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苏兰叶说了,我已经跟叶芝晨绝交了。但绝交之前,我得给她送顿绝交饭。苏兰叶竟然同意了。我拎着麻婆豆腐到了病床门口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在走廊里哭得及其凄惨地打电话:“怎么办,晨晨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我一个激灵,像一个八卦男那般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那个哭得悲惨无比的女人在电话里说什么十几年前为了挣钱把独生女儿丢给了一个亲戚养,结果亲戚极其坏心肠,收了她的钱却虐待她的女友,小小年纪就每天吃不上饭,饿得很了只能捡剩菜骨头胡乱吃,小小年纪,就把胃吃坏了。说什么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女儿都快没用了。
我偷偷地看那个女人的表情,确实是非常真切的悲伤。这世上同名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吗?
我进了病房,叶芝晨果然在那里,正无聊地玩手机,看她用还打点滴的手使劲按键盘打游戏的那劲头,我确定叶芝晨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呢,她这么生龙活虎的。
叶芝晨呼哧呼哧,一边辣得直喘气一边三下两下干掉了一碗米饭大半份麻婆豆腐,她啦得满面通红满头大汗,她一边擦汗一边拿手机问我:“你坐着干吗?还不走?绝交饭我都吃完了。快走吧。”
我觉得叶芝晨今天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总之我突然想过去拥抱她一下,她太瘦小了,不知道抱起来会不会像小女孩。我摇摇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然后走了。出了门把门掩上的时候,我又看了叶芝晨一眼,她正咬着嘴唇使劲地按手机,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说我也陪她四处找好吃的找了两年,再怎么说,我们一起吃过的饭没有百顿也有八十顿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吃饭了,她居然半点伤感也没有,真是浪费我的感情。
日子忽然快的像风,呼一下,还没来得及看见它的影子,就过去了。我真的就没再和叶芝晨联系过,我是一个忠贞的、听话的男友,我和苏兰叶的关系稳点而温暖,我们甚至在圣诞节的时候说起了毕业以后去哪里的事情。只是偶尔和苏兰叶出去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叶芝晨,她对美食灵敏至极的鼻子,她为了好吃的不管不顾的样子,我们一起吃过的那些纯粹是为了吃饭而吃过的饭。
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竟然,都过去了。
如果不是有一天我在学校饭堂里恰巧听到两个同学提起了叶芝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