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望心”。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可能与不可能两种概念。这两种概念可以随时切换,因为我工作只会是因人而异。有人来庄子求助于我,我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判定这个人是不是该救或者不该救。人说我冷漠无情,高高在上,拥有一身奇术却不普渡众生。
我回答那人:“如我普渡众生,那众生有谁普渡于我?”
我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不是心歪之人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谁能想到,在这副年轻的面容下,其实是一个于常人来说的怪物。
如何说怪?
你见过一个不会死的人吗?
你见过一个骨龄永远十八岁的女人吗?
皮相定格在十八岁,一百年后才会同常人一样慢慢衰老,直至到极限。你以为极限后是死亡重生?
不,我只会慢慢的倒退年轻,一直到十八岁模样。周而复始。
这样的我已经活了两千三百年,在这么长的岁月里,我见识到了朝代更迭,文明从愚昧到先进的变化。我的经历一直到现代社会也从不截断。
我知道我死不了,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在时间的洗涤下,我看淡生死,淡漠人生。但是,人活着,也要有些事情打发无聊。所以,我在南方边陲小镇上弄了座小庄子,庄子在一片稻田间。播种季节,一片绿色;收获季节,一片金黄。
我在岭安住了很多年,时间记不太清了。
但是,我最近收到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来自我多年的好友——灵雀
灵雀告诉我,南方这一带即将发大水,届时一切都将损毁。这场大水自远方高山的峡谷而来,连续降雨终将淹没这里的低洼平原。
这消息,我是不敢不信的。
灵雀是一只原始鸟,由天地而化成,游历人间数载,熟识天地之变。
收到消息后,我连夜收纳完稻田产生的梦息,简单收拾便一路往北躲避灾难。
几千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对天地灾难起了警惕之心。
脑海里的记忆所记得:“汉顺帝建康元年,京师及太原、雁北地震,三郡水涌地裂。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地震陨石,夏双冬雷春调秋荣,陨霜不杀,水旱螟螽,民人饥疾……”
果不其然,半月后,黑云压城,天地如同混合。
南方长江一带及北方黄河一带,暴雨侵袭。
西南高山雨量甚重,大江破堤喷涌,高山雪水于雨水江水遇河而来,汇和冲向低缓地区。洪水所及之处,林倒屋毁,满眼的黄水。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社会也会遭到如此重大的自然灾害,终将在淹没水底之前深深忏悔,懊恼。但是,即便如此,撕心裂肺也回不去之前了。
我在中原以北,在天野山上伫立。
大雨,把万物捶打得了无生机,接近死亡。
雨水敲打住我的灵羽衣,我深切感受到了这次暴雨的恐怖和伤害力。现在。我倒是为山下的百姓感到遗憾。
人力在天底自然之下,其实也是不堪一击的。
我问:“雀儿,你能预测这次灾难何时过去吗?”
灵雀甩了扑在它身上的雨水,尖喙点在我脑袋上:“望心姑姑,雀儿也看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若是人类团结一致共度难关,再大的困难也能度过的。”
雀儿说得不错,经历了那么多次天灾,人们应当逢可以凶化吉,水来土掩。
其实我的离开,不仅是因为雀儿带来的消息。这只算是一个推动力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我做了一个梦。
虽然我善于造梦术,但是自己是从来不会做梦的。
就在一个月前,我梦见了一个地方,梦碎残存的信息告诉我,只要我去了那个地方,关于自己的一切谜底就可以揭开。
我不知这个信息的真假,但借此北上机会也许我可以寻找到真相!
我动了,亲昵的拍了拍灵雀娇小的身子,两眼望着早已被水灌溉住的地面。
“我们该走了。”
灵雀并不受雨水的影响,矫捷的穿梭在雨点之间。它在全面引路,我杵着一根木杖慢慢的翻下山,穿梭泥水潭与丛林,渐渐的消失在烟雨迷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