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虽然已在许多人意料之中,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说这武当掌门那可是神仙境的人物,传说武当山中有一条峡谷是他年少时用两指断开的。”
“你这算啥,我还听说,岭南那边有条恶龙,为非作歹数年,一听说魏青松游历到岭南,连忙遁出南海,再也不敢回来。”
“这魏青松当真有这么可怕?”方才夸赞大相国寺的年轻人问到。
“小子你是涉事未深,这魏掌门可是能两指开天门的。那是实打实的神仙境,你说的那慧朗和尚只是有谣言说他已入神仙,但还从未有人证实。”徐家四郎回应说
“就是,依我看,那大和尚应该只是避谷境而已,怎么敌的过这武当的老神仙,这次这些和尚可要吃亏了。”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论着,有人说和尚要吃亏,也有人说慧朗大师的实力不容小觑,总之整个酒馆是热火朝天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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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先皇就定都汴县,把这改名为汴京,但大家都习惯称作京都。如今的汴京可不是当初的小县城了,经过三十年的改造扩建,这里已经成了贯通东西连接南北的大都市,人口更是超过百万,哪怕是国力最盛的北齐京城大定府也自愧不如。
京都的城池格局一应具按照昔日长安的格局设计,皇城坐落于城池之北,整座城池的中轴线于皇城中轴线重叠,先皇不是奢靡之人,但是昔日却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才建起了这座与长安皇城完全相仿的紫禁宫。据说帝师孙正礼先生说过这皇城是先皇为了旧唐三皇子而建,但实际如何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猜透的了。
宫中,大殿内中心有个大鼎炉,散着香味,只不过这鼎炉对于寻常焚香的炉子来说显然太大了,故而这香的味道有些重。大殿金碧辉煌,仅从外看就知道一定是贵人居住的地方。殿上牌坊书着无极殿三个字,不过这三个字是歪歪扭扭的,若是有识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先皇的“墨宝”,说来也怪,先皇是个糙人,但晚年极爱写字,不过看了这无极殿三个字应该知道,先皇的笔法着实一般。
殿内除了几个焚香的宫女外,就只见上位上站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的那人看装束,是个太监,但他不似寻常太监一般,连站姿都是谄媚的,这个太监是站的笔直。看其样貌,无须,但头发已经全白,应该是年纪不小了,五官算是端正,虽老但脸上却不见什么皱纹,不过看向他的脸一般人都会惊奇他的眼珠子,不是眼睛里能透出什么精明来,而是双眼无神,太监往往都是最懂得拿捏的人物,现在这么一个两眼无神的人站在殿上,倒是让人分外奇怪。
坐着的那人倒不是坐在殿内的那张描金镶玉的椅子上,而是在一张木椅子上,不过这木椅子可不一般,它底下由两个轮子撑了起来,看起来是能让人坐在椅子上就能随意活动的设计。椅子上的人,虽然他长得一般,但不能说普通,因为直视那一双眸子你就知道了。这好似是两只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与那老太监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看眸子也能看出他一定是一个善于机变谋划之人。不过值得一说的是除了眸子外他还有一处地方比常人突出一些,那就是他那只大鼻子,看着像是老人经常说的有福气的样貌。
两人一人站在桌子旁,一人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是一堆乱糟糟的纸张,每张纸上都有着歪歪扭扭的字体,对比方才的无极殿三个字就知道,这是先皇的手笔。先皇逝世一年多了,这桌子显然是故意不安排人收拾的,两人围着这桌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下边的宫女也不敢发出声音,战战兢兢的做着焚香的工作。
“让她们下去吧。”椅子上的人下令了。老太监听到后挥了挥手,宫女们看到是如蒙大赦,行了个礼就急匆匆的退了下去,她们在宫中服侍已久,当然认识那两位大人物,他们在这无极殿要是商量什么大事情当然不会让宫女知道,要是不小心听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被赶出去时她们才如蒙大赦。
“小王八回来了。”椅子上的人先开口了。
“嗯,咱家安排老周去了。”
“也好,这酒鬼天天守皇陵应该挺闷的。”
“上边的人也派了个和尚去拦,不过应该拦不住。”
“那位可真是不安心呐。”
“哼,先帝的血脉,那位咱不敢说,但他人若敢如何,咱家就叫他体会体会咱家这做太监的是什么滋味。”
“走吧。”
“哪去?”
“推我去英华殿,皇帝应该在那。”
老太监缓缓的推着椅子出了殿门,正要左转,椅子上的人拍了拍他的手,说:“走右边儿。”
“英华殿不是在左边儿吗?”
“你这老瞎子真多话说,我这眼睛看着敞亮,往右边儿走,绕一圈再过去。”
“去太和湖先?”
“得亏你当了几十年太监,人心看的挺敞亮。”
“嘿,咱家就服侍过先帝一人,不过您这习惯啊,跟先帝一模一样,就喜欢往太和湖走走。”
“走吧走吧,先看看那王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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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华殿上,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男子蓄有短须,样貌英姿勃发,只是看起来有些许的疲惫。他的桌前堆积了一堆像是公文的东西,男子一本一本的审阅着桌上的公文奏章。不知过了多久他将这小山一般的公文处理完毕。
颇为疲惫的伸了伸手,肩膀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按摩的舒适,男子回头一看,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正给他放松着肩膀。
他靠在椅子上颇为享受的体会着这娴熟的手法,说道:“皇后是何时来的,怎么没人通报。”
“妾身见陛下在忙碌,就没叫下人们打扰了,妾身是来给陛下送杯参茶的,陛下继承大统不久,帝国上下都盼着您,可千万要注意身子。”
“你已经是六宫之后啦,这些事情让旁人操劳就好。”
“旁人不够细心,妾身不放心。”
“呵呵呵,倒也是,几十年了,朕还是习惯有你陪着。”
“妾身听说,二皇子要回来了。”
“北齐当初不放他回来,现在这个时候放他回正德,是何居心,朕看的一清二楚。”
“那这二皇子会不会...”
“世人都说他是纨绔是天煞孤星,一届神童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朕当初也被他骗了。他是命薄之人,昔日北齐那位和我兄长相继离世,朕想他这么些年也不容易,但正德,不能交到他手中,他也本不该活着回来。”
“这些东西妾身不懂,妾身只知道陛下就是妾身的天,陛下安排就行,妾身永远支持陛下。”妇人依偎在男子怀中说道。
“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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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一处破道观里。
一个穿着简陋,大冬天脚上还踩着草鞋的老头,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拿着条看起来早已枯萎的柳枝。冲着观内喊了一句:
“小王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