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麦送来了查探而知的消息。
司徒邦大致看了后,方才知道吴光子为何先前来意不善。
“确是我抢了他的头功,只是,”
司徒邦随手将案卷扔到书桌上,没好气道:“有脾气,有能耐,找大皇子去呀。”
“不一样,邦哥。”
蒋麦看司徒邦发了火,笑着劝道。
“大皇子是什么身份?他做出任何丰功伟绩都不过分,他的血统既是优势,也是劣势。”
“大皇子只能报喜不报忧,穆朗山脉那战役大胜之前,有多少将官因大皇子的错误而背锅?”
“你知道他们就是背锅的?”
谢双十捧着一大堆书籍进来。
“大皇子英明神武,不可能会犯错,麦哥,你可不要胡说。”
“东西放下,走,不走打死你。”
谢双十蛮不在乎地,静悄悄走了,他也是一片好心提醒,天知道有多少灰烬卫在将军府里打杂烧火,一个个瞪着青眼,等着抓到他们的把柄,报告给帝都上层,好升职加薪。
“九足国坛和吴越古国的相关文献都在这了吗?”
谢双十一只脚已走出房门,又退了回来:“我尽所能,就是这些了。”
蒋麦摇了摇头:“不够。”
“好咧。”
蒋麦没有明言,谢双十却能知道其心思。彼此配合默契自然能如此。
谢双十还要去找文献,另一只脚也走出了房门。
“辛苦你了,”司徒邦眯眼看了会文献,轻轻合上,拍了拍蒋麦肩膀:“这阵子也没别的可忙了,你就尽快把资料整理给哥哥。”
蒋麦头也不抬,在那儿一手翻册,一手执笔,时而写写抄抄。
得不到回应的司徒邦也不好意思在这光看着不干活,于是走出门去,走向城外,去找左元帅讨教讨教,虽然可能会吃闭门羹,但也好过在这和蒋麦形成鲜明的一勤一惰的对比。
左元帅不在,司徒邦在军营中视察了起来,虽说左大元帅没有直接以势压人,只不过人影树名,左大元帅一贯强横行事,他带出来的军士不可避免也带上了多寡的高傲,对于司徒邦,一个个只是表面客气,敬个礼便好像给了司徒邦多大的面子一般。
其实也怪不得如此,司徒邦没有穿着大齐平将军的军衣,只是穿着校尉及以上官阶才可以穿的便装,要不是这地界归梁东城看管,军需又由梁东城将军府一力承担,免不得梁东城内官吏时而进出,只怕司徒邦这般逛悠,早就被军士给扔出辕门。
走着走着,对左大元帅授下军容,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其军中属实找不到认识的军士,便不再停留,打算离开了。
“哥,就是他,就是那个鬼鬼崇崇的校尉骗走了你的汗血宝马。”
角落里,左?兰抱着灵猫,轻轻抚触,小声说道。
他旁边的那个少年免不得青筋浮额,怒气冲冲:“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他走离了军营,便去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少年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左韵兰只觉背有冷汗缓流,凉风吹过。
她低估了自家兄长对灵兽这事的执着了。
“哥哥,那你就把握一下尺度,毕竟他是本地军官,稍稍教训就好,不能下重手,免得和那位平将军无故起了冲突。”
说着说着,左韵兰不知不觉远离了左钧祥,一向喜欢发出声响的小灵猫也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呢?还有!”
左钧祥这才发觉左韵兰的远去:“你要干什么去?”
“不舒服,去休息。”
左韵兰小声应到,脚步再度轻划。
“嗯!”
左钧祥一声闷哼,左韵兰才哈哈轻笑:“女孩子嘛,一个月总有几天的。”
“娘吩咐过我,让我照顾妳,所以我知道时间对不上。”
左钧祥克制着发脾气,人就在眼前,这臭丫头居然想开溜。他是有多么大的压抑才开口道出左韵兰的谎言。
“哥,”左韵兰跺脚:“你太不要脸了。”
“…”
经典的三字经左钧祥还是没有说出口,谁让这临阵退缩的臭丫头跟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问候她一家老小不就是自己骂自己,算了,忍着。
“妳不出面,我平白无故去找一个校尉麻烦?妳爹是当今周皇也没这般无理。”
“我爹不就是你爹?”
左?兰低头和灵猫戏耍,轻轻说道。
“这不是重点,妳别想着摸混过去,跟哥哥一起去找那校尉对峙。”
“不好吧。”
左韵兰仍然拒绝,她怎么敢呢,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
司徒邦朝他们走了过来:“好巧。”
左韵兰被司徒邦吓到了,一时不敢再发出声音,反倒是左钧祥大方回应:“校尉。”
“这位小友一看便是天生英勇,一身修为不俗,可惜小友不曾闯荡江湖,不然江湖少俊榜单上,小友必名列前茅。”
司徒邦上来这一通夸,左钧祥本打算几句接触后便挑起话头,和司徒邦好好论一论,但现在他被夸得实在是太舒坦了,反倒不好意思了。
“许久不见,妳变漂亮了不少,旁边这位小友是妳什么人呢?”
左韵兰赶忙介绍她的兄长,越过身来,打着眼色要让司徒邦明白离开,左韵兰也算得上是勉强的一位小高手,她感觉司徒邦只是一个入品武者,比之初次相见时并没有长进多少,绝不是他哥哥五品境界的对手,要是左钧祥真脑袋一热做出什么来,左韵兰可拦不住。
“妳眼睛进沙子了吗?”
白费心机了,左韵兰些许沮丧,她已经把意思很明显地表达出了,这个白仁校尉居然看不懂,看不懂就看不懂吧?还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来。
“没事,你不忙吗?会忙就去忙吧!”
左韵兰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为了他好,也为了自己,只能说出送客的话。
“好没礼貌,”左钧祥骂了左韵兰:“故人相逢,妳怎可如此失礼。”
骂过了左韵兰,左钧祥才朝司徒邦抱拳:“左大元帅亲卫左钧祥。”
左元帅的亲儿子!
父子看起来好像兄弟一样,司徒邦也只敢在心中说说,可不敢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