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柏然仰起头，一股悲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众人静静地开始聆听，小白凝眨巴着大眼睛，也对曾经霸霸麻麻的故事格外感兴趣。
“从哪里说起呢？从我的家庭说起吧。
我出身梁家，我父梁昆官拜刑部尚书，家门不幸，我不争气啊，对于那种文绉绉的玩不来，从小就是喜欢舞枪弄棒的。
大业六年十月，我父见隋不可扶遂假死以逃离。
那年应该是42年前吧，那会我就跟我不争气的儿子一样，在军部挂个职，至于我自己，从来没有点过卯，也从来没有带过兵，整天就是瞎胡闹。”
梁柏然自嘲般笑笑，“我想想啊，那年家里追的紧，毕竟父亲假死需要有一个子嗣继承家业，也是需要一定的权力保证自己家族的延续。
我家族的主脉只有我一个子嗣，所以家族延续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那时候年轻气盛，外面都是花花世界，谁愿意整天呆在这一片红墙青瓦里面担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梁柏然瞟了一眼梁弋，花花世界梁弋熟的很啊。
“为了逃避，我一个人揣着点钱便南下了，天下的山山水水啊，真的是让我留恋，住惯了北方的我哪见过这样的山水，平日里都是烟花柳巷，却不如独游的惬意，你们看看这小子，好像老了点，当年我比他年轻，人模狗样的。”
梁柏然指指梁弋，典型的反面教材，怒其不争，哀家门不幸啊。众人不禁憋笑，梁弋已经无语了，老爹啊，这是基因，长得像才能证明是亲生的啊，难道还得像隔壁老王。
“一年吧，我记得当时我游历了整整一年，真的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山川秀美，但是时局不好，看到更多的是百姓的贫苦和官员的贪婪，手里有本事，当然要表现，什么劫富济贫啊，英雄救美啊，我也都做过，真是剑在手，心快意啊。
最后我在江州城外遇到了落落，落落就是魅狐，那时候应该是她刚刚度过雷劫化形成功吧。江州城外狐林，那会还不叫狐林，那会就是个竹林，我记得我当时在那里呆了1个月，清理了一片空地，盖了一栋小木屋，那时候正值战事，我不愿意去接触外界的纷杂，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那是一个下午吧，我看到天上掉下来一个白点，落在我居所的100米外，过去看时是一只血迹斑斑的白狐，第一次见到落落感觉很奇怪，九尾的狐狸，真的是罕见之至，闻所未闻。
那时落落的呼吸都几乎难闻了，我将她抱了回去，治疗了她的伤势，大概半个月后她竟然奇迹般伤势全消，只是依然是九尾白狐形态，大概这样生活了一段时间吧，我对月喝酒，她陪伴，很安静，现在想想也格外美好。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我记得是那是第一次月圆，落落在月光下竟然幻化成了人身，我当时是震惊的，白狐竟然化为了人形，不能否认当时我内心是有些惧怕的，这是传说中的手段啊。
但是落落化为人身后，我的确被她的美貌吸引了，狐仙狐仙，真的是仙气十足啊，虽然我常年行走在烟花之地，但是那些庸脂俗粉和她比，真的是地上的泥土和天上的明月的差距，我沉沦了。
刚开始，我们还能相敬如宾，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几天我们便在一起了。”
梁柏然有些憧憬记忆里的场景，嘴角含笑。
“可能我当时犯了一个错误，因为第一次见到白狐化形，我内心也有些惧怕，所以，就算我们在一起后我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我是以我行走江湖是的化名木白夕告诉落落的。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正如我所说，当时已经开始战乱不断了，但是我的家族并没有放弃寻找我，1年多以后，我家的管家找到了我，我推脱了，这样的温柔乡，谁愿意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战场生活呢。
大约2个月以后，我父亲亲自带着家将来了，趁着落落进城购置生活所需时进了林子，我是被五花大绑啊，直接绑回了家里。
大概斗争了几个月，在父母叔伯的软磨硬泡下，我同意了父母的要求，加入了太宗当时的阵营，从一名小伍长做起，直到今天。”
“霸霸，你没有回去找麻麻吗？”小白凝询问。
“我想回去，但是自从隋破灭，唐新立，我就被圈在了这个城里。
京城啊，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荣耀，这是我百战不死而得的荣耀，能守卫这样一座城池，是皇上的恩赐，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羁绊。多年的战斗，我虽没有秦将军那种战功赫赫，但是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前朝刑部尚书之后，带兵打仗虽然我仅仅只能勉强算是一流，但是统领或者说权谋我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新朝的太多兵士曾经都是我的部下，你们知道皇上或者说杜老他们对我的忌惮吗？”
梁柏然透露出来的消息也是梁弋第一次听到，他享受了太多作为梁柏然嫡子所享受到的荣耀和特权，但是从来不知道内里的无奈。
“父亲，我……”梁弋想开口询问，但不知从何问起，梁柏然伸手打断了梁弋。
“这些都不重要，以前啊，总以为生命的短暂，但是杏林出现后，我们感觉到了生命的漫长，杜老多少年了，60岁以后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依然是神采奕奕，然而这些对于我，或者说是我们家族，可以说是噩耗。
我试过派人前去寻找当年的竹林，但是回报的兵士都说那里已经是一片的空地，好像曾经的林子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现在看来，就连我手下的亲卫可能都被渗透了一部分了，也有可能这些被我派出去的兵士都被上面那几位给收买了。
40年了吧，我竟不知道我离开时落落已经怀孕了，也没有想到我还有一个女儿。当我接受家族的安排结婚时其实我是抗拒的，但是毕竟梁家一脉单传，没想到到我这里也就一个不孝子。
老了老了，竟然还能老来得女，吾之大幸！”
梁柏然轻轻抚摸着小白凝，一脸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