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付笙笙心里有些闪烁。
裴泽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这不是你的意思，但是我是个男人，不可能不介意。”
今天付笙笙一出电梯，他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当时人太多，所以他不可能当场去扫了她面子。
“裴源只是这两天来了培训学校而已，之前他都不在的，因为之前他给我发微信，我一直都不回他，所以他才来学校找我的。”
付笙笙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向着裴泽交代了了一遍。
裴泽沉着眼眸，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握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种烧烤摊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茶，裴泽只觉得口中反倒有些涩。
“他给你说了些什么？”
付笙笙不敢回答，她不可能把裴源叫她和裴泽离婚的事情说出来，激怒裴泽，更不可能质问他是不是小时候害过自己的后妈孙月梅和亲生的外公外婆。
“没什么，和之前差不多的话。”
“他是不是在劝你和我离婚？”
裴泽直接单刀直入道。
他知道，裴源对付笙笙是真的存在着某种不良企图，劝她离婚，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这次，想必是还有些新的花样。
结合着他从林若彤那里了解到情况来看，裴源一定会担心他会不会因为东东的事，伤害付笙笙，所以他该是把他那些黑历史都扒出来了。
“我要向你坦白的事情是，小时候我确实怨恨着孙月梅，也一直觉得，是她的出现，才害的我妈妈自杀的。”
付笙笙听着裴泽的话，没有丝毫意外。
这时，老板娘送来了第一份烧烤，客气地招呼道，“还有，两位慢慢吃。”
“这些我都能理解。”付笙笙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把烤串上的香料扒拉了一下，递到裴泽面前，“裴泽哥哥，你也吃一点吧，没有刺激性香料的你应该也能吃。”
她只是把食物太辛辣，对他伤口有影响，只要扒拉干净就好了。
再说了她真的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啊。
“好。”
裴泽接受了她的好意，他不知道，他把事情说完了以后，付笙笙对他的好意，又能不能存续下去。
他吃得很快，付笙笙又继续扒拉着下一根，裴泽用一次性筷子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把自己喂饱就是，不用太照顾我，我不饿，想吃的话自己也能动手。”
付笙笙点了点头，实际上，之前和裴源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是想要补偿裴泽的，她只想能帮他做一点事，让他高兴一点。
裴泽又继续道，“裴源应该给你说过了吧，我以前为什么会被送走，他没有说谎。梅姨之所以能够逼我爸娶她，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我妈去世以后，我一直对她怀恨在心，那时候觉得只要没了这个孩子，我爸就会抛弃她。所以有次我成她不注意，推了她一把。不过那时是在平地上，根本没有出意外，但是这件事也给了她把我从家里赶走的理由，所以我被带去了一个小县城里，由我外公外婆养大。”
裴泽的语气异常平静，那是一种沉淀了多年的平静，就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虽然她知道裴泽小时候这番做法是肯定不对的，但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刚刚失去母亲，转眼就看着自己最恨的人和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逆反的情绪。
也难怪，当初他对东东，是那样的态度。
“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我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人的。”
付笙笙小心翼翼地安慰者他，故意拿起一串烧烤，吃得满嘴是油，想逗他笑。
然而裴泽没有笑，只是无奈地叹了叹气，抽了一张纸，帮她擦干净。
“我要说的还没有讲完，裴源肯定不会只和你说到这里，他还会告诉你，我的外公外婆也是我害死的，因为我想回S市。”
付笙笙整个人愣住，紧张地问道，“是吗？”
裴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但是要说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付笙笙立马买下脑袋，继续撸串，坚定道，“那我还是不要听了。”
“我自己告诉你，总比你从别人嘴巴里听到更好。”
裴泽目光坚定，却还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那苦涩的茶。
“我外公外婆一开始就反对我妈嫁给我父亲，他们对我父亲一直有些怨恨，所以两家到现在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当初我妈妈也是怀了我，外公外婆没办法，才同意的这门婚事，所以，我外公认为是我害死了我妈妈，虽然表面上外公外婆对我不错，但是背地里，我外公经常拿我来出气，外婆心疼我，可是不管怎么劝他，都没有用，我十二岁那年，有次外公喝醉了，实在是发起了狠，外婆和他争执的时候，为了保护我，不小心推了他一把，之后，他就没有再起来过。”
付笙笙听着他的自述，一时心情复杂。
她一直觉得裴家很有钱，她遇见裴泽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个极好的小哥哥，可是却根本想不到，他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之后，很长大一段时间里，我都有些自闭。外公去世后，家里也断了经济来源，其实按理来说，我是可以回裴家向父亲要钱的，可是我那时候情绪不好，死倔，眼睁睁地看着外婆一把年纪了，在外面摆地摊，为生活奔波，后来积劳成疾，也去世了。所以要说是我害死了他们，也并不是不可以。”
付笙笙觉得有些心疼起来，她搬过板凳，坐到了裴泽身边。
她知道裴泽没有为自己辩白的意思，这些事也确确实实是他做过了的，但或许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自责。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要是再重来一次的话，你肯定也不愿意……”
“再重来一次，事情还是会这样，甚至结果更严重。我从来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付笙笙，你应该也懂得吧，要是我真的是什么老实本分的好人，是爬不了这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