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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消逝

大雨滂沱,校园门口被雨水淹没。公交车无法通行。于是我下了车,独自走向校园。

记得一年前,也是这样的一场雨,妈妈带我踏进这所学校。伞根本抵挡不了暴雨的袭击,雨水浸湿了我的衣服,一阵寒意袭来。我缓缓地走向大门,雨水淹没了路口,我只好走向另一个校门。学校每逢大雨,总是会被淹没。想起应届有一年大雨连下好几天。同学间半开玩笑地说:中加现在成了游泳池,里面都能养鱼了。哈哈哈。当时当作的笑话如今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学校雨天的路有多难走。

终于走进了校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我开始回想起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放学后慌张奔向浴室的我,操场上孤身看风景的我,晨起匆忙赶向赶向教室的我……是了,这些渺小的我就是这样构成我完整的复读生涯,而如今,终于走向了时间的尽头。看着这些熟悉的画面,我的心里竟会那样平静,仿佛我只是这里的客人,转身即将离开。想起老师说:签了一年的合同,还真当自己是中加的学生了?我冷漠地向前走,从天道酬勤到录取通知书大厅,这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雨水淹没了我的小腿。浑浊的水流阻挡着我前进的步伐。一如我这一年求学生涯的路途。艰难、费力、沉重。

趟着浑浊的雨水,伞早已被风刮得撑不起来,带着一阵寒意,我走向了大厅。

"报告。"我敲了敲门。

"请进。"老师抬头看向了我,很冷地继续忙她手中的事。

"拿通知书。"我低头说道。

"哪所学校?"很娴熟的语气。

"马鞍山师专。"我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嘴角轻微上扬。"

"哦哦在这,今天才到的。"老师将通知书从架子上取下来,递到我的手中。

"签字。"就在那一霎那间,我抬头看了老师,一年前,也是这个眼神。我记得。

那天妈妈急迫地带着我询问复读的信息。在交钱的一瞬间,妈妈小心翼翼地数着手中的钱,而也是这个老师眼睛上翻轻蔑地看了妈妈一眼继续登记手中的表格。而也是那个时候我告诉我自己:不要辜负这一年。因为那是妈妈借来的钱,她用她的小心翼翼换来这个学校的不屑一顾。是啊,来这个学校读书的人非富即贵,我没有显赫的家世,真的是有莫大的勇气走进这儿的大门,而我心底里知道,这份勇敢,是妈妈给我的。

签完字,领完档案。走出校园大门的那一刻,我凝望这所校园。仿佛我在学校提出退学妈妈哭着让我坚持,晚自习班主任严厉地问我妈妈送来的同学的快递中有没有违禁品,得了水痘妈妈接我回家,数学考了倒数妈妈问我要不要补课……这些场景历历在目却消逝在雨中。像是一场电影的落幕,离开时总会有那么一丝不舍。这份不舍,是对我的青春,对我的热爱,对我奋斗过的全部。此刻,将记忆封存。希望它们从此沉睡,不再醒来。我的梦想终究是幻灭了。

自己选择的路从来没有也不该有后悔的余地。心酸的,悔恨的,我都接受了。带走对这里最后一丝心灰意冷,我消逝在雨中,只希望走好接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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