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躲过梅花镖的赤身汉子此时已经来不及再次腾转身形,双掌猛的向地面击打,身形在击打中腾空而起恰巧多过疾射的钢针。
刚一落地,赤身男子大吼一声,身如走兽手脚并用急速向着白衣男子而去,行进中不停变换着方位。
见钢针没有奏效,白衣男子面上浮现一丝气恼,一发狠连续挥出几扇,数十枚泛着幽光的银针程弧状对着赤身汉子射去,顿时封住了赤身汉子前行的路,与此同时白衣男子也脚步轻点,如蝶舞般飘逸着向赤身汉子方向而去。
不等银针近身,赤身汉子身形突然一顿,双腿微曲,上身向后仰摆出一个奇怪的弧形,胸口迅速起伏,身子猛地向前倾,发出一声震耳的狮吼,数十枚疾射的银针在这一声狮吼声中纷纷掉落或是吹飞,就连期身而来的白衣男子也被吹的好不狼狈,一身洁白的衣衫瞬间沾染上了无数尘土。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台上的严天泽忍不住抚掌叫好,那些买了赤身男子的赌徒看客们更是叫的卖力。
一旁的蓝旋轻疑道:“宝象狮吼?百兽门的人?王兄到是好眼力。”
王琦笑道:“我也是赌赌运气,纯粹是看那蝶衣门的人不顺眼才买的这赤身汉子。”
何鼎闻言不禁莞尔道:“不知那场下蝶衣门的人知道你这么说,该做何感想;据我所知你们王氏可是和蝶衣门可是关系匪浅啊,蝶衣门中所需的很多药材可都是你们王氏提供的吧?”
“咳咳...我就是纯粹不喜蝶衣门中男子大多太过阴柔,也没别的意思,生意还是归生意嘛,在者族中生意也轮不到我这等小辈指手画脚。”王琦连忙说道。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蝶衣门中男子比你俊朗吧。”一旁的王传氲打趣道。
“王兄这说法也是有些门道,据说这蝶衣门非俊美男子不收,幼童长成后若长残了,也会被废除武功逐出门派,但若行走天下的门人受伤毁容什么的,门派反而会好生安抚收容。”蓝旋说道。
“蓝贤弟所言不虚,如不这般这蝶衣门怕是早就除名江湖了。有一点你怕是不知晓,世间女子最为在意容貌,若美貌女子毁容之后,心态往往会陷入阴暗面,大多变得狠毒异常;这蝶衣门中的男子嘛,比女子更甚,也不知道这蝶衣门用的什么法子,竟让一名名失容的弟子异常忠诚,对门派的维护程度可谓舍生忘死。据传百年前就有一群蒙面的白衣男子一月之间连灭十三族,起因是这十三族围攻了当时在隐龙坡抢得千百果的蝶衣门门主,以至于门主重伤垂死;这也正是江湖传闻中蒙面蝶衣不可欺的由来。”王传氲感慨道。
“千百果?可是那传说中可以治愈疤痕的神药?”严天泽问道。
“正是此果。”
“那就难怪了,千面生辉百果易容,相对一群容貌尽毁的昔日俊男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严天泽叹息道。
同时严天泽内心想道:“如果这群人知道他的经历会不会更加疯狂,那一汪可以让伤势痊愈并且毫无痕迹的灵泉足以让这蝶衣门乃至整个天下震动。”
“诸位快看,那人果然是百兽门的人。”王琦的惊呼声将众人的视线再次拉入角斗场中。
只见场中赤身汉子双臂青筋凸起双手猛然插入地面,竟然在巨石拼砌的台面中生生挖出一大块巨石,将巨石顶在身前,脚步飞快的对着白衣男子撞去,白衣男子躲避不及只得运功发力双掌向前猛推,一声脆响,白衣男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声摔倒在角斗场边缘,挣扎了数下后昏了过去。
赤身汉子一把丢掉手中的巨石,向着天空使劲挥了挥拳头。
场外瞬间被赌徒看客的欢呼声,咒骂声所占据。
潜洲在夏国虽然也是大洲,但严天泽所在的家族却日渐式微,家破之后在江湖上浪迹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酣畅快速的战斗,不由得在心中做了一番比较,除了自身武道内息已经达到三流武夫境界外,好似并未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搏杀,就连正统的武功招式秘籍也未曾系统的修习过,脑海中大概还存有的记忆就是幼时翻看家族之中存放的烂大街的货色。
随着严天泽的回想,记忆深处的那些武功招式仿佛活过来一样,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一招一式仿若早已千锤百炼一般,感觉随手就可使出。
严天泽不由得惊讶万分,也顾不得身处何处,赶忙运功封闭了五感用心体悟起脑海中的招式,约莫半炷香时间,严天泽从体悟中舒缓过来,眼中不知觉的泛起一丝精芒。
“严兄,严兄?”何鼎在一旁见严天泽定身不语许久,不由得轻声呼道。
刚从体悟中回过神的严天泽闻声连忙说道:“嗯,何兄有事?”
“王兄赢了钱,邀我等去袖舞阁内放松放松。”何鼎笑着说道。
“袖舞阁?”
见严天泽面露疑色,何鼎笑着说道:“这袖舞阁就在琴楼之中,这琴楼贵为梦琴海第一娱乐场所,集吃喝玩乐于一体,在各地可见的娱乐项目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这袖舞阁说是男人的天堂,人间的仙境也毫不为过。蓝兄已经引着王琦兄弟去兑现赌票了。难得有人请客,严兄何不一起?”
严天泽内心也想去见识一番,不过初次相识也不想欠下太多人情,加之刚刚又有些许体悟,想着下场去比上一场,试试如今的水准,便拒绝道:“何兄先行,我还想在看看。”
见严天泽神态坚决,何鼎拱拱手说道:“那小弟就先去了,待会咱们老地方见。”说完转身急匆匆往外赶去。
看着何鼎远去的身影,严天泽苦笑的摇了摇头,向着角斗登记台走去。
登记完信息之后,严天泽拿到一个编号三三七的牌子,就在候赛区静心调气,约莫半个时辰,一名灰衣老者来到候赛区喊道:“请三三七号的大人进场,您的角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随着灰衣老者的喊声,候赛区原本有些寂静的场面顿时传来一阵私语声:“三三七号?没听错吧,三流武夫的比赛?”
“应该没错,已经有好几周没有三流武夫来比赛了。”
“最近等级最高的就是今日那蝶衣门的四流巅峰武者了吧?”
“哎,要不是报了比赛,真想出去看看。”
“就是,就是...”
在一阵私语声中,严天泽跟随灰衣老者走入场地,刚入场就引得一阵喧嚣。
“这么年轻的三流武夫?应该是大派弟子吧?”一个声音说道。
“看那服饰,该不会是丐门中人吧?”一名眼尖的男子指着严天泽的衣服说道。
“是啊,是啊,看那服饰,不就是丐门中人行走江湖所用吗?”一名身着大红袍的老者肯定的说道。
“今天没有白来,老子要赌这丐门少年胜。”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吼道。
“你还是先看看角斗奴隶信息在说吧,万一爆个冷,今儿个就真输的只剩裤衩了。”一个富商打扮的胖子对着络腮胡汉子嗤笑道。
“哼,李卜奕,老子就要买这小子胜,你奈我何?有胆的,跟老子对赌啊你。不义的玩意儿,还敢嘲笑你老子。”络腮胡汉子骂道。
“欧阳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缺德冒烟的东西,赌就赌,谁怕谁。输了的今天只能留个裤衩出去,你敢不敢?”李卜奕气道。
“老子怕谁,你输了可别不认账。哈哈哈哈...”欧阳德狂笑道。
场地的另一头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名青衣蒙面女子,左手拿着一把半月形的弯刀,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角处向下延伸直入面巾之下,行走之间右手臂弯缠绕着的铁链发出声声刺耳的摩擦声。
在离严天泽五十步距离之时,青衣女子陡然加快了步伐,一瞬间向前移动了数十步,左手的弯刀如灵蛇一般辗转了向严天泽袭来。
看台之上有人惊呼道:“青魔?这是青魔。”
“坏了,老子今儿个真要输掉裤衩了。”欧阳德自语道。
见到这一幕的李卜奕得意的看着欧阳德说道:“青魔出手,从未有过活口,缺德的东西,准备好裸奔了吗?”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走着瞧好了。”欧阳德气道。
弯刀渐进,见严天泽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青魔冷哼一声,右手猛的一抖,疾行的弯刀随着锁链的抖动忽然绕了一个圈向严天泽背后袭去,与此同时,一道凌冽的寒气从盘旋的铁链中散出。
原本打算动用轻身功法移开的严天泽在这寒气的侵袭下身形一滞,身体顿时有些僵硬,心内大呼不妙。赶忙运起《寻天录》,一股暖流在瞬间遍布全身,严天泽左脚轻点,身子腾空而起,右脚一跺竟刚好将原本袭向后背的弯刀踹向地面,连接弯刀的锁链也随之向下轰的一声,尽数击打在巨石铺成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