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着杜幻灵消失在走廊地尽头时,冰绝目光凛冽的扫向走廊对面的屋顶上,嘲弄道:“情深缘浅,何必执着?青歌!还不出来?在那儿蹲着脚不酸么?”
冰绝的话一落,屋檐之上立刻伫立着一个黑衣人,此人手中握着紫玉剑,一张阴柔绝美的容颜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他轻笑一声,纵身一跃,轻然的身姿在空中划下一道炫丽优美的弧线,眨眼间,黑衣人不偏不移的落在冰绝的身前。
冰绝目光睨着黑衣人严肃认真的脸孔,讥笑道:“青歌,你这么快就感应到了凤灵珠的下落,想必你没有疏于修行,法力似乎又提升不少,只是你的动作似乎快了些,这么快就赶到了边关。”
微眯着双眼,只是沉默的看着冰绝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差不多有大半年没有见他,似乎眼前的人有些不同,那双常年浸泡在冰水里的眸子此刻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忧虚。
青歌锐利的双眸掠过淡淡惊讶时,冰绝反倒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怀胸抱着剑,挺直背,又道:“你来此的目的是保护她是么?可是,你不怕情难自控?”
一直沉默不语的青歌面色一怔,自嘲一笑道:“保护她是我的使命,而且,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一众妖孽?”
青歌话一落,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脚踏着风如踩青云般跃上屋檐,他现身只是想让冰绝知道他的来意,而现在他的离开,只是不想让杜幻灵知道他守在她的身边,不过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要与她面对面。
望着消失的身影,冰绝喃喃道:“情为何物?”
与此同时,跟在一名丫鬟身后走着的杜幻灵非常佩服冰绝,这家伙居然请求陈将军安置他们住在楚夜的院子里,她住南厢房,冰绝住北厢房,这明显是为了保护楚夜安排的布局。
在南厢房坐了会儿,感觉脸上非常的干,当手触着右脸上干裂的皮肤,一时才想起,为何楚夜在看见她时没有认出她来,想必脸上一大块血迹把她的容貌遮了大半了,难怪方才领她进房间的丫鬟看她的目光显得非常的惊愕。
在洗脸时,杜幻灵特意在如镜的水面上瞅着自己的右脸,只见脸上有两块铜钱般大小的血迹重叠在皮肤上,好似两颗大大的红痣一样,杜幻灵觉得这两滴血渍巴在脸上太夸张了,当时,她记得明明抹了一些去,为何还有两块这么大的血块?
沙场上血如雨,这血雨是不是下得也太夸张了些?
发现脸庞周围也有薄如纸的血迹抹在上面,颈部上也有些,此刻,在血渍之下已经找不到细白的肤色。
杜幻灵凝着水中狼狈的自己,不禁冷笑了一声,伸手用水擦洗着脸庞,只见一盆清澈的水顷刻染上一片晕红。
下齐云山时,她只带了两套修行穿的素色长裙,淋浴完后,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头发才擦了半干,便急着梳起在头顶上的部分长发,用黑纱绾起玄天髻,剩下如瀑的长发披在肩上,把耳际旁的两缕青丝垂在衣襟前。
这种发髻非常的简单,杜幻灵扎了两次后便熟能生巧,梳洗完后,在铜镜前照了照自己未施脂粉的绝色容颜,不禁发了一下呆,为自己有着这样倾城的容颜感到即幸运,又惋惜。
此时,天色暗下,夜色如幕。
觉得呆在屋里有些闷,杜幻灵便出到院子,坐在廊上,身子朝着院中央,两手撑在横栏上,仰首看着天上的繁星,两只脚在空中悬挂着晃来晃去,白色的衣摆随着她脚下的晃动飘扬起来,在昏暗的夜色下弥漫开淡淡的雾气。
她的坐姿十分不雅,懒散的样子在别人眼里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然而,她悠然轻松的模样,那脱尘如云的倩影,却吸引着守在楚夜寝室外两名侍卫痴恋的目光,他们心中不禁暗想,难道眼前救下他们王爷的侠女是位仙子么?
月华如水,佳人如仙。
看得寝室外的两名士兵差点儿流下口水,冰绝在靠近楚夜的房门时,正好看到这俩人痴迷的模样,好奇之下,把目光顺着他们的视线一走,便看到坐上回廊上那抹如云的身影。
只见垂洒在杜幻灵身上的月光如轻沙般柔亮,轻轻拂在她脸上的月光泛着朦朦的光芒,好似从她的皮肤散发出来似的。
她全身被月光笼罩着,恍然看去,她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迷失在一片寂然的夜幕中,孤独的在夜色中寻找着方向。
冰绝目光收回,又往另一处的屋檐看去,当看到一道银光闪过时,忍不住轻咳一声,把他身前的两名侍卫吓了一跳。
两名侍卫以为会看到冰绝调侃的眼神,却未料,他们看见冰绝的目光往北厢房的屋檐移去,他们疑惑之下也看向屋檐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苍茫的夜色。
正欣赏着月色的杜幻灵,心中突然掠过一丝莫名的心酸,正要收回目光,却意外的看到一道银光从屋檐而过,她暗叫不妙,难道是夺凤灵珠的妖孽?
感觉气息不邪也不正,又有些熟悉,她轻笑一声,从横栏上轻然的落地时,只一瞬,她如烟的身姿凌空而飘,正飞向北厢房的屋顶上,余光正好看到冰绝正在微微的摇着头。
杜幻灵不由得心中闪过疑问,难道冰绝没有感应到这个隐藏在屋檐之上的人么?
当落在屋檐上,杜幻灵警戒的扫了一眼,见没有一个人影,杜幻灵蹙起眉头,俯看着冰绝的方向,大声道:“冰绝!你在那儿发什么愣?难道你没有感应到有人么?你不怕这是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