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沉默了许久，问道：“我顶替了大王，那大王会如何？”
“我只能向你保证他不会死。”
“那便足够了。”老猴知晓，这三界太大，能一只手指弄死他们的人太多。妥协是最好的选择，不死是最好的结局。
难怪秃驴让自己学大王的各种动作神情，原来为的是这一天。
再往后，便是真假悟空的事情了。
唐三藏听完，点了点头，他只知道这是个假悟空，但没想到假悟空和真悟空之间竟有如此关系。
猪八戒喝问：“大师兄他不服天地，你若及他一半，怎会落得如此？”
老猴苦笑，“呆子。”
他已经习惯了喊猪八戒呆子。
“大王他踏碎凌霄睥睨三界后，不一样被压在了五指山下，花果山因此遭受大劫。他狂过，就自然要有人卑微地替他收场。你又不是如此，奈何桥畔的那位女子，你是否还记得？”
猪八戒沉默了，孟婆，他不会忘。
唐三藏挥手，“这些事情怪不了你，也怪不了悟空。让路吧，我上去也替你要个交代。”
老猴让开道路前，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师父，安然无恙地回来。”
“会的。”唐三藏淡然道。
老猴拉着大鹏鸟让开了道路。
唐三藏一行继续往上。
八戒心中五味杂陈，问唐三藏道：“师父，大师兄真的还活着吗？”
“佛祖从未欺过人，他说的便自然是真的。”
“佛祖为什么要这样？”悟净问。
“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一去为的就是这个道理。”唐三藏长叹一声，“我先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
三个徒弟竖起耳朵。
“我这副身躯是人皇体，世间最后一副人皇体。而在很久以前，这样的体质很多，不过不在这一界里，而在别的一界。在梦央泽我对那段往事有了些许的了解，人皇体又称天阳体，女儿国国王是地阴体。很久前，上古时期，天阳地阴是人族里的至强种族，他们不在三界内，却庇佑着三界的人族。
“可是后来发生了变故，三界里出了三个远超仙尊、妖尊和祖境的存在。这三个存在欲改变这三界的局势，于是便有了那大战。仙妖大战，定下天庭的位置；佛与三界外的天阳地阴的人族大战，定下灵山的位置。
“两场大战都持续了很久，最后就是定下这三界的格局。女儿国的梦央泽是地阴人族的一样秘宝，沐染她们一脉靠着梦央泽躲到今时今日。而当初屠戮天阳地阴的佛里，领头者就是我的生父——大自在天。他是领头者，也是破戒者。他与天阳人族的一位女子相爱，并偷偷留下了她，后来便有了我。只是纸包不住火，那三个存在发现了这一切。
“如来作为大自在天的挚友，不得不奉命结束了大自在天的性命。但他想方设法留下了我，也留下了这最后的一副人皇体。自此后，灵山就是如来的灵山。”
这些隐秘，三界内知晓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沙悟净听完，不由地问道：“那三个人是？”
八戒淡漠地替师父回答：“三清。”
唐三藏点头，“大自在天是罪人，我便是罪人之子。”
八戒摇头，“师父，这一切怪不得你，你没得选择。”
“当时是没有，但现在有。”
八戒又问：“那这一切和大师兄有什么联系？”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可以大致确定，你、悟空还有悟净，包括白龙马，都是被佛祖保下的。八戒你当初在天庭的事情，足以让玉帝杀你百次，但佛祖借他帮天庭解决悟空的事情保下了你们，让天庭帮忙编织了这场西行。”唐三藏无奈地笑，“这场西行本身就是给我的修行，如来清楚，若我修行到了祖境便会去寻真相，便会知晓一些事情，却依旧如此做，这让我很不解。”
猪八戒一笑，“师父，这些事情我们想不明白的，也没必要想。俺老猪以前接触的诡异事情也很多，但我都选择了漠视，装傻子。有时候装个傻子挺好的。”
装傻子，就比如……天河下的事情。如果自己当初不选择装傻子的话，恐怕自己早就没命了。
“八戒，这一路走来，为师就是想告诉你，没必要继续装傻子了。你有你的宿命，我也有我的。待这里的事情了结，便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分了行李各自离去。你可以选择继续过安逸日子，待在你的云栈洞，继续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猪八戒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去求证一些事情。但那些事情不是他能简单求证的，师父是有了祖境的实力才有如此魄力和胆量，但他猪八戒不过区区妖王，什么也不是，拿什么求证。哪怕求证了，人微言轻，他将真相告诉别人，别人会相信吗？
那些真相，他又无法拿出给世人看。
这沉默持续很久，直至抬头，看到了那山巅。
山巅上有一个人影盘膝而坐，含笑看着他们。
唐三藏朝那人一笑，“师父，我修行圆满，回来了。”
如来满意地看着师徒一行人，笑道：“回来给我的见面礼很好，上来吧。”
“不让罗汉或者几个菩萨再拦一下吗？”唐三藏笑问。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两人分明还相隔十几丈的高度，却宛若面对面一般。
到了山巅，这里平平无奇，一片空地，和一个打坐的如来。
如来端详着一行人，旋即叹了口气，挥手，须弥界，封锁了这片空间。
“想问的都问了吧，这里即便是三清都无法察觉。”如来道。
唐三藏点头，“先让我的徒弟们问，如何？”
如来默许。
沙悟净没什么好问的，白龙马也没什么问的，有疑惑需要解答的只有猪八戒。
猪八戒问道：“佛祖，为什么是我们几个当师父的徒弟？”
“天意。”
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但猪八戒没有追问，他相信师父，师父说佛祖不可能欺人。
他想了想，又问道：“天河底下是什么东西？”
如来摇头，“我也不知道，谁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
猪八戒有些遗憾，但至少他敢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