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你同我姨娘谈了什么?”
刚从厨房回来,还未进门就隐约听见姨娘说道自己名字,进门便问,见姨娘笑而不语,向以怜看向韦长生。
“怜儿,这,这......”
“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叫他长生,他叫你怜儿,看你俩缘分足了,又都是这个年龄,可能长生是小点,先把亲定了,岂不是让老身安心?”
“什么安心,姨娘,你在说什么?”
方老夫人缓缓将此事原委道明,韦长生心中道好,小丫头泼辣,这番是要装不住了,怎么说先翻脸将这亲事先放一放,倒不是不喜,只是这太过突兀。
“丫头,你脸红什么,那姨娘就当你同意了。”
“姨娘,我......”
“长生,怜儿都这样了,你不表表心意?”
韦长生正低头等着向以怜翻脸,老夫人两句话,韦长生顿时茫然失措,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向以怜,霎时气结,只见这丫头满脸通红站在那扭扭捏捏,眼睛盯着脚尖,哪有什么预想中的同方老夫人翻脸。
坏事坏事,这丫头平时泼辣,怎么这个时候这幅作态,韦长生心中暗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小丫头害羞,你一男儿害什么羞,你俩陪我上院中走走,说说话,等良人回来,咱们一块说道说道。”
好容易熬到向良人回到庄中,来到院内,韦长生向这位大哥投去祈求眼神,看见自己老娘拉住两少年,向良人何尝不知这是何故,再说若真是那事,自己可是也做了些推波助澜之事。
“娘,你们这是?”
“这两小娃有缘,为娘又老了,也看不了怜儿多久,长生也是个好孩子,给他俩定个亲,以后怜儿也有了着落。”
“姨娘,怜儿哪都不去,怜儿要陪着你。”
“傻丫头,嫁出去了也能回来看姨娘啊。”
韦长生咬牙暗恨,自己是真毫无准备,眼见向大哥靠不住,估计也是他同方老夫人谈妥的此事,而向以怜方才一言不发,此时却有问有答,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娘,咱们不如先去吃饭,想不到长生竟是个内秀男儿。”
一听自己这认的大哥都到这是还在添油加醋,长生一口气叹出,浑身像是泄了力。
酒席宴前,只有四人及方家一些亲戚,此乃家宴,亦有要事宣告,那便是两少年定亲之事。
方老夫人同几个晚辈相谈甚欢,刻意安排韦长生向以怜紧挨着坐,向以怜看准时机一脚碾在韦长生脚趾,四段武者全力一脚,纵然韦长生经脉焕然一新,此时也保不住脚尖寸余之处,剧痛传来,不好张口痛呼,韦长生原本白净的脸憋得紫红。
“呦,老夫人,您看姑爷还脸红呢,这么内秀啊。”
“是啊,这小少年倒是可爱。”
“......”
几个女眷叽叽喳喳调笑韦长生,只是这众人之言下挡住了向以怜低沉发狠的声音。
“臭小子,你刚一直什么意思?那声叹气又是什么意思?”
“嘶......没,怜儿,没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是当本姑娘配不上你?”
几人看着向以怜面带微笑同韦长生耳语,韦长生又是满脸憋红嘴唇轻动,皆是暗赞两人有缘,此时关系便如此融洽,日后必能成一对备受羡慕的神仙眷侣。
“这孩子,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知羞,跟自己未来郎君如此亲昵。”
“娘,话虽如此,可您也别忘了这天下大势,我还是怕......”
“那又有何惧?吾皇文成武德,咱们向家同他们柳家效忠皇室,有什么怕!”
方老夫人一拍桌子,怒斥向良人,方老夫人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此时我大辛将遇剧变,我安明向家同辛饶柳家,世代忠良,此次剧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做都是我向家直系,畏缩者明日搬离安明,不离者同老身整顿向家基业,来迎这未名大乱。”
一番话甚是威严,席间无人异议,见自家人此时无人像是畏惧,方老夫人面露满意之色,又缓缓道出另一正题:
“怜儿与长生分属两家,又恰逢情深意切,此时联姻,二人之福,也是两家之福,此后当同心协力帮扶我大辛正统。”
众人举杯,韦长生向以怜二人此时都显得有些无措,何时情深意切?又何时算是两家联姻?这几句话压下来,两人顿时无话可说。
“怜儿,这怎么办?”
“怎么,还是嫌我配不上你?”
“不是,你怎么,现在是这个事吗?你马上就要成我妻子了!”
“啊!”
向以怜惊叫一声,韦长生捂脸无言,这丫头怎么总是不知道孰轻孰重,居然没认得清这所谓联姻意味着何事,就只顾得图一时嘴快了。
“长生啊,说两句吧,在座的都是怜儿亲人,这丫头时而乖巧,时而毛躁,往后你要多照顾,看这丫头此时还乱叫唤,不像个女娃模样,你说我这做姨娘的也不能时时管着她不是?”
“是,方老夫人说的是,但小侄以为,娶应当是明媒正娶,在这之前也得名正言顺的从我那边向您这边送来聘礼不是?”
“小弟说的在理,那小弟准备何时完备此事?”
“向大哥,你也知道,这大乱在即,谁家把准的能保全,小弟认为应当等大乱过后,必将怜儿妹妹娶过门。”
“好。”
听见方老夫人一个好字,韦长生暗道缓兵之计算是成了,见到怜儿向自己竖起拇指,韦长生也向她眨了眨眼。
“不过不必了,特殊之时特殊之礼,向柳两家从来不是在乎繁文缛节之户,从来也都是手上功夫见真章,此次****命难保,你二人今日定亲,算是有个名分,要是这饶土乱了,你二人今后还能同为苍生而战。”
“是。”
向以怜大窘,韦长生也是无力反驳,无力低声称是,这老夫人确实了得,一句句将人后路断绝,若是其敌人,韦长生暗自苦笑,怕是早被这老夫人逼至死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