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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古巴华工事务各节》申呈

陈委员(兰彬)、马税司(福臣)、吴税司(秉文)同治十三年九月十一日(1874年10月20日)

为查明申复事:1873年11月29日(同治十二年十月初十日)接奉札开:所有日国古巴夏湾拿招工应行查办事件,本衙门现派选带学生出洋委员主事陈兰彬前往查办,并派江汉关税务司马福臣、天津关税务司吴秉文随同该员前往。于1873年9月21日(同治十二年七月三十日)具奏。奉旨:依议。钦此。该主事俟马福臣、吴秉文到美国后,即挈同前赴日国确切访查,详晰声复,以凭核办等因。奉此。当于12月1日(十月十二日)先将遵办缘由具文申复在案。

1874年2月12日(同治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税务司秉文到来美国,2月19日(同治十三年正月初三日)司员兰彬一同起程,于3月17日(正月二十九日)抵日国所属之古巴夏湾拿城,与税务司福臣同寓。3月19日(二月初二日)见古巴将军及夏湾拿知府、局绅后,陆续见英、法、俄、美、德及瑞、丹、和、澳、比、义各国领事。3月20日(二月初三日)查衣巴呢司卖人行,3月21日(初四日)查夏湾拿城工所,22日(初五日)复查卖人行,23日(初六日)至28日(十一日)等日复查工所,30日(十三日)、31日(十四日)、4月1日(十五日)等日查夏湾拿城官监,4月3日(十七日)、4日(十八日)查那司格里亚司糖寮。4月8日(二十二日)抵马当萨司城,连日查工所、官监,并所属三格阿也打罗糖寮、敢勒写别司恩糖寮、雅么里亚糖寮。4月14日(二十八日)过格颠剌司城,连日查工所、官监,并查所属夜司必朗萨糖寮、聂吉里婀糖寮、三安多里婀糖寮。4月16日(三月初一日)到查西马虏聂些埠,4月18日(初三日)过科垄城,连日查工所、官监,并查所属日斯巴里亚糖寮、夫厄虏厄古巴糖寮。4月21日(初六日)过萨故阿城,连日查工所、官监,并查所属三打安那糖寮、三打意萨播拉糖寮、格必多里婀糖寮。4月24日(初九日)过先辉过司城,连日查工所、官监,并查所属茹阿泥打糖寮、敢得拉里亚糖寮。4月28日(十三日)抵故阿那海城,查工所、官监,4月30日(十五日)由三安多里婀埠回夏湾拿,5月2日(十七日)抵故阿那八过阿城,即日查所属三打格阿打里那糖寮、聂各拉糖房。以上所到各城,除客寓、道途随时查访外,至抽查工所、官监,均由地方官约定时日,其所属之糖寮等亦由地方官预先订允,才能前往抽查所有华工情形。

司员兰彬同税司福臣、秉文等面加讯问,据各华工禀,由中国被拐骗来者十居八九,上船数月打伤、自尽死亡已不止十分之一。迨装到夏湾拿发卖为奴,其买在人家铺店者无几,业经受虐。至买入糖寮者,人数较众,尤为凌虐不堪。其工作过重,其饮食过薄,其作工时刻过多,其被棍撞、鞭拷、锁闸等诸般荼毒又最甚。递年各处打死、伤死、缢死、刎死、服毒死、投水死、投糖锅死者累累不绝。现时折手、坏脚、瞎目、烂头、落牙、缺耳、皮开肉裂,指请验伤者,已复不少。凌虐实迹,人所共见。况工满合同年限之后,工主多不给满工凭据,仍勒令再作数年或十数年,依然照常受虐,倘不肯允,即送工所锁押修路,并无工银,与官监人犯一律,务使华工必由工所出雇与商人立新合同,俟其满日复送工所,如此者至再至三。各华工不但不得回国,并不得自行觅工。且自咸丰十一年二月后来者概不发满工执照,人人可以拘拿,即旧有执照之华工,无论在途在室,巡役等随时搜验,常被将执照收毁,送入工所,受虐更属无穷。

窃计自1874年3月17日(正月二十九日)到古巴,至5月8日(三月二十三日)出港,所见华工等大抵受苦之人,所闻大抵诉苦之语,司员及税司等皆共见共闻,计共录得口供一千一百七十六纸,又收得一千六百六十五名口禀帖八十五张,互译华洋文汇呈鉴核。

再,去年十二月奉到函开饬查各节五十一条,现在逐条查明,据实登答,并英总领事及古巴局递年装来华工数目清单各一份,古巴局章程一份,古巴商人给船主章程一份,新旧合同式样八张,又古巴局交来人数各条,一并译誊附文申送备案。

所有司员等前赴古巴查访华工被拐为奴确受凌虐各情形,理合据实,备文申复,伏乞察核施行。须至申呈者。

陈翰笙主编:《华工出国史料汇编》第1辑,第2册,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579-5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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