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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逮捕汉奸种种(3)

戴笠已看出了周佛海的心思,开导说:“周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过问到底。关于周先生在曲线救国方面所做的贡献,委座清楚,我也清楚。当然,委座的身份地位与我远不一样,对周先生的贡献他不便向周围的人说,但我可以大讲特讲。宋子文先生也会为你说话的。我们相处二十多年,周先生对我的为人应该是了解的,我绝不是那种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伪君子。”

“我深深理解戴先生的为人正直!”周佛海颇有点感恩戴德,“生我者父母也,善我者戴先生也!”

“雨农征得委座的同意,让罗君强、丁默邨、杨惺华和马骥良四位,与周先生一道去重庆。”戴笠说,“杨先生是周先生的内弟,其他三位都是周先生肝胆相照的朋友,有他们与你住在一起,生活上不会感到寂寞。”

马骥良原是中央储备银行总务处长,也是周佛海的心腹。能够让这四个人与他一起去重庆躲避一下,他自然高兴。“戴先生想得非常周到。”他说,“这四个人由我通知,还是戴先生直接通知他们?”

“由我通知。”戴笠说,“有些话周先生不便说。请周先生做好准备,明天上午九点动身。坐我的专机去,我陪同周先生去。请告诉夫人放心,过半个月她可以去重庆看望你,甚至还可以在那里住一个时期。”

“好。”周佛海说。“另外,还有件事要告诉周先生。”戴笠说,“参加逮捕汉奸的熊剑东、刘明夏、万里浪、罗梦芗等二十多人也全部被逮捕了。我是先斩后奏,敬请谅解。”“哪里哪里!”周佛海深感大势已去,“这些人不逮捕不足以平民愤。”戴笠走后,周佛海将情况一一告诉杨淑慧。他强作镇静说:“这次去重庆,是蒋先生让我做个时期的休息罢了,你尽管放心。”“我总认为你这一去凶多吉少。”杨淑慧哭将起来。“女人啦,一哭二笑三上吊,真没说错。”周佛海强打起精神说,“不用担心,有戴先生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充其量不让我当宣传部长而已!那也没什么,我重去大学当教授,教经济学我还是吃得开的。别哭了,给我准备几套换洗衣服,还带点烟膏。”

“还准你抽大烟?”杨淑慧抹着眼泪说。周佛海说:“哎呀!我又不是去坐牢。”第二天下午两点,戴笠、贾金南、郑介民与周佛海、罗君强、丁默邨、杨惺华、马骥良同机飞抵重庆。戴笠将周佛海等人安置在磁器口军统办事处之后,就赶忙去向蒋介石报告。

“对周佛海怎么处理,唵,听听社会舆论再说。”蒋介石有几分不安,“我这几年写给周佛海的信件,唵,还有写给汪兆铭的信件,这个这个,雨农你要设法弄回来,唵?”

“雨农照办。”戴笠说。“把该逮捕的汉奸逮捕完毕,唵,你要常去看看周佛海,防止他自杀,唵!”

蒋介石说,“北平和广州的汉奸,这个这个,不好对付,你要讲究方法,唵!”两天后,戴笠带着贾金南飞抵北平,郑介民则去了广州。戴笠到北平后,先去看望了李宗仁,看望了平津地区受降主官,即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然后去北平地区的大汉奸王荫泰家里。

王荫泰青年时代先后留学日本和法国,回国后历任张作霖北京政府外交总长和司法总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与王克敏、王揖唐等人投敌,组织北平临时政府,任实业总长,八个月前接替王揖唐任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他见戴笠登门造访很紧张。“戴先生见到李宗仁先生了吗?有何吩咐?我没有出走的念头,正准备去李宗仁先生处投案自首。”他吓得说话语无伦次。

戴笠说:“孟群兄不请我坐,那我就请你坐。坐,坐下说吧!”他自己首先坐下来,“我特地来看望孟群兄,还没有见到李宗仁先生呢!”“不敢当,不敢当!”王荫泰说,“我是个有罪之人,蒙戴先生前来寒舍看望,实在不敢当。”“是呀!抗战八年,孟群兄一时失足,做了些对不起祖国的事。”戴笠说,“我来看望孟群兄,是想将你的问题和原华北政务委员会诸位先生的问题做政治解决。”“做政治解决?”王荫泰不摸底,“戴先生能否解释几句?”“就是不通过法律审判手段解决诸位的问题。”戴笠说,“适当没收你们一部分财产,以后过避世隐居的逸民生活。”

“我王孟群举双手拥护!”王荫泰兴奋起来,“我五十七岁,也快进入赋闲的岁月了。”他只要保住一条命就是万幸。

“我没时间与原政务委员会诸位先生一一交谈,想请孟群兄向他们发个请帖,把他们邀集在一起喝喝酒,谈谈心,我再与大家见见面。”戴笠说,“不知他们会不会赴约?”

“以我的名义邀请,除在天津的齐燮元、关迪平诸位之外,凡是在北平的都会赴约。”王荫泰主动献策,“最好在请帖上不写明戴先生与他们见面,免得有些人疑神疑鬼,就说我有要事与大家磋商。等他们赴宴之后,我再把问题挑明。”

“同意孟群兄的意见。”戴笠说。

宴会设在兵马胡同一号,这里是原华北政务委员会经济总署督办汪时璟的住宅。晚上八点,前往赴宴的除了王荫泰和汪时璟以外,还有前两任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和王揖唐,原建设总署督办佘晋和,治安总署督办杜锡钧,教育总署督办周作人,工务总署督办唐仰杜,农务总署督办陈曾栻,河北省长荣臻,北平市长刘玉书,华北宪兵司令黄南鹏,苏淮特区行政长官郝鹏,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主席殷汝耕等五十六人。

宴会所备酒菜十分丰盛。等汉奸一一入席,王荫泰起身说:“自从李宗仁和孙连仲两位司令长官进驻北平二十天来,为了避嫌疑,我们没有集中在一起了。今天征得军统局戴笠局长的同意,才敢于把诸位召集来这里。戴先生提出一个令人兴奋的意见,就是我们的问题可以做政治解决,也就是不通过法律审判解决。我在请帖上说有要事磋商,就是指的这件事。戴先生与我约好了,他八点半来与诸位见面,将会对政治解决做具体解释。”他举起酒杯,“我提议,为我们即将获得新生干杯!”

大家欣然起身碰杯,把一杯酒灌下肚去。

绝大多数人信以为真,少数人将信将疑。或因过于兴奋,或因提心吊胆,都对席面上的佳肴美味不感兴趣,大家很少吃喝,一个个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等待戴笠的到来。

八点半,戴笠指挥孙连仲一个团的部队包围了汪时璟的住宅,然后带着八十名士兵和三十名军统北平区特务,来到王荫泰等人聚会的地方。王荫泰起身带头鼓掌表示欢迎,他说:“戴先生说了,我们的问题可以做政治解决,现在请戴先生讲话。”

大家见来了这么多的武装,都有一种不祥之感,而惶惶不安了。

戴笠说:“是的,我与孟群兄说过,想将诸位的问题做政治解决。不过,那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现在情况有变化。因为中央见全国严惩汉奸的呼声一浪高于一浪,不得不取消原来的设想。从现在起,你们都是被捕的人犯,我们将把你们送往北平炮局监狱。这是中央的命令,本人不能做任何主张。”

接着,由贾金南宣布被捕人名单。汉奸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丑态百出。王克敏吓得倒在地上,王荫泰和殷汝耕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王揖唐往桌子底下一钻;两个士兵给佘晋和戴手铐时,闻到一股异味,原来他已吓得尿湿了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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