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满头大汗,又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陈唯莹被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绑去麒麟山上,我去救她,反而害死了陈唯莹。梦里那个神秘人当着我的面把陈唯莹推下了山,他的目的就是要我眼睁睁看着陈唯莹死在我面前。
我是被吓醒的,自从去了麒麟山,之后隔三差五就会做各种噩梦。我没有将时常做噩梦这事告诉爸妈,他们比较迷信,他们要是知道我经常做噩梦,非得拉我上去麒麟山求神符保平安不可。
我不敢将这个梦说出来,最好能忘掉。但这个梦却异常地真实,真实到我能感受到锥心般的痛苦,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猫呆呆地坐在床头看着我,我半睡半醒把它拥了过来,它哼哼的杵着,我抚摸了它几下头就放它走了,它便跳下床钻到床底下睡觉了。
爸妈最近都比较忙,早出晚归的。郑义他们几个人一大早在外面喊我,我随便吃了点东西,着急拿上书包,然后骑上单车从他们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冲过去,吓了他们一大跳。
“你这龟孙,每次都这样玩我们几个。”张志强对着我喊。
他们随后跟上我,我们就这样在路上逗逗闹闹的。每次都会在上学的路上碰到陈唯莹和方唯唯,她和方唯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俩关系那么要好?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凑过去跟她们打招呼,所以每次我都会让郑义和张志强打掩护,我再加速冲在她们前面。
距离月考还有两天时间,班主任这次为了拿到奖金,也跟我们一样拼命。他晚上在学校里留宿,时不时会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盯着我们,我们一度认为他是神出鬼没的幽灵,甚至比幽灵更可怕。
班主任几天前要求全班学生必须留校补习到晚上7点钟才能回去,回去天也已经黑了。我们离学校比较远,他还要求我们班上的男生要“护送”所有女生安全到家,否则就拿我们是问。
我家离陈唯莹家大概也就一公里远,班主任算是给了我一个送陈唯莹回家的机会,但方唯唯也在,所以我觉得班主任这是在坑我。
晚上我们五六个人一起从学校回家,夏天的夜晚总是明亮的,一路都有路灯,不时还会飞出几只萤火虫。我一路尽量保持沉默不说话,其他人都会在讨论测试题目,在他们眼里我不太算合群。
方唯唯每次骑到半路都会凑过来跟我说话,她会问我一些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不外乎就是关于我是什么星座?我生日是什么时候?喜欢哪个明星?比较喜欢哪个颜色?家里没有有兄弟姐妹?
这听起来就是来调查户口的,而且这些问题让一旁的陈唯莹会作何感想?我是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在心中暗骂班主任做出这个可怕的决定——非得让我送她们回家。
但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能和陈唯莹独处,方唯唯家离学校最近,她先到家了。
我和陈唯莹同路,最后是我送她回家,我才自己回去。但前阵子她因为我没有帮她做整理测试题的事,可能还在生我的气。一路上我没有去主动跟她搭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让我突然感觉我们很陌生。
其实那也不算是独处,我离她还有两米远的距离。她骑车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她不说话,我看着她,她望着远方。我也不说话,周围一片沉寂。这个情景维持好几天了。
陈唯莹突然在路边刹住车停下来,我也跟着刹车,那时我们只有一米远的距离。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有点不知所措,却故作镇定。
“陈诺!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说话吗?”陈唯莹背对着我说。
“说什么?”我趴在单车的车头上。
“就说说老师为什么突然不让你当组长这事。”
我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事,“那事没什么好说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说。
“不会是因为肖佑廷吧?!”她终于转过头来跟我说话了。
“我不知道,当不当组长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差。”我淡淡说。
“其实肖佑廷人挺好的,就是........”陈唯莹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我问。
“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是挺好的一个人,但我感觉他城府有些深。”陈唯莹试着用最合适的字眼表达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像是在大人面前怕说话错会被骂那样。
看来陈唯莹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但我不想在她面前说别人坏话,所以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也不作任何评价。”我说。
“他昨天写了一张字条跟我表白了。”陈唯莹突然说。
听到这句话我像猛然被敲醒了一般,像是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我又能证明什么?我要当面跟陈唯莹表明说我喜欢她吗?这太唐突了,也太不理智了,而且我也不敢确定我是不是喜欢她。
“你答应他了吗?”我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不安,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写字条跟他说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还不想谈恋爱。”陈唯莹说。
我不清楚陈唯莹为什么突然对我说出这些事情,而且是关乎她自己感情的事情,这种感情的事难道不是女生跟女生之间才会聊的话题吗?
“噢!这样噢!”我淡淡说。我松了一口气,内心暗暗乐着。我的手心在冒汗,也许是夏天比较热的原因。
“最近方唯唯可向我打听你不少事情。”她看着远方说,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打听我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难道你对她没有半点意思?”她说。
“没有。”我看着她,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我......我跟你一样也还不想谈感情。”
“那假如她亲口跟你表白你会怎么说?”看来陈唯莹要不问出个什么来是不罢休了。
“我......这.......这很难说,我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我难为情说。
“你会伤害她吗?”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像是在期待我如何回应她。
她可把我问死了,“我们又不是那什么,没什么伤害不伤害的。”
“她让我约你,下周月考后去她家玩。”她拨了拨头发。
“月考后我还有事,不是很方便。”我找了个借口拒绝,避免到时候又发生什么更突然的事情。
“其实唯唯人挺好的,你就不想跟她交往?”她又提起这个话题。
“走了,我送你到家今晚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已经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先行一步,慢慢蹬着单车往前走。
陈唯莹从我后面很快跟上来,她比我骑得还快,我差点跟不上她。算了,我还是跟在她后面保持一定距离就好了,免得等下她又突然提方唯唯的事。
她头也不回看我,就这样把她安全送到家,也不跟我道别什么的。真是没良心,我辛辛苦苦“护送”她回家,还得不到一句谢谢。她就是这么令我难以捉摸。
我回到家已经快八点钟了,肚子很饿,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我跟随着味道走到厨房,没想到已有一桌做好的菜,有两菜一汤,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我想这是老妈体贴我,她想到我这阵子学习比较刻苦,才这么犒劳我吧!但是她最近比较忙,难道是百忙之中抽空回来给我做的?
铃铃铃.......铃铃铃.......
我的手机在响,是老妈打电话过来。“喂!妈!”我嘴里边吃着东西。
“儿子!我和你爸今晚不回去了,我们明天还要赶去广州出差五天,你这几天在家照顾好自己。”老妈在电话里说。
“好,你和爸路上小心咯!“我说。
“你过两天就要月考了,考个好成绩,妈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你今晚做这么好吃的菜就已经是在犒劳我了。”我笑着说。
“什么菜?我今晚没有回去啊!”
难道这些饭菜不是老妈做的?那会是谁做的?老爸又不会做饭。“那刚刚的一桌菜是谁做的?”我问我妈说。
“儿子!你最近老是怪怪的,我最近和你爸都这么忙,都没空回去,怎么给你做饭?”
“噢!那没事了。就这样了啊!挂了啊!”我挂了电话,傻了眼。难道这个屋子闹鬼了不成?
猫突然从客厅跑进来,吓了我一大跳。我放下筷子,急忙跑到厕所,把刚刚吃下的全都吐出来。这要是有人在菜里放毒,我估计早就死了。但是这个菜的味道是那么熟悉,几乎跟老妈做的没什么差别,我想。
我跑出厨房,整栋楼看了个遍,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最近怎么发生那么多荒唐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我的生活受不了这么大的波动,这难道又跟麒麟山有关?早知道当初就不去了,招来一身晦气。
先是莫名其妙被麒麟山那老人灌“遗忘水”,然后又莫名其妙昏迷三天三夜,现在又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一桌来路不明的饭菜。我到底招惹谁了?现在家里剩下我一个人,我浑身不自在,心里不免有点哆嗦。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郑义的电话,让他过来我家。我没有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他,我只是说我爸妈最近都不在家,过来陪陪我,免得我太无聊。
这在我们之间实属正常,我偶尔也会去郑义家里过夜。我整晚心事重重,还是瞒不过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