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面对锦画,他心中有无限的歉意,可终究也只能给她这样一个结果。
颤颤巍巍走到夏侯宸的面前,锦画的手突然挥出,就在快要落下的瞬间,夏侯宸微微闭上眼睛。
可只听到清脆的巴掌声,脸上却没有任何感觉,待众人一声惊呼,他才看到七七早已挡在他身前,坦然面对锦画的怒气。
“七七,你怎么?”
锦画顿时一僵,摇着头后退几步,“你这算什么?替他还账吗?就这一巴掌,你以为能还得清吗?”
“为什么还不清?”波澜不惊的眼神里,满是冷意,使劲握着夏侯宸的手没有一丝放松。
“哈哈——这样就能抵得了我二十多年受得苦?”
“那宸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这二十多年他受得又是什么苦?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被人夺走,还要做别人的替身,他所失去的远比你要多得多。这还不够吗?难不成你们夏侯家的人要折磨他一辈子?”
夏侯宸愣住,听着七七的话,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本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她的手握得更紧。
“你……知道了?”猛地抬眼看向夏侯宸,却看不到任何赞同的回应,锦画顿时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人也晕晕乎乎地不知所措起来。
众人无语,虽然不明白他们的话中究竟是何含义,却还是安静地听着他们继续说下去。
“不……不可能……你绝不可能知道!”
锦画讶异地看着她,手脚顿时全都冰冷不已,环视着周围漠然的眼神,突然觉得好像在噩梦中一样。
“你以为瑄王死了,华太妃死了,这世界上就没人知道真相了吗?”侧脸转向一旁,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喃喃低语,“若真是如此,她就不会隐忍二十几年,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活到今天。”
“什……什么……”锦画不安地看着七七,只见那半扇门板突然被推开,一个清雅俊朗的少年扶着一个华发少妇,历经二十多年的折磨,她早已没了倾国倾城的姿色,如今唯在的就是对自己骨肉的一份挂念。
“七七……”看到那个老妇,夏侯宸的嘴角微微抽动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七七竟然会让傅清带着她来……
“如夫人……”
七七走上前拉过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怜惜的神情。许久,看到那少妇抬眸微笑,这才莞尔露出笑容。
“娘……”
“七七……”众人越看越是纳闷,颜蝶儿更是看得糊涂,听到七七叫着娘,可面对的却是那个华发妇人。
夏侯宸的母亲不是早就去世了吗?从哪里又冒出这个人?
那妇人看起来有些激动,直直地盯着夏侯宸的方向,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将他拥在怀里。
“我的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娘……”
夏侯宸亦是激动不已,看到傅清将她照顾地极为妥当,微微点头一笑。
“多谢!”大恩不言谢,当初他把如夫人交给傅清照料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若是有朝一日夏侯府遭了殃,至少还有傅清保护她的安危。
“举手之劳。”傅清闻言抬起头看了看他,不自然地应道。
七七何时知道的?他不明白,总是对她的出其不意感到震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七莞尔,并不吱声。看着那笑容,夏侯宸顿时有些泄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锦画看到他们之间的默契,刺入心间似的疼。煞白的脸颊上隐隐闪烁着寒光,手指紧攥在一起,关节已然泛白。
“宸,为了她,你打算连父亲都背叛吗?”
“父亲?是宸的父亲还是你的父亲?”七七平静地看着锦画,抬眸看向夏侯宸的侧脸。
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怔愣的众人似乎没有弄明白七七究竟在说什么,可是如夫人听到这话反倒显得很是激动,泪光闪烁在眼眶里。
七七的话等于是将夏侯宸的身世公之于众,虽然他极力表现得很平静,可是显而易见的伤痛流露在脸上,深深皱起的眉宇,蹙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为了你们夏侯家的颜面,你最好马上从这里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不是她心狠,实在是为了夏侯宸不得不出此下策。
明明被夏侯家的人利用地体无完肤,还要想尽办法维护夏侯家的利益,这世间也唯有他这么傻。
夏侯宸闭了眼,掩饰了眸中暗藏的痛苦,抓着七七的手更是使劲,空气中的沉寂几欲让人窒息,却偏偏他还是由着她的性子说下去,也许潜意识里确实想借着她的话让自己的情绪发泄一下。
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七七淡然一笑,将如夫人扶上了家主的位置,恭恭敬敬地端起一杯热茶递上前,“七七见过娘亲。”
如夫人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宸儿有你陪着,我便放心了。”
她含笑坐在那里,望着夏侯宸的方向,面色虽然苍白可依然没有褪去慈母的风韵,缓缓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红色玉珠串,放在桌子的正中间。
将七七拉到桌前,和蔼地说道:“七七,这是宸的爹在他出征前留给我的信物,如今宸儿成亲之日,我也希望他能亲眼看着。”
“这……”七七看到那串珠链和华太妃曾经交给她的那串很是相似,怔怔不语。
“宸儿……”
“娘。”夏侯宸走过来,看着如夫人应道,“这是……”
“这就是段家的家传之宝,血玉……”
众人咋舌,就连锦画也不可置信地瞪着桌子上的珠链,好似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难道,他们都被骗了吗?华太妃手中的“血玉”是假的吗?
不!不可能!
“宸儿……你是你父皇心中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有了这血玉,就可以证明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