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无双点点头,三人各想着心事,屋里一片安静。屋外,大轮月悄悄升起,山下怒浪拍岸,山间风吹树枝簌簌作响,间杂着虫鸣鸟语。
半响,敖无双道:”我爹之事,未必就是鬼族大祭祀所为。魔镜在外,她何必用鬼族之人取血送食?果真如此,只怕更为麻烦,无论如何,我还得去趟鬼域!”
罗刹王点点头:“有些道理。不过我师父以前偶尔提及她时,心中极为敬畏,她若是有持无恐,毫不畏惧,那就更可怕了。”敖无双龇龇牙,自己这八重九境的血力还真是不够看的。
莺歌道:“要不,无双,你在岛上多住几天,我把凤凰宫的《凤舞诀》传授给你,多一条保命的手段。”
敖无双道:“和哥达的赌约,便是凤凰宫的宫主斐彩衣所设。目的,怕也是为了她们凤凰宫的《凤舞诀》,让我和哥达先来探个虚实。莺姨不用担心,若真是大祭祀所为,我敖无双还没有子嗣,应该不会应了大龙咒。再者,我是有心而去,自保,我自信可以做到。”
莺歌道:“是她们凤凰宫先对不住我,否则.....哼,当初斐彩衣她娘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正说话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鸟叫声“咯嗬咯嗬......”
罗刹王和莺歌齐道:“有人!”
莺歌把魔镜扔给罗刹王,飞身而出,敖无双紧跟在后。出了木屋,四下望去,一身影正往山下急奔,一鸟在他头上空盘旋而飞。两人双双运转血力,向他扑去。
那道身影速度极快,在身后两人追上之前,飞奔到了岛上的矮木屋区,几个起落,匿身众多木屋之间,不见了身影。追寻无果,莺歌和敖无双回到了山间木屋。
罗刹王手拿魔镜,皱眉道:“不是魔青,这是近来第三次有人窥探这里,三个卫岛的首领皆排除在外。”坐下后,敖无双问道:“岛上不安宁?”罗刹王摇摇头,道:“只是最近略有动静。目的为何,还不清楚。魔王宝库,小骚都不知,何况外人?”
莺歌道:“可能是今晚哥达和小骚相斗,惹人注意。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妹,她干这事,在行,省得成天闲得慌。”罗刹王问道:“海盗岛的新任岛主,哥达也在岛上?”
莺歌把无双和哥达打赌,同来魔花岛,及哥达假扮马小六一事说了。罗刹王听了,想了想问道:“这哥达靠得住么,海盗王阿尔萨斯一族,不可信。当年......“想起往昔,触及心事,他停住了口。
敖无双忙道:”靠得住。去年魔王宫滕天音闯我大龙宫之后,便是哥达陪我去的天煞山。滕天音极近九重的血力,加上一批手下,明知胜面极少,哥达还是和我并肩而战。我对他的家族有益无害,他信得过,是个可以托付生死之人。“
罗刹王点点头,把魔镜递给敖无双道:”既然你决定了要到鬼域之地,把这东西带上,保命用。听说大祭祀对它极为看重,可她受誓约所限不能出蛮荒山脉,所以才任它流落在外。蛮荒山之行一定万分小心,那里魔兽众多,人性叵测,更何况——神族后裔也在那里!“
莺歌诧异地看向老爹,罗刹王道:”寻回无极,了你心事,早点滚出魔花岛,我眼不见心不烦!“说完转身回屋。莺歌俏脸带笑,美目迷蒙。
敖无双道:”下月月仲,轮回战之前......“莺歌制止了他的话头道:”只是暂借,又不送你,不必多言。走,下山,莺姨请你喝‘百年心血’,不加一滴酒母,省得你老是哀怨!“敖无双讪笑。
到了山下,还未走进女王殿的大厅,远远地便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啪“清脆、利落。
两人一惊,快步来到厅内。
夜莺仍是慵懒地坐在女王座上,抚弄着头发;小骚抱胸立在一旁;哥达已换了自己的衣服,站立大厅,左脸通红。不过,厅里地上多了两条横线,一条在哥达脚下,一条在厅门口附近。
哥达一手捂脸,一面弓身向着厅外,身旁椅子上摆放着他的长剑,两坛酒,还有一件叠放着的——亵衣!
夜莺道:“小样儿,看不出你本事不济,逃命倒是挺快!“接着喝道,”准备好了没,本女王这次可不会手下留情!”哥达发狠道:“来吧,臭娘皮!老子今天不把你魔花岛的家底全抖搂干净,就不是阿尔萨斯家族的人!阿尔萨斯从不吃亏,你怕是没听过这话!”
夜莺冷笑道:“一,二......”
莺歌忙喝道:“夜莺!他是无双的朋友,干嘛欺负他?”敖无双看着哥达红肿的左脸,心中也是气极。
夜莺笑吟吟道:“你问他,是他自愿,还是我欺负他?”
敖无双听了,跑上前问向哥达。不问不打紧,这一问,自己都想抽他几耳光!这傻帽!
原来,夜莺被姐姐打了一耳光,心里有气,跑回了大厅。正自赌气,寻思着是不是找人砍砍头,消消火?一瞟眼,见到角落里差不多趴在椅子上的哥达。
她念头一转,让小骚在地上划了两条线,诱劝哥达:只要他能从一条线跑到另一条,并且没吃耳光,就算他赢。哥达看两条线隔得不远,算计了一番,觉得划算,于是就赌了起来。
一个耳光,两个耳光,三个耳光......之后,哥达火起,血力值噌噌直涨,终于赢了一回。亵衣到手!夜莺打得正爽,也光棍地起身回闺房拿来亵衣,又拎了几坛“百年心血”,接着赌。就这样,哥达脸肿了,亵衣和两坛“百年心血”也到手了。
看着哥达红肿着脸,还在那得意道:“无双小弟,学着点,这叫忍辱负重......”敖无双和莺歌两人是相对无语,只能恨恨地瞅向夜莺......
招待俩人的晚宴极为丰盛。席间,夜莺女王和小骚,只顾瞧着哥达红肿的脸窃笑,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百年心血”管够,敖无双有心事,没喝太多,哥达不多会儿便酩酊大醉。
吃完饭,把哥达扶进房间,敖无双打开窗户。窗外,大轮月高悬空中,小回月紧贴一旁。腥潮的海风迎面吹来,风中夹着怒涛拍岸的轰鸣之声,涨潮了......
一觉醒来,敖无双迷蒙着双眼看向窗外,天已朦朦亮。怎地这么香?四下一看,魂都吓出来了!夜莺女王躺在身旁,面颊微红,正自熟睡!又在她的闺房里!
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着还算完整;再看向她,酥胸微露,玉臂横陈,裙袍凌乱不堪!这是完事了,还是没事?!不敢多想,运满血力,轻跳下床,向哥达房里急奔而去,身后一双凤目已然睁开!
进了房间,拽起哥达,让他急唤苍头鹰,准备跑路。哥达不明所以,见他神情惊慌,也连忙套了衣裤,唤鹰而来。
两人上了苍头鹰,敖无双急急催鹰腾空,刚飞上空,哥达懊悔道:“等等!那亵衣,还有那酒......”敖无双气急败坏道:“飞,快飞,有多远飞多远,再不飞小命没了!”
两人刚飞上山顶,就听到一声凄厉的莺鸣声,声音高亢、尖锐、悲愤,响彻魔花岛。“敖无双,你睡了老娘,我,我扒了你的皮!”两人一鹰转眼间就飞没了影子。
半山腰,老者摇头叹气,低头走进药圃,拔起杂草来。香阁,莺歌依窗托腮,心道:“该把《凤舞诀》最后一势传给妹妹了,这么弱,这都追不上?才加了半滴酒母而已。”......
海面上空。
“啥?你睡了夜莺女王?”
“......”
“报应啊,报应!你这一辈子算是栽了。”
“他妈的,昨晚我也没喝多少啊?难不成这百年心血后劲如此之烈?只记得半夜出房小解,不记得这回事啊。不对,想起来了,小解后,我迷迷糊糊地是回她那房去了!这,这,这他么的!还是不对,是莺姨搞的鬼,我就说嘛,定是那收杯酒有古怪!她那时,似笑非笑......这可咋办?”
“啥咋办,你到底有没有......”
“我哪知道,从衣服来看,像是没有,难不成事后又穿好了?那夜莺倒是......唉,这他么的都是什么事!来趟魔花岛,喝了人家的酒,拿了人家的酒壶和魔镜,还睡了人家的宝贝女儿!”
“酒壶和魔镜?啥魔镜?”
“去去去,你就是看不到重点!你这脑子,活该让人打耳光!”
“怎么跟老大说话呢?没大没小!以后懂点规矩,小弟就得守小弟的本分,真是的!”
“老大?谁说你是老大?亵衣呢?”
“那不是,那不是昨晚你都看到了么?我吃了那么多耳光,白吃了?”
“斐彩衣是怎么说的?取回亵衣,明白不?是取回!”
“敖无双!做人不能太无耻!你也不想想,我跟彩衣梅花她们说了这事,你是什么后果!”
“说,大胆地说!不就是偷偷衣服,看看洗澡么?弟妹一定会原谅你。”
“大虫!......”
飞经血眼湖,哥达一脚踹下敖无双,拍鹰自回海盗岛。
“妈的,没个飞禽灵兽净受欺负!”敖无双运足血力落脚树枝上,愤愤道。大白鹅?那叫飞禽?那是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