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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利益抉择

之后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凌心所料,当天晚上,单离语就被狄王的侍卫带走了。

“这所有的一切,我是主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恳请王上念在老臣多年尽心竭力的份上,放过我的孩子,好吗。”单离语垂着脑袋,依然在为我们恳求着。

“单离语,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札木卡大臣到底哪儿得罪你了,竟然要对他下如此毒手!”狄王正襟危坐在绞刑架前,令人望而生畏。

“是老臣一时糊涂,嫉妒王上对札木卡的宠幸,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老臣犯的错老臣一力承担,恳请王上赐死老臣,老臣便感激不尽了。”

“单离语,你这又是何必呢。”札木卡阴阳怪气道,“你放心的去吧,我札木卡向来喜欢以德报怨,你的一双儿女我会照顾一下的。”

“谁要他的照顾!”单潇影轻声骂了一句,握紧了拳头。我死死抓住她气到发抖的拳头,贴着她的耳边悄悄说道:“千万不要逞一时之气,否则你爹就白死了。”单潇影这才稍稍镇静了下来。

狄王下令道:“大臣单离语罪大恶极,恶意谋害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札木卡大臣,本应诛其九族,但念其也是有功之臣,故只追究其一人之责,判其斩立决。至于他的同党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一律贬为庶民。参与刺杀的夏人,全部处死,拿他们的首级为下一次出征祭旗!”

说话间,一旁的侍卫从两侧出来,从人群中将我们一个个的往外抓。一时间,推搡声,打骂声,刀剑声不绝于耳。

札木卡忽然对狄王说道:“还望大王刀下留人,饶了这群夏人的性命!”

“札木卡大臣,他们处心积虑的谋杀你,为何还要替他们辩护?”狄王问道。

“回王上,我这不是在为他们,而是在为狄国着想。此次若是出征,未必是夏国的对手。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用这些人,换些实际可见的好处呢?”

“札木卡大臣的意思是……”

“同意夏国大使的议和请求,并要求夏国每年给我们进贡,我想夏国会答应我们条件的。”

……

在札木卡的劝说下,狄王最终同意了他的想法。

看着札木卡的表现,我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

事发当天……

“大哥,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凌心建议道,“和札木卡握手言和。”

“嗯?”我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凌心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大哥不必感到惊讶,虽然我很札木卡入骨,可我不会因此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如果我们再和札木卡死磕到底,恐怕我们所有人,都逃不过这次无妄之灾。”

“可那札木卡已经知道我们刺杀失败了,他有什么理由不趁此机会将我们赶尽杀绝。况且他三番五次阻挠我们与狄族的议和,我们又怎么让他改变看法。”

“利益。札木卡这样的人,眼里只有利益。”

“四弟,愿闻其详。”

“札木卡已经清理了他最大的敌人,在这之后他会成为狄国的实际掌权者。如果他没有把握战胜我们夏国,那他贸然发动战争对他的权力有害无益,出了差错会让他从权力巅峰掉下去。而答应议和,开启狄夏之间的商贸往来,不仅可以增加财富,而且可以彰显自己的宽宏大量,毕竟生命受到威胁都能为国家着想,在狄王心里,札木卡是一个多么忠心的人啊。”凌心分析道。

我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

“他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不答应,那只是因为他想从我们这里攫取更多的利益。不要虚,底气足一些,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按照凌心的指示去见了札木卡,刚一见面他就将我拿下。“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这回单枪匹马来见我,就是你的新刺杀方式?”

听我说完来意后,他把我从上往下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令我打了个寒噤。“我没听错吧羿大将军,你是来跟我言和的?我命都差点丢在你们手里,你还有什么筹码能让我饶恕你们。”

我很清楚札木卡只是想抬价,所以我倒是直接干脆地问道:“你直接说价吧,对你来说,两国的战争你未必有胜算,说不好还会葬送自己来之不易的权力。而两国和平的好处,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作为为和平做出贡献的重要人物,夏国给你的好处还会少吗?而且并不影响你在狄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札木卡眼神凝重,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心动了。

“听说你们夏国女子生得水灵,各个都是人间尤物,到时候羿兄可得帮我介绍几个啊。”

看着他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强忍住心中的呕吐感答应了他。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不过这对于你札木卡兄来说不是难事。”

“羿兄请讲。”

“我想让你,给顺子和单潇影他们一个官职。我没有别的目的,就想让我的结义兄弟,过得好一些,算是满足一下我的小小私心吧。”

“我为什么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和智商,你觉得他们能撼动你的位置吗?”

“哈哈哈哈哈哈,”札木卡忽然狞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倒是对,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几人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包括即将死掉的单离语。我们之间,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羿兄你说是吧。”

“是的,这非常有可能。”我应道,虽然心里并不这么想。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涉,我确实和札木卡达成了一致,他答应只追究单离语一人的死罪,不伤更多人的性命。能争取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行刑的屠刀已经高高的举起,我蒙住了单潇影的双眼,绝不让她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

“咚!”的一声,单离语斗大的脑袋掉到了地上,胸腔的鲜血喷涌而出。

单潇影终于忍不住蒙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顺子跟着一起大哭了起来。他们都没有睁眼,我强迫他们转过脸去,扶着他们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刑场。

“不管你们有多恨札木卡,碰见他的时候都不能展露出来。我之所以不让你们看你们父亲死去的模样,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掩藏恨意。”我告诫他们道。

“大哥我知道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了。”顺子掩饰眉宇间的戾气,擦着眼泪回道。

“其实你们还有一种选择,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夏国,他札木卡再一手遮天也只是在狄国,去夏国你们就能彻底摆脱他的控制了。而且,你们可以过平静的生活,就像我曾经许诺过你们的一样。”我建议道。

顺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在我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你说的一切就都不可能了。作为狄人,我有我自己的使命,我怎可弃狄族百姓于不顾?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把札木卡这根毒针,从狄国的土地上拔除。到那时,我会和姐姐一起去夏国找你,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单潇影也说道:“身为狄人,我们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况且此时正是狄国的危难时刻,我誓于自己的祖国共存亡。”

看着他们二人的坚持,我也不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默默献上自己的祝福:“你们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们。但在机遇降临的那一天之前,我希望你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它的到来。”

四弟凌心忽然走了过来,往顺子的手上塞了一个锦囊。

“回去之后,按照锦囊里说的做。早晚有一天,你们还是有机会战胜札木卡的。”

“好。”他们二人答道。

我将他们二人拥在怀里,拍了拍他们的后背黯然道:“这才见了这么一会儿,就要分开了啊。我……舍不得你们。”

“大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顺子说道。看着顺子的自信眼神,我点了点头。

我们又进宫见了狄王,和他商讨了和谈之后夏国需要出的贡品数量,不得不说狄国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但我们本就已经相当被动了,也只好勉强答应他们的要求。

就这样,狄夏的和平就被我们谈到了,尽管它会让我们每年贡献出无数的粮食、牛羊、绢布等。两国签下了互不侵犯的条约,虽然这需要让我们付出大量的物资。

“这次对狄国的出使,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来说还算完成了任务吧。”古月总结道,“虽然我们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可如果发生战争,代价岂不是更大吗?想开些。”整个队伍依旧显得沉闷,看来大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太满意。

“凭什么我们要费劲讨好这帮狄人,世上哪有这个道理,战场相遇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队伍中有人喊道。

“这次你们也看到了,狄国那么穷,他们打仗自然是为了掠夺更多的资源,而我们和狄国打仗就显得得不偿失了。这张条约,就算是我们帮他们扶贫了吧。”古月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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