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杰这一觉睡得很香,宛若秋也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
手机响,把两人催醒。
闻杰:“喂!陈总?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这事我委托给付晓欧了,我没在滨海,行行,我给你催一下,让她尽快办。哎,好,再联系。”
宛若秋:“陈海洋?”
闻杰嗤之以鼻,他熟练地拨一个号码。
闻杰:“晓欧,陈海洋给你打电话,就说我出差啦。哎,好。幸亏当初晓欧提醒我,不然,我得赔个倾家荡产。”
宛若秋:“你没赔,别人赔了,不也一样。”
闻杰:“我总不能大张旗鼓地说人家是骗子吧?也有跟着陈总挣到大钱的,也有倾家荡产报案的,最后还不是不了了知啦。你呀在家待傻啦!”
宛若秋:“是,我傻,我不聪明,我不是你的贤内助。”
宛若秋一脸不高兴。
门开,紫阳跑进来。
闻杰:“儿子。”
宛若秋逗他:“我们都不要你了,你回来干嘛呢?”
于莎莎抱着一个大西瓜进来。
宛若秋接过来:“这么沉?”
于莎莎:“在路口买的。”
紫阳:“妈妈,我要回家住。”
宛若秋:“你和姥姥在家?”
紫阳:“我们都回家。”
宛若秋领着紫阳去洗手间洗脸洗手。
于莎莎:“能下床啦?”
闻杰:“好多了,齐宏呢?”
于莎莎:“忙呗。”
闻杰:“这说明公司效益好。”
宛若秋追着给紫阳擦脸,紫阳嚷嚷着跑到闻杰跟前:“不擦不擦!疼!”
宛若秋:“自己擦干净。哎,你那偏方吃得咋样啦?”
于莎莎:“没什么感觉呀。”
宛若秋:“就当吃饭啦。”
于莎莎笑嘻嘻地:“我也这么想,哎,我现在包饺子那是又快又好。”
宛若秋凑近她耳语:“肚子没动静,却成全你学了一门手艺。”
于莎莎:“紫阳都说我包的饺子好吃。”
宛若秋:“是吗?哪天我也尝尝。”
这一夜,闻杰自己在医院,紫阳要回自己家住。闻杰让宛若秋和紫阳一起回去了。一个人百无聊赖,闻杰就看电视,他喜欢看《世界各地》、《军事观察》等节目。
医生交班查房。
闻杰关小音量。
医生抬起他的脚看了看:“一定要抬高,尽量不要下床活动,累了,抬腿上下活动一下。”
闻杰:“医生,三、四天,能出院吗?”
医生:“周一再说。”
医生一行人走出病房,闻杰拿起手机给付晓欧打电话,电话正在通话中。
闻杰有些失落,他丢下手机,双手垫入脑后,若有所失地想着什么。
宛若秋在天台上浇花。紫阳在身边跑来跑去,看见一只蝴蝶飞来,追着去捉,不小心被地上的玩具车绊倒,膝盖及脚踝部位磕破了,膝盖皮肉外翻,流出殷红的鲜血。
紫阳吓得哇哇大哭,宛若秋丢下喷壶跑过去扶起他。哭声也惊动了宛母,她慌慌张张地跑来,看见哭的稀里哗啦的外孙子,心疼得要命。
宛母:“我的乖耶!你怎么搞的呀?
宛若秋:“我带他去医院。”
紫阳:“我要去爸爸的医院。”
宛若秋抱着紫阳一口气跑下天台,跑出家门,拉开车门,把紫阳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并给他系好安全带。
宛若秋打着手机,急急忙忙地开车驶离院落。
宛若秋:“妈,这事别让闻杰知道。”
紫阳:“我要去爸爸的医院。”
宛若秋:“太远了,就在附近的医院。”
愿望得不到满足,紫阳嚎啕大哭。
宛若秋:“再哭,你的血就流干了,流干了,你人也完蛋了。”
紫阳:“输血了,就能活。”
宛若秋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输血?好吓人啊!”
紫阳:“我不怕。”
宛若秋:“紫阳就是坚强。一会儿处理伤口的时候,你别哭啊?谁哭谁小狗。”
紫阳:“爸爸都没哭,我也不哭。”
宛若秋:“那你刚才怎么哭了?”
紫阳:“我……我疼啊!”
宛若秋听了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拐个弯就到了隆泰医院,医院不大,除了不能做大手术,各科一应俱全。
宛若秋抱着紫阳挂号,找诊室。
医生是个满脸胡子的年轻人,紫阳看见他,立刻有了亲近感。
紫阳:“叔叔,你的胡子比我爸的胡子还长呢!”
医生:“是吗?那你说,我和你爸爸谁长得帅?”
紫阳:“当然是我爸爸啦!”
医生:“你要听话,我清洗伤口,你别乱动,你爸爸会更帅。”
紫阳很干脆地点点头。
宛若秋:“妈妈抱着你,你别看,闭着眼睛。”
医生:“小男子汉,勇敢一点。”
医生说着,夹起酒精棉清创伤口,伤口很深,紫阳疼得狼嚎一样,在宛若秋的怀里挣扎,小腿不停地抖动,影响医生清洗伤口。
医生:“伤口很深,还得缝合。要不局麻?”
宛若秋不同意,她听人说,麻醉伤脑子。
紫阳已经哭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
医生:“让家里再来一个人,这小子劲儿挺大,你自己弄不了他的。”
宛若秋应了一声,抱着紫阳走出外科诊室,她给于莎莎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夫妻俩谁来都行,电话没人接。
宛若秋犹豫了一下,她鬼使神差地给卓伟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她又后悔了,回拨过去,卓伟没接。
事情就这么凑巧,卓伟在西丽区的战友家,距离隆泰医院十多分钟的路程。卓伟接到宛若秋的电话就从战友家出来了。
宛若秋坐立难安,她盼望卓伟快点来,又不希望卓伟来。她暗骂自己缺心眼,不长脑子。卓伟所在的部队营区,距离这里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紫阳的伤口凝固了,更不好清创了,紫阳会更疼的。想到这儿,宛若秋抱着紫阳又进了诊室。
紫阳哭累了,也有些困倦。
宛若秋:“医生,孩子爸爸有事,赶不回来了。要不……”
医生:“试试看吧!”
宛若秋紧紧抱住紫阳,左腿压着紫阳的右腿,医生按住紫阳的左腿,夹起酒精棉刚擦一下,紫阳又鬼哭狼嚎起来。
紫阳:“疼啊!疼啊!爸爸!妈妈,我疼啊!疼……
卓伟闲出租车司机开得慢,他把司机赶到副驾驶,这车让他开得像飞了一样,惊心动魄。幸亏是晚上,交警下班了。
到了隆泰医院门口,司机说了一句玩笑话:“我的车,快散架子了。”
走进医院内,卓伟就听到孩子揪心的哭声,他寻哭声而去。在一楼普外诊室,他看见了宛若秋和孩子。他开门进去,从宛若秋的手上,接过已经哭得满头大汗的紫阳,宛若秋也是满脸潮红,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说来也奇怪,紫阳像只温顺的小猫缩在卓伟的怀里。也许是哭累了,哭声虚弱无力。但是,小腿仍然有劲,乱蹬乱刨。卓伟一手抱着紫阳,一手协助医生按住紫阳的腿。血已成血痂,不好清创。
宛若秋的手机响了,是宛母打来的。
宛若秋:“妈,没事,一会儿就回去了。”
有卓伟的帮助,医生清创起来很快。
卓伟:“谁说疼啊?闭上眼睛,想像自己骑着骏马在大草原上奔跑,喜欢海豚吗?在大海里和海豚一起游泳,看谁游得快?你上幼儿园了吧?有没有小女孩喜欢你呀?如果她们知道了你是个熊货,一点都不坚强,她们会笑话你的,男孩子也笑话你,你怎么办?所以,咱不哭,你去幼儿园,小朋友看见你受伤了,一定会问你,哎!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叔叔。”
紫阳:“我叫紫阳。”
卓伟:“小朋友问你,哎!紫阳,你的腿怎么了?你说我跌倒了,还缝针了呢!我都没哭。哇塞!小朋友都会惊讶的,也佩服你。”
紫阳一直咬牙坚持,腿在抖:“小朋友不相信咋办呢?”
卓伟:“医生,一会儿给我们一个勋章。”
医生:“勋章?”
医生正好包扎完伤口。
卓伟拿起医生的印章,在紫阳的包扎处盖上下鲜红的印章。
医生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卓伟:“光荣的印章,勇敢的象征。疼不?”
紫阳摇头,张手让宛若秋抱。
宛若秋:“谢谢你。”
卓伟:“走吧!婶该着急了!”
医生:“别急,还要打破伤风抗毒素。”
两人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