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空接过盒饭，不知道该怎么跟顾万里解释。
顾万里已经半蹲在地上，打开盒饭开吃。
不甚雅观的姿态，被顾万里呈现出来，也是一副富家少爷初尝人间疾苦的模样。
郑晴空收回视线，略作迟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我去一下那边。”
“嗯。”顾万里头也没抬，在咀嚼的间隙，嗡声回复。
郑晴空拿着未开封的盒饭，朝着剧务助理发盒饭的地点走去。
那边还排着在迅速缩短的队伍。
郑晴空越过众人，走到摆放盒饭的桌前，朝剧务助理说道：“我的助理不清楚情况，多领了一盒，这盒还没打开过，不好意思。”
说完将盒饭放在桌上。
剧务助理看到郑晴空便知道是什么情况，说道：“没事，今天的盒饭应该是有多的。”
郑晴空摆摆手，离开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休息区域，就这么回去，她也不好解释。
到处晃悠，凑巧看到了副导演李力德。
于是上前打了声招呼，顺便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李导，我那场戏今天还能排上吗？”
“啊？小齐没通知你？6点半趁着太阳没下山，得赶紧把你跟章伦若的那场戏拍完。”李力德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继续说道，“还有15分钟就要开拍了，你赶紧去准备。”
小齐是场务助理，跟秦沛语的助理交好。
章伦若则是这部剧的男一号。
如果这场戏真的被错过了，他会被导演给训死。
郑晴空跟李导道了谢，便匆匆赶到拍摄场地，服化道具是早就准备好的，一般要求演员提前十分钟到场即可。
……
顾万里见郑晴空一直没回来，随便拉了几个人问郑晴空的行踪，结果都说不知道。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阴沉着脸，穿梭在片场各个角落。
都没有看到郑晴空。
在他耐心即将耗尽之际，一个同样身穿戏服的秀丽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郑晴空这会儿应该在华蓉亭拍戏。”
顾万里记得这张脸，这个剧的女一号邓轻念。
“我现在要去卸妆，让我助理小婷带你过去吧。”邓轻念继续说道。
顾万里点点头表示谢意，跟着邓轻念的助理去到华蓉亭。
还未靠近，顾万里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顾万里快步朝声源走去，小婷小跑着紧跟其后。
走到长廊的尽头，一滩湖水映入眼帘。
湖中央立着一方凉亭。
亭中正在拍戏，小小的凉亭里聚满了一众工作人员，仅在摄像视角露出了空隙，也足够顾万里将亭中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一位穿着锦服的男人正抬起他的腿踹向跪趴在他身前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郑晴空。
隐约间，顾万里看到了郑晴空红肿的双眼，以及脸颊上点点泪痕。
不出所料，郑晴空被男人大力的踹向了凉亭的粗壮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万里的心骤缩一下。
“卡！”导演一声令下，各部门瞬间动了起来。
有给场景下众演员补妆的，喂水的，还有调整布景的。
郑晴空伏在地上剧烈喘息，拒绝了那个男人伸出的手。
比起站起来，她更想就这么趴在地上。
情绪激烈地戏消耗掉她太多体力。
被踹过的肚皮隐隐作痛，空空如也的胃也在控诉主人的怠慢。
好在也习惯了。
然而，习惯的可怕就在于，它会渐渐幻化成一层层坚硬的壳包裹起越来越脆弱的内心，就连你自己都会忘记，原来那所谓的坚硬只是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