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喜欢我?”余墨染见我一直在发呆便凑到我眼前让我回神。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靠那么近有点吓到我了,我伸手扒拉开他的脸。
“我好看啊。”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吗?我拧了下他的胳膊让他闭嘴。
我如果只是因为月好漂亮才喜欢他,那我的喜欢不是太肤浅了?但要说我喜欢他什么,我大概也答不上来。
或许我连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都不知道,我和他漫长而又复杂的这段感情,似乎只是从我的好奇心开始的,我第一次和他接吻只是出于好奇,没有别的想法。
后面是怎么陷进去的,我也不大清楚,以至于见不到他我总会发了疯似的想他这样的地步。
关于代言的事情,余墨染还是吊着我,没有明确说答应还是拒绝。
我觉得这桩生意很难谈下去了,但是他又处处给我希望,宛如一个渣男。
他总来我的工作室,说这里的东西可以给他灵感,还随意地用我的笔纸写乐谱,这些我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为了尽快把香水的试用装弄出来,我加快了包装设计,虽说也不算很忙,期间我还是拒绝了月好的邀请。
余墨染说我得学会欲擒故纵,不要随叫随到,很快会被厌倦的。话说回来我为什么非得听这个人的话?真是让人生气。
而且好不容易跟月好聚一次餐,气氛正好时这家伙居然又给我打电话,还是夺命连环call的那种,不得已我接了他的电话。
“又干什么啊大哥?”
“……你能不能来一下我家?”
才一天没见他的声音怎么虚成这样了?不会又喝酒了吧?
“你喝酒了?”
“没有……我发烧了。”
他说他已经看过医生了,回到家还是难受,胃口太差连饭都没吃。
“你来我就答应代言你的香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呢?虽然很可惜,但是赚钱要紧,我还是跟月好告别了。
大晚上的只有夜宵店还开着,我给他带了碗砂锅粥,打包了一碟饺子。
前几天还健健康康的在蹦哒的人,这么容易就病倒了。余墨染好像总是一个人,他和经纪人也不常见面,家里也没什么人。
“你来了?”
我到了他家按门铃,开门见到他,确实脸色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就说你不要吃那么多冰淇淋嘛,现在好了吧。”
“是因为冰淇淋吗?”
他让我进屋,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上躺下,整个人蜷缩着。
我看了下他放在茶几上的病历单,扁桃体发炎导致的发烧,是唱歌唱太多了?
“你家里人呢?”
“嗯……”他有点痛苦地哼了哼,“我一个人住这里哦。”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觉得寂寞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摸也好像摸不出什么,他说他看过医生了应该已经退烧了吧。
“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把耳朵凑近去听,然后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我没好气地捏了下他的鼻子,叫他要睡回房间睡。
“动不了~”他懒懒地回话。
得了,您就死这儿吧。我想这么说,但是这有点残忍,我也很好奇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是怎么独自活到现在的?
“你房间在哪,我给你拿被子。”
“跟你房间一样的位置。”
这么一说,他家的户型和我家几乎是一样的,我上楼找到了他的房间。
既然是一个人住,为什么卧室不用主卧?余墨染各种行为都很迷,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打开他房间的门,乐谱和钢笔散落了一地,团成团的纸已经可以堆出一座小山了,被子也不叠,衣服就这么随意地丢在床沿上,乱是真的很乱了,但是不脏,很神奇的是,他的房间除了纸张和墨水的味道就没有别的味道了。
味觉上给人感觉很干净。
他的书桌上散乱地放着些书,还有一个相框,上面是他和一个女孩子穿着学士服的照片,他俩长得有点像,估计是亲戚吧。
“你在看什么?”
余墨染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面色潮红,眼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着。
做贼心虚的不应该是我?他在害羞些什么?
“我想起我没收拾房间……”
这人有时候还挺可爱的,跟平时的样子反差有点大。
我摆摆手跟他说我没介意这个,“是我不好,随便看你的东西。”
“你看吧。那是我姐姐。”
他拖着病体沉重地躺倒在床上,乖乖地盖上了被子。
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给他收拾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万一收拾完他找不到东西我罪过就大了。
反正他也回房睡了,应该也没我什么事,我就想着走。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撤了哈。”
“别走。求你。”
他带着哭腔说他怕,他要是一不小心死这儿了都没人知道,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腐烂的,到时候整个房间都是尸体的味道……
“别说了,我不走。”他再这么说下去我都怕了。
我拿了他房间沙发上的一个方形枕头,抱着坐他床边的地上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用他口中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了他的故事。
照片的女孩子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但他俩不是一起长大的,他在幼年时期父母就离异了,他跟母亲到美国生活了十几年,后来发生了点事又被父亲带回国内了。
他在美国过得并不好,所以他嫉妒姐姐跟着父亲一直生活得无忧无虑的,总是给她使绊子。
但姐姐从来没跟他生气,无论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她已经两年没跟我说话了……”
“为什么?”
说实话,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我已经在清明节给他上香了。
“我杀了他男朋友。”
“喂?妖妖灵吗?”
这已经不是过不过分的问题了,涉及到刑事案件我总得帮忙报个警,但是他也没说明白,报假警可不行。
他好像在打寒战,紧闭着眼睛不说话了,拽着被子不停地发抖。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比刚刚要热了些,手却冰冰凉凉的。
扁桃体发炎会反反复复地发烧,他还说那么多话,是我勉强他了。
趁他不清醒,我到他家楼下厨房找了几瓶冰水给他物理降温。
捣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发现……我特么竟然躺到他床上了!
我猛地推了下还抱着我的余墨染,没把他推动反而自己掉了出去摔在地上。
“啊!”
不小心好像摔到尾巴骨了,我惨叫了一声爬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我努力地回想了下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不会是贪图他的美色把他上了吧?
不对,我还不至于,所以到底是?……
“你醒了?”
就在我抓破脑袋还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余墨染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
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感,还勾着嘴唇露出了戏谑的笑,这表情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病中的模样是那么地勾人心魄,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吓的,总之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
别这样啊,快停下来吧。
我在心里这么祈祷着,可它好像听不见我的祷告,还在变本加厉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