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点，樊凝月才退出修炼状态。
影离笑着问道：“怎么样？”
樊凝月神色有些黯然，用做错了事一般的口吻说道：“我没完成指标……”
“很正常。”影离看了看那团灵气，感受着里面的灵气剩余：“你这样很不错了，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个倒是没错，那团灵气，被樊凝月吸收了很多，虽然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也超出了影离的期望值。
而樊凝月的修为，也从凝尘，突破到了凌尘境。
阴阳圣体果然名不虚传，影离暗暗点头。
“吼，你早就知道我完不成任务。”樊凝月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
影离作势伸出双手，樊凝月立刻把鼓起的嘴瘪了下去。
没办法，她每次鼓起嘴，影离都会把她的嘴拍扁。
还不如自己把嘴瘪下去。
“走吧，出去吃晚饭。”影离拉起樊凝月的手：“想吃什么？”
樊凝月摸了摸肚子：“想吃牛肉面。”
坐在牛肉面店里，影离看着樊凝月满足的吃着面，笑了起来。
“先生……”一旁响起一个声音，影离回过头去，是一个女服务生，她指着影离的脚下：“这是……您的猫吗？那个……就是……如果……是的话……那个……我们店里不、不让进宠物的……那个……所、所以……”
服务生的声音怯怯的，听起来很没有底气的样子。
影离挑眉，看向腿边。
一只黑猫正倚在他腿边，就那么看着影离。
樊凝月也是才看到，她有些无奈的对着服务生说：“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属于那种比较招小动物喜欢的那种，给你们添麻烦了，那个不是我们的猫。”
“你有什么事吗？”影离弯下腰，看着黑猫，黑猫橙黄色的竖瞳，问道。
“喵呜～”黑猫叫了一声，用嘴去咬影离的裤脚。
樊凝月见状，立刻就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她感觉到了特殊事件的味道。
“月儿你别呛到，慢点吃。”影离无奈的说道，回头又看向黑猫：“你想让我和你走？”
“喵呜～”黑猫点了点头。
“这猫，通灵性的吗？”那个女服务生惊奇道。
“嗯。”影离应了一声：“有些动物智商确实高。”
樊凝月三口两口吃完面，喝了一口水，呼出一口气，对着影离道：“走吧。”
走出牛肉面馆，两人被黑猫引领着走在小巷里，影离一直在看樊凝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被影离这么盯着，樊凝月有些脸红：“我是好看了点，也不至于这么一直看着我吧。”
“我是在想。”影离有些无奈的一笑：“和月儿在一起，真的不一样了呢。”
以前，这种事明明不会找上他的。
樊凝月眉头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影离一笑，转过头，看着黑猫：“别装了，被识破了。”
在樊凝月惊讶的眼神中，黑猫身上泛起一股白烟，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冲着她鞠了一躬，对着影离道：“大人。”
“有事说事。”影离说道。
“我的主人，被鬼怪附体，那只鬼和我差不多强，我没办法在不伤害主人的情况下把那只鬼逼出来，所以才斗胆来找大人。”女子说道。
“只是主人吗？”影离笑着，指了指她的手腕：“你隐瞒不了我的，化身了尘缘？干嘛不让本体出来啊？”
“本体在闭关。”女子的腰弯的弧度更大了：“请求大人出手。”
“化身了尘缘？”樊凝月拉了拉影离的衣袖：“那是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的种族修炼程序来说。”影离解答道：“妖族，在幼年时期，会封印实力外出游练，重新修炼，在这段时期里，他们会解释朋友，承受打击，遭到打压，或者遇到倾心爱上的人，有的妖族，甚至会在这个过程中，身死道消。”
“等到他们突破到了族中强者，或者族长要求的等级后，才会被允许回归。”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正式踏入了不老不死的轮回行列了，妖族的寿命是很长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他们突破妖王的时候，那些和它们幼时结过缘的人，基本都已经死后轮回转世了。”
“妖族想要从妖王突破到妖尊，要么在幼时历练的时候安分守己，不惹因果上身，不交朋友，把自己藏起来，一个劲的修炼，要么，就是要去了结尘缘往事。”
“这点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人类想要从凝道突破到入道，需要在突破自己的强者之心的同时，领悟法则，并将其与天地之中的众法则相连，方可突破到入道。”
“而妖族的了尘缘，就是去寻找那些前世结过缘的人的转世，完成他们的愿望，帮他们做一件善事，因为结缘的那一世，那些人族并不知道那个历练的妖是妖族，这算是一种欺骗，妖族欺骗了他们，到最后再弥补回来，这样做，妖族的道心才能圆满，才能顺利突破到妖尊。”影离说着，回头看了女子一眼：“哦，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的。”女子的表情有些黯然，冲着樊凝月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没错，妖族了尘缘的时候，需要用血脉化身去了尘缘，本体继续突破，尘缘了结后，我会自动回归本体，然后会直接突破到妖尊，不过，这也确实是……一种欺骗。”
“原来如此。”樊凝月点了点头，冲着女子鞠了一躬：“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那我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女子摆了摆手。
樊凝月也不再坚持。
走到一个屋子外，女子打开门，屋里很简洁干净，床上躺着一个男孩，眉头紧促，很难受的样子。
“大人，就是他，他身上那只鬼和我的血脉化身一样，都是侯级。”女子指了指那个男孩。
影离眉头一挑，手指动了动，一丝鬼气探出，从男孩身体里勾出一只鬼来，直接捏碎，看向女子：“好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女子连忙鞠躬道谢。
回去的路上，樊凝月有些无趣。
每次的灵异事件都是影离来解决，她好歹也是异灵管理局的一个阴阳摆渡人诶，现在都没有活干了。
这几天和影离的训练，樊凝月的格斗技术，身体素质都突飞猛进，可惜就是找不到适合练手的对手。
有的只有影离，可是和影离切磋的时候，影离总是点到为止。
她总感觉，自己在影离的庇护下，永远也成长不起来。
躺在床上，樊凝月和影离说了自己想的事。
影离愣住了，动作一僵，抱紧了樊凝月：“所以……月儿是想……自己去历练？”
听到影离的声音不太对，樊凝月赶紧抱住他：“也不是，我就是说说而已。”
影离却不说话了，紧紧的抱住樊凝月，好像在想什么，樊凝月等了一会，不见他出声，慢慢沉入梦乡。
影离则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底是彻骨的冰寒。
他想到了那天蚩尤的入侵。
蚩尤一只手捅进樊凝月的肚子里，樊凝月就那么躺在地上，地上全都是猩红的血液，几乎刺痛他的双眼。
哪怕他救回了樊凝月，哪怕他现在把樊凝月抱在怀里，他也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
万一哪天他走了，樊凝月一个人在这个地球上该怎么办？
他本来想着，他可以护着樊凝月一辈子，寸步不离。
可是樊凝月不是那种沉沦安逸的女孩，甚至，她比大多数的同龄女孩，要有这更长远的眼界，她看得出来，自己不可能总是躲在影离的羽翼下，这一点，就算影离同意，樊凝月也不可能会妥协，因为她不想被影离保护一辈子。
影离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因为影离的实力是在与日俱增的，他能做的，只能是把积累的灵气，压制，再压制。
但是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一只压制住的，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他必然会突破到永恒，会前往那片星空。
从宇宙初生到现在，不知凡几的岁月里，一共有六位永恒之神屹立至今。
混沌神族创造者，皇双灭，溯逆神族老祖，溯宙，万灵神族老祖，攀灵宇，巨噬神族老祖，秋雨良。
还有他爹和弑罗。
一共六尊永恒之神。
这么多年来，后晋升上去的，只有他爹和弑罗，成功的成为了永恒之神。
那么之前难道就没有其他突破到永恒境的种族了吗？
不可能，虽然不超五指之数，但是总归还是有的。
那么他们都哪里去了呢？
很简单。
那些永恒之神久居高位，受人尊拜信奉，是宇宙中顶级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会容忍有和他们一样强大的种族，来抢夺他们的信仰之源和地位？
哪怕是有威胁，都不行。
他听说，他爹影邪和弑罗叔两个鬼，在突破永恒境的时候，受到了其他四个永恒之神的全力攻击，最后全身而退。
以他爹加上弑罗叔，都只是全身而退，那么他影离一只鬼，能在四个永恒境的攻击下幸存吗。
说实话，这点，他也没有把握，哪怕有强者之心在，他也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永恒境和至尊境可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只要突破到永恒境，就必须立刻离开厚土星域，否则樊凝月就会死。
离开厚土星域，他会第一时间暴露在其他永恒境的眼底，然后遭到围攻，连修为都不一定有时间去巩固。
不……不对，应该说，他本来就是在混沌界突破境界的，也就是说，他刚突破，就会被围攻。
死亡的几率是……99%。
这不是影离没有自信，在实力的巨大差距面前，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压制灵气，争取突破的时候多突破两阶，然后拼死一搏。
打不过也要拉一个垫背。
实在不行就自爆。
总之，如果有一天月儿要突破永恒境，不能面临这样的遭遇。
影离看了看怀里的樊凝月，眼神有些复杂，闪烁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一早。
“月儿，鉴于你昨晚说的话，和我深切的考量，我决定了一件事。”一大早上起来，影离就把樊凝月拉到床边，严肃的说到：“以后遇到灵异事件，和你一样等级的或者比你稍微高级一点的鬼，除非你实在对付不了，或者你张口向我求援，否则我不会出手，一切行动都由你来判断决定，我不会插手，无论对错，我也都不会管。”
樊凝月想说些什么，看见影离严肃的眼神，想了想，点了点头：“明白了。”
影离笑着摸了摸樊凝月的头。
至少，他要是死了，月儿也要有独立的能力。
樊凝月抓住影离的手，拉在手里，坚定的看着影离：“我一定会成为和你对等的存在。”
配得上影离，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就是……
以影离这样的妖孽长相，樊凝月可不信，以往没有过女性喜欢过影离，虽然现在那些烂桃花一个都没找上门，但是她觉得，总会有上门的那一天。
她可不想到时候那些烂桃花像小说里那样来一句“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配得上他吗？”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法坦然的去回应。
影离站的太高了，是现在的她想像不到的高度，所以影离的眼界也很广。
一个在宇宙里都难逢敌手的人，樊凝月根本不相信，会没有人喜欢影离。
所以，这就是她的第二个目的。
变强，然后把影离的烂桃花全都敲掉。
听见樊凝月的话，影离一愣，笑了：“好啊，我等你。”
没有说“你现在就能配的上我”这类敷衍的话。
影离在想，要不要带着樊凝月去搞一些传承？
当然，仅仅是灵力传承，既然樊凝月是阴阳圣体，那么选择龙族的传承最为合适，毕竟龙族以前也有一个阴阳圣体。
只不过，这个地球上，到底有没有来自于星空之中的龙族，就不一定了。
华夏的龙脉多的是，但是龙脉不代表着龙，龙脉指的，是气运聚集的地方。
而龙，是一个种族。
抓只龙来给月儿当宠物？影离摸了摸下巴，暗暗点头。
这个想法好，反正龙族也没有永恒境，到时候，等到月儿上了宇宙中，就给她抓一只龙玩玩。
“走吧走吧，喜都的事件不是都解决完了吗？”樊凝月对着影离说道，把手中的手机转到影离面前：“你看看，这里说的，长白山天池有龙，咱们去看看吧。”
“听你的。”影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张图片，嘴角一勾。
一潭深渊般的池水，水面下是若隐若现的龙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