族的兴衰荣辱我们这些子弟自然无法逃脱,可只耽于这些,那这一辈子就真的只有家族了。”说罢,看着黎南一脸呆样,无奈摇了摇头,“你还是跟着姐姐我干吧,姐姐不会亏待你的。明日就得启程,早些歇着吧。”转身回了房。

黎南望着随念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

撇开最后一句话,随念说的,确实在他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浪。

他好像真的让家族给困住了。他为自己做了一个牢笼,然后一直活在这个牢笼里,不再寻找别的可能。

他无法逃脱黎家。可他不仅是黎家长孙,更是他自己。

遮挡着月的云,被夜间的风,吹散了一些。月光从云间缝隙泻下,连带着人心里头都亮堂了些。

第二日一大早,黎家老少便齐聚到祠堂外。祠堂里只有黎南和黎老太爷。

黎南在黎老太爷的带领下,向各位祖先焚香作揖。案台上,牌位森森,静默中,黎南觉得似乎正在面对列为祖先的质问。想起这几年的荒唐,心中自觉有愧。

黎至高慈爱得看着这个孙儿,心中百感交集。做这个决定其实颇为不易。

这个孙儿是他心中认定的黎家接班人,但既然要接下黎家满门荣辱,那势必也要多加历练。再怎么是独苗,再怎么金贵,也得经历得住风雨,才能谈守得住富贵。

黎至高苍老却厚重的声音,在高高的祠堂中显得越发庄重:“南儿,自幼我便教你行军打仗,也教你持家治家。如若不是黎家人丁单薄,我也不会强逼你接下这副担子。这副担子有多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黎南心中愧疚难当。他从前也未曾觉得爷爷就老了,可看着他此刻伛偻下来的背脊,他好像才明白,他将黎家所有担子交给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实在是太过忤逆和任性。

眼眶酸到有些发红。

“我知你视它为枷锁。可爷爷已没有别的人可托付了,你就当我自私一次吧!黎家有如此基业,是许多人用血和命换来的,不止我黎家人的血,还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你是将门之后,得去战场上,才能找回自己肩上的责任。别怪爷爷心狠。”

黎南怕自己一张嘴就可耻得哭出声来,稳了稳情绪才说,“我知道爷爷自小就疼我,是南儿太自私了。好些事情南儿现在还没想明白,但我想,终有一日能够想明白的。我想去战场看看,想知道,自己能闯出什么天地,而我,究竟有没有能力守住黎家。”

“好,好!这才是我黎家的好儿郎。”黎老太爷有些激动,握住黎南的手,使劲捏了捏。觉得还不够,拉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爷孙两好些年没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刻,两个人都眼含热泪。

两人出来的时候,孙氏已把眼泪差不多流干了,现下只能双眼无神得被人搀着。

看着儿子终于走了出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只怪丈夫荒唐、儿子心狠,留她这寡母守着这院子,无依无靠。

黎南见了母亲,心下不忍,上前去搀住,低声劝道:“娘,您就宽心在家里待着,和您那些姐妹们,品品茶赏赏花,我就回来了。”

孙氏无奈骂道:“你以为我像你,整日只知品茶莳花么?你若还这么不长进,我跟你说,”说到这里,孙氏刻意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别怪娘没有提醒你,这黎家迟早会被别人抢走!”

黎南苦笑:“是、是、是,这回儿子一定长进。”

儿子态度如此敷衍,孙氏如何能安心。又在心里暗叹自己今世无福。

好容易一行人才到了前厅。随念早已候着,看这一家老小皆来,只得起身行礼。

她这身份,黎至高也得还礼,“劳王妃久等。”

“黎爷爷言重了。”

黎老太爷叫人抬上来一个箱子,对着随念说道,“金银玉器,想来你也不稀罕。几年前,碰巧得了一张弓,虽不是什么名器,但我瞧着精巧,便一直收着。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起放在箱子里了。”

“黎爷爷给的,自然是好东西。随念谢过黎爷爷。”其实她还是稀罕金银玉器的,这句她没敢说。

黎老太爷又让丫头送上来一个食盒,接过递给随念,“我挑了些楚州的特色吃食,你们带着路上吃。”

随念顺手递给果儿拿着。看老太爷神情俱伤,不免说笑,“拿人手短,黎爷爷这是怕我欺负黎南么?”

“你这鬼丫头从小就欺负黎南。”黎老太爷想起了往事,被逗笑了。随即又叹道,“哎,我这孙子,还得让宁安王多多敲打。慈母多败儿,王妃不用心慈手软。”

“得嘞,她才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爷爷你可叮嘱错了。”黎南忍不住插话。

这场面本来没孙氏插话的地儿,可她听到此处,终是忍耐不住:“王妃,王妃娘娘,还望您看在黎家和随家世家的份上,千万照顾照顾我儿子。”才说了两句,眼泪又有涌动的迹象。

随念自小最怕和一说就哭的妇女打交道,马上拍胸脯保证:“伯母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他。”

黎至高也不耐烦再看这哭哭啼啼的景象,挥了挥手催促道:“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念儿还比他还要小几个月,还让人家照顾?你可真是糊涂。不要婆婆妈妈的,赶紧上马吧。我也得回营里了。”

黎南跪下向黎至高和孙氏行了个大礼,重重承诺:“爷爷,娘,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也要多保重。”

黎至高俯身扶起黎南,眼中带了丝欣慰,上扬的嘴角让脸上的沟壑更深。口中喃喃:“好,好!”

刚出城,坐在马车上的果儿便迫不及待打开了食盒,一双圆眼瞬间就亮了起来。简直太好了!居然全都是她爱吃的!虽然很少有她不爱吃的,但这里全都是她最近爱吃的。

开心得敲了敲马车的木辕,随念闻声转过头,便看见果儿兴奋得晃着食盒。随念了然,“都是你的。”

果儿满意得抱着盒子,开心得吃起来。

“我说,你家果儿从小就这么能吃,上辈子多半是饿死鬼投胎。”黎南看了眼果儿包在怀里的食盒,有些纳闷:“不过,我也是头一回见我爷爷送谁吃食,也是有趣。”他爷爷送过兵刃、送过钱财、送过玉器,却从没送过人吃的。

“送礼贵在心意。”随念漫不经心得答道,“怎么,昨晚被小爷的金玉良言震撼得一宿没睡?两个眼圈黑得像被炭熏过一般。”

黎南被说中心事,半天扯不出一句谎。

此刻,青州宁安王府中,苏寻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徐元道悬着的心,在看到他醒来后,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

满是胡渣的脸上,颇见沧桑,“恭喜你,熬过第一关。今后不用再靠药剂过冬了。”

苏寻睡了太久,一时醒来,甚是虚弱,连话也讲不了,只能扯了扯嘴角,权当表谢意了。

徐元道吩咐药童去煎汤药,打算去隔间歇歇。

刚走出屋子,常氏两兄弟便迎上来。常言还沉得住气些,常缺满脸急色。

正待开口,徐元道立刻抬手:“人醒了,还虚着。不可进补,只能先饮些汤药。除了进去喂药,都让他静着。我先去睡一觉,万事等我醒了再说。”

这些日子,他胡子都熬得老长,也不见这两人多问一句,只惦记床上那个,真个没良心。有气无力得拖着疲惫的步伐向隔壁客房挪过去。

“徐大夫,我已吩咐下人备下热水,您好好休息。这段日子,着实辛苦您了。”常言在身后诚心说道。

徐元道听着都快感动哭了,喃喃叹道:“还是大常有心。”

常缺听着这话像骂他,来不及表态,徐大夫便蹒跚着走了。

“你也去歇会儿吧,这里我守着。”常言对着常缺说。

常缺也值了不少个夜了,此刻精神一放松,最是容易疲惫。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守着,便也不跟哥哥推辞,转身回房去。

行至半路,却转了个弯,绕道去了趟熙苑。不出所料,夏月刚从屋顶上下来。这丫头昼伏夜出,也是挺能熬的。

夏月看着他,愣了一愣。常缺在她的注视下突然有些忸怩,支支吾吾说道:“那个,我就来同你说一声,我家爷醒了。”

“哦。”方才在屋顶上看着竹苑的动静,她便知道了。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要专门跑来说一声。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常缺有些尴尬得摸摸了后脑勺,一路小跑回房。

夏月打了个哈欠,回房补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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