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沉默,黎阳立马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来看我。”
杨瑞笑了笑,“伤得这样重,请您务必好好休息。”
“没有摔坏骨头,但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我想请假几天,你看行吗?”
南宫锦忙得很,根本没时间管这些小事情,杨瑞点头就行了。
“当然,请您务必养好身体。”杨瑞心里想,这下糟糕了,老板娘摔成这样,明天公司员工要倒霉了。
翌日。
杨瑞一大早就跑去公司,昨晚打锦少的电话打不通,他只能在公司来等了。
好不容易等到南宫锦到来,他忙不迭的跟着进了办公室,“锦少,二小姐摔伤很严重,住院了。”
南宫锦面无表情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杨瑞,“你去一趟医院,让她把字签了。”
杨瑞一看是离婚协议,顿时愣住了。
立马明白昨晚出大事了,而他一向眼观八方,居然漏掉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还怎么做锦少的秘书?
同时,他又推论,一定是消息被封锁了,公司这么安静,显然是大家都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南宫锦抬眸问。
“没有了。”杨瑞转身出去了,感觉手中的这份文件分量堪比泰山。
一大早,黎阳还在睡梦中,便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她以为是谭瑶瑶,也没注意自己的仪表,躺在被窝里没有动。
直到杨瑞站在她面前,她才彻底清醒,“杨秘书,你怎么来了?”
杨瑞想着公文包里的文件,心情很惆怅,“二小姐,我是奉命而来。”他神色严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黎阳非常聪明,立马就猜到有事,“南宫锦让你来和我谈离婚的事情?”
杨瑞没料到黎阳看穿了他的行为,他有一种欺负人家小女孩的感觉,很狼狈道:“是的。这是离婚协议请你看一下。”
黎阳看着那份离婚协议许久没伸手去接,但是她还是接过来了。
她看得见自己的手在抖,心也在斗。
这一天终于来了,锦要和自己离婚!
她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展现给别人看,垂眸认真的看文件。
内容不多,因为婚内没有共同财产,就不存在财产分割,有的只是他给予的。
就是他们结婚的那个房子,归她。
就几行字,她看了很久,仿佛不理解上面的意思一般,反复阅读。
“杨秘书,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她不想签字,死也不想签。
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锦少说给你一周时间考虑。”杨瑞公事公办的说。
“好,你回去帮我带个东西给锦,可以吗?”她想要做最后的挽留,若是不努力,她回后悔终身。
“当然可以。”杨瑞很好奇,黎阳准备用什么来挽救婚姻。
黎阳想要坐起来,一动,痛的脸蛋都皱在了一起。
杨瑞这才意识到黎阳伤的很严重,急忙过去扶着她,“二小姐,你千万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没事,麻烦你扶我起来。”黎阳歉意的笑了笑。
杨瑞立马弯腰扶黎阳,发现黎阳自己根本就起不来,于是,便将她抱起来。
两人靠的很近,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体香,仿佛处,子的味道!身子软如云,叫他都有些心猿意马。
这一瞬间,他立马明白为何锦少忘不了黎阳了。
才学兼备,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共存,哪个男人抵抗得了。
男人是感官动物,很多时候对女人的感觉和爱情无关。
但是这种感觉久了,就会变成习惯,习惯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可怕得自己都无法控制。
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但绝对会娶一个感觉对了的人。
女人因爱而姓,男人因姓而爱,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黎阳好不容易坐起来了,疼的一头冷汗,她不能动,只能麻烦杨瑞,“请你给我一支笔好吗?”
杨瑞将自己西服口袋里的金笔交给了黎阳。
黎阳拿起离婚协议,执笔就在那上面写下了几行漂亮的过分的字。
然后交给了杨瑞,“谢谢你了。”
杨瑞将离婚协议收起来,突然明白了黎阳那些无奈那些苦楚,那些惆怅的眼神……
她就像是一首诗、一首歌、一本书,让人想要靠近,想要理解,想要拥有。
“锦少会明白你的心意的。”至少,他明白了。
黎阳苦笑,“你知道吗?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去明白。”
她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暗忖:“锦,我真的努力了,别和我离婚。”
杨瑞回到南宫集团,不止带了黎阳送回去的离婚协议,还有一份黎阳的病历。
他将两样东西一起放在南宫锦的办公桌上。
南宫锦在敲电脑,很忙没时间看,杨瑞便出去了,不置一词。
南宫锦感觉奇怪,一大早还劝说他的杨瑞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一看。
顿时愣住了。
黎阳没有签字,在离婚协议下面写了一首词。
是元代管道昇的《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槨。
南宫锦一遍一遍的读……
一个小时后,他拿着离婚协议走出了办公室。
杨瑞便瞧见他走向了碎纸机,将那张纸放了进去。
他松了一口气,知道今天他们或许不用加班了!
同时佩服黎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用管道昇挽回老公的办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样有力的文字回击,一下子打中了锦少的心!
黎阳在医院休养,寝食难安。
离婚协议被杨瑞带回去后石沉大海,不但他没消息,南宫锦也没消息。
下班赶来照顾的谭瑶瑶急坏了,“师姐,你这样不吃不喝伤没养好,身体先垮了。”
她已经知道锦少要和师姐离婚,心里替黎阳憋屈。
“我哪里吃得下。”黎阳只有一声叹息。
“锦少太过分了,居然为了穆槿那个心机女和你离婚,他简直就是是非不分的昏君。”谭瑶瑶气愤的大声骂道。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进门的除了谭瑶瑶口中的昏君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