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么快就走了?”陈硕真回到寝宫,恰巧见李治走得匆忙,忙将其叫住。
李治停步,笑了笑道:“突然有事要事要处理,你回来得正好。陪陪淑妃。”
陈硕真瞄了一眼李治停留在自己左肩上的右手,冷笑一声道:“皇上方便聊两句吗?”
“朕此时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你畅饮都行。”
“若是关于武才人呢……”陈硕真忙道。
李治果然止步了。
“武才人?你有她的消息?”
果然,在他的心里武媚娘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陈硕真冷冷地笑了笑:“皇上不会是想在这里跟奴婢谈武才人吧?”
李治忙将陈硕真带去御书房。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妨直言。媚娘现在如何?”李治退避左右,迫不及待地问。
陈硕真自嘲:“我觉得这次我回宫,我们之间变了很多!”
李治走近陈硕真道:“是啊。朕由晋王成了当今皇上,而你由将军成了宫婢……张将军又不知去向,媚娘又……”
“我说的不是这些!”陈硕真打断李治道,“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之间有了距离,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以前我们可以畅饮欢笑策马山野,而如今……如今你连正眼都不会看我,说话就更谈不上了……”
“朕是怕给你带来麻烦。须知道你是萧淑妃身边的婢女,若朕与你太过亲密,只怕会对你不利。”李治解释道。
陈硕真看着李治真挚的目光,这才有了一丝安慰:“可我不怕!你如今对我不冷不热,比杀了我还难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是你当了皇帝就……就恢复我的女儿身。”
“你如今不已是女儿身了吗?”
陈硕真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
“你不是有媚娘的消息吗?她究竟出了何事?”李治紧追着问。
陈硕真只得将腰间的密函交给李治,道:“这是我从一只信鸽身上找到的。”
李治看了之后狠狠地将它捏成一团,咬牙切齿地道:“朕原本以为她已变得纯良,想不到她还是不肯放过媚娘。媚娘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陈硕真呆望着李治,简直被这个男人的感情深深折服了。她原本还在纠结是否应该把信给李治看,怕自己误会武媚娘水性杨花……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李治想了一会儿,看向陈硕真道:“为今之计,只有靠你了!”
“靠我?”
李治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陈硕真道:“你和媚娘情同姐妹,相信你也愿意见到她遭奸人陷害吧?再过半年就是父皇的忌日,朕会亲自去感业寺行香,到那时朕再接你回宫。如何?”
“接,接我回宫?神马意思?”陈硕真瞪大了眼睛,到底是李治说错了还是自己听过了!
“朕想让你到感业寺带发修行,为大唐社稷祈福。”李治骤地小声在陈硕真耳边接着道,“实则为保护媚娘。”
陈硕真直直地看着李治,半天才回过神来:“纳尼!李治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君无戏言!”李治语气强硬地说,却掩不住微微扬起嘴角坏笑。
一句君无戏言,在唐朝这个封建社会自然是比老爸老妈的话管用很多,更何况这话还是从自己喜欢的人嘴巴里说出来。为了李治的那一句“到时候朕再接你回宫”,陈硕真甘心情愿地为李治带发出家了。更何况还关乎着自己好姐妹的生死,陈硕真似乎更加不该有一丝委屈。然则,她却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皇宫,踏上了去感业寺的路……
而萧淑妃对李治如此决定本存在质疑,但见李治对自己越发冷淡,反倒亲近起王氏来,便断定是王氏使计让李治故意将陈硕真打发出宫,为的是让自己孤立无援。于是萧淑妃对王氏的积怨越发深了。
王氏见事态逆转,自然欢喜,只想着打铁趁热便越发动了让李治立自己为后的念想。
翠娥于是献计道:“皇上如何宠爱娘娘,但并无立后之意。娘娘不知有何想法?”
“哀家能有什么想法。你莫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翠娥上前悄声地道:“恕奴婢斗胆,娘娘与皇上夫妻多年仍未有子嗣,此乃对娘娘大为不利。”
“哀家自然知道。不妨直入正题!”王氏烦躁地道。
翠娥上前小声地道:“在奴婢家乡有一位富商家中亦有三妻四妾,每日明争暗斗。其妻最为精明,却比其他妾侍不足之处在于无后。于是其妻设计让陪嫁丫鬟与丈夫同房,得一男婴便收为己有。如此一来,富商逝后其妻自然尽得家产。娘娘明白吗?”
王氏挑眉道:“哦?此路可行?”
“娘娘不妨一试!”
王氏道:“可哀家上哪找如此合适之人?”
翠娥半推半就地道:“奴婢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你?”王氏上下打量了翠娥一番,跟着自己多年,她确实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身着宫人衣装,却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那股骚气。
王氏心里不禁有些莫名地怒火,尤其是在翠娥被自己看得有些不自在时若有若无地挑眉的那一瞬间。只是确实再无比翠娥更适合的人选了!
于是两人这晚故意将李治灌醉,然后让翠娥爬上了龙榻。这一夜,王氏亦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过再难熬的日子也会熬过去。艰难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挣扎在黑暗之中,皆是为了看到旭日初升的美丽。
第二日,李治一觉醒来发觉身边躺着的居然是翠娥,不禁吓了一大跳。还不等李治反应过来,翠娥忙将李治搂得更紧了。
“皇上!”
看着翠娥发嗲的样子,李治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全跑了出来。他忙起身下床,一边穿衣一边问:“怎么会是你?”
“皇上您不记得了吗?”翠娥身着轻纱,扑上前来伺候李治更衣。
李治不自然地扭动着身躯问:“朕只觉得昨晚朕喝醉了……”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不禁吓了李治一大跳。不知是何人进来了。还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