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家叫作恒绵阁的功法铺。
此时天色已晚，恒绵阁门前亮起两盏大红灯笼，十分引人注日。
但进入店内，却是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
功法这种东西，不同于武技。
不管修炼多少种功法，修为境界只跟其中修炼程度最高的一种功法有关。
大多数灵士，终生也只修炼一种功法。
往往不是家族传承，就是宗门传授的。
像恒绵阁这种地方出售的，大多只是低级功法，来历也说不清道不明。
因此很少会有人来此购买功法。
店内除了没人之外，地面也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两人走一步，就踩出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甚至墙角都有了一些蜘蛛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来顾客了。
“有人吗？”石山大喊道，“我们要买功法！”
石山接连喊了几句，并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店主不在，我们只好到别家去看看了。”石山终于忍不住说道。
“也好。”陈凡点了点头，看店内一副破败，也不像是正在营业的样子。
正当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恒绵阁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十分尖锐的声音：“谁说的？谁说我不在的？”
一个浓眉大眼的八尺大汉从后门走出，一边走一边又道：“我看见你们俩了，站住别跑，我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大汉身材魁梧，语音却有几分纤细，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的。
他看人的时候，嘴角上斜，好像是在微笑。眼睛则是滴溜溜转着，却是仔细观察着陈凡两人。
石山转过身，狠狠瞪了大汉一眼。
“哎呦我的天，丑死了，你快转过去吧。”
看陈凡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大汉又道：“你这奴仆先前说话可不对。什么叫店主不在？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没有。”石山冷哼一声，“你就是这里的店主，怎么称呼？”
“我姓周，你们叫我周老板就行了。”
周老板说着神色一正，又淡淡道：“看样子，两位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倒也无妨，我再讲给两位。我们这里买东西，都是要提前预约的。”
“你们要什么功法，我再去给你们拿，这其中的道理，两位可是晓得？”周老板特意把那个“拿”字加重了语气。
“不必了。”陈凡挥了挥手，“你现在有什么功法，就拿给我们看，我们若是觉得合适，自然会购买。”
“若是没有合适的呢？”周老板反问道。
“没有合适的，我们自然不会购买。”陈凡淡淡道，“怎么，我们不买你就不让我们离开吗？”
“您说笑了，哈哈。”周老板假装一笑，压低了声音，“我这里倒是有几部功法，就是这价钱，可贵着呢。”
“你拿来看看。”
“也不是不让你们看，一部功法，看一眼十两银子，你还要看吗？”周老板嘿然一笑。
一部功法，看一眼就要十两银子？
陈凡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了。
只是他现在急需功法，倒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想到这里，陈凡对周老板道：“十两银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身上没有现银，您看，这个行吗？”
说着陈凡伸手掏出一枚灵石，放在了周老板面前。
“下品灵石？”周老板神色顿时激动起来，“这位小兄弟，你知道的，我这里每一部功法都来之不易，自然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看的。既然小兄弟能拿出这枚下品灵石，就证明小兄弟是识货之人，这十两银子的费用，周某私自做主，给您免了！”
听周老板这样说，陈凡也在意料之中。
这样的态度，与前世的一些买卖人也是差不多。
他就认识一个卖衣服的，明明自己就是老板，每次给优惠的时候，都哭诉说这点优惠还是他跟供货商费尽心思才争取来的。然后又说这样本不合规矩，他指不定又要担多大的风险。
陈凡这种时候都是不耐烦的。
独狼，从来就没有缺钱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只见陈凡直接将这枚下品灵石抛给周老板：“这枚灵石是赏你的，把你这的所有功法都拿出来。”
周老板接过灵石也是一愣，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老板阔气！您稍等，小的马上给您去取功法。”
不多时，周老板再次从后门出来。
他怀中满满抱着一大堆书册、书简以及锦盒。
“水灵诀，水系基础功法，基本上适用于所有植物、动物以及自然类的本灵。修炼至大成，全身筋骨柔软如水，能够适应各种复杂的战斗场景……”周老板拿出其中一本蓝皮小册子，开始介绍道。
“不用说那么多。”陈凡摆了摆手，“你就说适用什么种类的本灵修行，最多能修炼到什么境界，以及给个价格就行。”
“您说得对。”周老板立刻改口道：“水灵诀，基本上适用所有植物、动物和自然类的本灵。不过最适用的，却是一种叫作先天水灵的自然类本灵。先天水灵，可以用水灵诀修炼至十品灵士，其他本灵，则至多修炼至四品灵士，需要三万两白银，或者三枚下品灵石。”
说着周老板咽了口唾沫，又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块下品灵石。
至多修炼至四品？
要三枚灵石？
那就可能只能修炼到三品，对陈凡目前而言提升不大。
而且转换功法，也要从头开始修炼，这其中花费的时间也很长。
“这本不适合我。”陈凡心中一合计，决定还是看看后面的功法再说。
“那您再看看这个。”说着周老板打开一个紫色锦盒，从中拿出了一本红皮书册。
“血煞诀，适合动物类本灵。尤其适用于狮子老虎等猛兽类的本灵。可以修炼到七品灵士，只要五万两白银，或者五块下品灵石。”
适合狮子老虎等猛兽？
话虽这样说，但陈凡也知道，周老板说适合狮子老虎等，那就是只有狮子老虎，并没有等字后面的其它猛兽。
若是他这独角银狼修炼了，恐怕能到五品就不错了。
“这本也不适合我。”陈凡又淡淡道。
“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本灵，又想要什么样的功法呢？”周老板见接连二部功法陈凡都不满意，便问道。
陈凡思索再三，终于说道：“我是狼类本灵，想要一本至少能修炼到十品灵士的功法。”
“狼类本灵？”周老板沉吟道，“这可是一类比较罕见的本灵，您容我想想。”
“对了，您看这个。”周老板拿出一本白皮书册。
“银月诀，适合狼类本灵，能修炼到七品灵士，只要七万两白银，或者七块下品灵石。”
“只能修炼到七品吗？却是差了一些。”陈凡摇了摇头。
在来的路上，陈凡也与石山合计过。
二十枚下品灵石，足够买一本能够修炼到十品灵士的功法。
这样三五年之内，石山帮助陈凡修炼，突破四五品的境界不成问题。
但是，若是功法上限只有七品，那陈凡的修炼速度，就要打个折扣。
毕竟，所谓的功法修炼上限，一般都是终生修炼并且本灵真正契合，才能达到的境界。
不过在恒绵阁这种地方，买不到适合的功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翻看了一下银月诀，陈凡其实心中也有些松动。
若是这里再没有其他更高级的功法，也就只能买这本银月诀了。
另一边。
周老板听到陈凡说还是差了点，突然心中一动，从一大堆书册的最底下，抽出一册的黑色书简。
书简通身乌黑，不知何种材料制成。在其一侧，竟有一大滩发黑的血迹。
“这一本，却是大有来历。”周老板压低了声音，“这本功法，可是我们恒绵阁两位兄弟用血换来的。”
“根据我们掌眼长老的鉴定，这部书简上记录了一种很奇特的修行方法。如果按照此法修行，修炼至灵师境界也是不难。”
说到这里，周老板停了下来，不再透露其它的信息。
“足够修炼到灵师？”听到这个信息，陈凡也是大为惊讶，“一部能修炼到灵师的功法，你竟肯拿出来售卖，是不是这部功法有什么缺陷？”
“哈哈。”周老板闻言假笑了几声，“所有功法都有缺陷，这要看您愿不愿意赌一把了。”
“赌一把？”
“这本功法，是一部通用的功法。这上面记载的修炼方法，也和别的功法大不相同。据我推断，这很有可能不是风云大陆上的功法。一百枚下品灵石，买一个成为灵师的机缘，就看您的意思了。”
“不用了。”陈凡果断拒绝了周老板的狮子大开口。
若是他有一千枚灵石，他不介意拿出其中一百枚买个机缘。
但他只有二十二枚灵石，却是根本买不起这个机缘。
更何况，三五年之后，石山的师父到来，还怕没有更好的功法吗？
“我就买那本银月诀好了。”
陈凡说着掏出七枚下品灵石，递给了周老板。
“也好，那我这就帮老板把银月诀装好。”
周老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大锦盒，里三层，外三层，将那本银月诀精心打包后，交给了陈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