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的江陵游醒来。
发现身旁的姚苏木还在酣睡。
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系带。
起床洗漱一番之后,便悄悄出门去了。
虽然昨晚自己是使了挺久的坏,但姚苏木这次始终都没有同意他要去调查失踪事件的请求。
所以他方才偷溜出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鸿钧圣山,此时有一个人也醒来了。
在鸿钧老祖的圣像前,两朵莲花蒲团上。
一个侧卧着,以手为枕的老道从这般邋遢入定中悠悠转醒。
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些什么,一边从后腰摸出一个酒葫芦,准备来上一口早酒。
正欲饮时,他一抬头。
才看见,自己在祖师爷圣像之下。
实在是不妥。
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起来,忙走出了大殿,才把酒葫芦塞进嘴里,喝了起来。
不错,此人便是传授江陵游五行剑诀的归道子。
老道很是郁闷。
他几月前教给那臭小子一套剑招,本想着昨夜用大回梦决前往千里之外的他的梦境里瞅瞅。
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勤加练气。
结果硬是在这小子梦中剑阁等了一夜,他居然都没有来。
真是气煞我也!
归道子吹胡子瞪眼的气了一阵,然后又仰头灌酒。
直到葫芦快被他喝干,才消了气。
“臭小子,今夜老夫再入你剑阁,你若还不在,看你来了道门我怎么收拾你!”这么想着,他便摇了摇葫芦,下山打酒去了。
行在山间小道中时,归道子方才想着,那臭小子虽有纯粹剑心,但若无苦练之决心,也断然是无成就的。
等他来了,自己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与此同时,八荒村。
“啊……切!”刚出门没多久的江陵游,就打了个喷嚏。
自己应该没有感冒,那就是苏木醒了在骂自己喽?
不管了,反正已经出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接着往前走去。
很快便来到了李婶婶家门前。
此时恰好,巡逻一夜的李婶婶刚穿着她的【伪装】回家。
江陵游表明了来意,说想去丢了男人的那些人家去看看,并表示就算有妖怪,白天也不会出来。
李婶婶也觉得白天妖怪不会出来,所以便告诉了他,有人失踪的村民家的地点。
得知了地点之后,他便辞别了李婶婶,往村尾走去。
据说最早失踪的两人,王猎户和陈铁匠。
两人就住在一起,是邻居。
具体就在村尾的一颗大树下,两家隔着树,左右而居。
没走多久,江陵游便看见了那颗大树。
也看到了大树下的两间房子。
今日清晨没有下雪,但积雪还是使得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色。
而树下的两栋房子呢,怎么说。
有些豪华。
相对于大部分的茅屋来说,这两家青砖瓦顶的房子,真的是非常豪华。
不对啊,这地方怎么有三间房子?
嗯?
江陵游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想起了那离他最近的茅屋。
不就是他第一次在村里采买时的那位大姐的房子吗?
当时这里只有她家这一栋房子啊?
那大树下是一片空荡啊?
正在江陵游拼命的回忆,当时是否有那两栋房子的时候,一阵喧闹声却从那三间房子的方向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好像是女人和小孩的哭声?
不管了,先去看看吧。
说走便走,江陵游一趟小跑就往那声音的发源地赶去……
“你们不要打我娘亲!”是一个小孩子在哭叫。
“你娘是个荡妇,狐狸精!”一个声音很粗的女人声音。
随着这两句话一并传出来的,还有一阵清脆的巴掌声,以及。
一个女人的闷哼。
江陵游听到这阵喧闹,又赶忙加快了脚步,终于绕过了一片篱笆之后。
他看见了三个妇女和一个小孩正在树下撕扯推搡。
不,应该说是,两个女人在打另一个女人。
被打的那个女人坐在地上,低着头只是闷哼,不曾叫喊。
头发凌乱的遮住脸庞,看不清她的样子。
而被打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正抱着那两个女人的腿,不让她们在前进一步。
“住手”江陵游一跃过了篱笆“两位大姐,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他挡在了那两个施暴的女人面前。
“你是何人?”离江陵游稍近的女人,不甘心的放下了手问到。
“姐姐,别管他是谁了,快问这个小贱人咱们相公去了哪儿,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的,估计是这狐狸精的姘头!”稍远些的女子开口了,眼里还带着仇恨。
狐狸精?姘头?
这不管什么时代的泼妇,嘴都是一样的臭啊!
“够了”江陵游眉头一挑“你们两位就是王猎户和陈铁匠的夫人吧?”
“我是王阳的发妻陈文静,你是谁?”开口的是近些的女子。
“我是陈文远的妻子,王月娥。”见江陵游知道自己丈夫的名字,稍远些的王月娥也开口了。
“在下是村头姚苡仁家的孙女婿,名叫江陵游,今日是为调查两位姐姐丈夫失踪的事而来的!”他黑着脸,没有给她俩好脸色。
两妇人听闻江陵游是来帮自己寻找相公的,又想起方才自己出言不逊,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了声歉。
而此时,那被江陵游护在身后的女人的儿子,盯着江陵游的脸想了想,就扑上前来抱住了他的腰:
“爹爹!”
“???”
随着这孩子的一声爹爹,江陵游才记起了他。
这不是那个大姐的儿子吗?
自己说过要认他当干儿子来着。
等等?
那身后那个女人便是?
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跪坐在地上的那女人也抬起了头,正在望着他。
“大姐?”
“小,小哥?”
在江陵游对王月娥和陈文静两人解释了半个时辰之后,这两个女人才相信江陵游所说的数月前他来买过东西,所以认识这大姐的话。
直把江陵游说的是口干舌燥。
不说也不行啊,他真怕这俩泼妇再去给姚苏木告状!
解释清楚之后,江陵游才问她俩,为何要欺负同村的村民。
而她俩也说不出个理由,只说什么狐狸精,什么克夫之类的,看她不爽就打。
见问她俩也没用,江陵游这才跟他们讲,不要随便欺负人。
等目送她俩回家之后,江陵游特意饶了一圈确定没人看见自己之后,才到那大姐的茅屋门前,敲了敲门。
要是不饶一圈,被谁看见,又该觉得自己是大姐的姘头了,解释很麻烦的!
要说这大姐当真有点不够意思,自己刚才解释孩子那一声爹的时候,她居然带着孩子就回屋了。
幸亏他巧舌如簧,才把事实清楚的讲给了那两个泼妇听。
“大姐,能开开门吗?在下有事问你!”
门开了,大姐把江陵游请进了屋。
“小哥,方才的事,多谢了!”
“大姐”江陵游笑了笑“我叫江陵游,你叫我小江,陵游啥的都行!”
“那便叫你江公子”她给江陵游倒了一杯水“江公子,喝口水吧。”
“那便谢谢大姐了!”
“江公子”她捂住了淤青的脸蛋,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奴家名叫胡白英,你唤奴家白英便可!”
“好的白英姐姐,在下可以问你几件事吗?”此时,江陵游已经喝光了胡白英给自己的那杯水。
他刚才跟那两个八婆解释了那么久,的确是口渴了。
“是什么事呢?”胡白英对着他眨了眨眼。
他只感觉这眼神好像有哪里不对,像是……
看猎物的眼神?
“王猎户和陈铁匠为什么突然在这里修了房子,这里原先只有白英姐你……”提问刚到一半,江陵游便觉得自己脑袋晕晕的。
浑身也开始乏力……
不好,中迷药了?
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胡白英,他便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屋里的胡白英一笑,起身去一旁拿了一个麻袋,把江陵游套了进去,背起麻袋到了后窗,把麻袋丢出去之后,自己也翻过了窗。
背着麻袋顺着一条小路便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