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才过去三四年吧,章庭陌又要奔赴疆场了。可见这几年,边境也不安稳。可能是要变天了啊。
章府上下都乱作一团了。章庭陌放心不下自家的小姑娘,现在大夫人要怀着孕,要是除了什么差错,这小姑娘离了自己肯定不好应对。
安顿好自己的行李,安慰好泠鸢,已经夜半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洛熙的院子,想再看看她,顺便留几个暗卫悄悄保护她。没成想,自己的姑娘,正在坐在月光下,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好像在憧憬着什么。她睫毛扑闪扑闪的,还是个孩童般的模样。
章庭陌没打扰她,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了。小姑娘的香软甜糯扑面而来,他贪恋着她的温度。
“明天要出发了?”她开口了。
“嗯。”
“几时回来?”
“说不准。”
她突然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你真好看。”她说。
今晚她有些反常,是啊,在那样的小姑娘眼里,战场得是多么危险的地方。他一走,她又得像那年在茴仙馆一样,等他回来。甚至都不晓得,等到何时。
她的眼里泛出了晶莹的泪光,在月光的映衬下,他看的心都要碎了。刚想伸手给她擦拭,她却转过头去。略带哽咽地说,“我想我最好看的样子在你脑海里,你在战场上要是能想起我来,一定别是现在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那就别哭了。”他说,“我又不是要死了,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嗯。”
那晚她抱他抱得很紧很紧,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像只有这样,她才真切地能感受到眼前的男子,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一路平安。我等你。”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次日,章庭陌出征了。还是那一身戎衣,那浩浩荡荡的阵仗,风光无限。她是在这样的场面里爱上他的,如今却不想让他再去了。
章庭陌走了,洛熙在府里和个隐形人没两样。主母待她还不错,没有克扣什么用度。她和章念安的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快活。想来,章庭生好像也许久没来骚扰过她了。
大夫人厢房。
“郎中说,我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
“嫂子啊,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啊。咱们各得其利嘛。”
“可..这终究是我的孩子啊。”
“我想,他应该很愿意为你出这份力。”
说话的二人正是章庭生和泠鸢。
他们正筹划着,把泠鸢的孩子当作筹码陷害洛熙。自此,没人和泠鸢强夫君,章庭生的风流之心也能得以满足。
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泠鸢的脸逐渐变得阴历狠毒起来。
抱歉了,我的孩子。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章庭生哪里给她整来的药,硬生生地让活不过月余的孩子,养到了六个月大小。他让泠鸢安心,说这样安全,好天衣无缝地嫁祸给洛熙。泠鸢也是个没脑子的,竟也丝毫不怀疑。
洛熙近日的生活还算安稳,偶尔收到章庭陌打胜仗的信笺。打心底的为他感到欣喜自豪,可她总觉得,这样顺利的离奇,近来有事要发生了。
某日午后。
“啊——”泠鸢的厢房里发出一阵骇人的尖叫,“见..见红了!”她慌忙地扯着身旁丫鬟的衣袖,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流产即使是有心理准备的,还是慌了神。身旁的丫鬟愣了半晌,看着地上的血双腿不禁打起了哆嗦,还是泠鸢回过神来大喊了一声,“快!快去请郎中啊!”
又是好半晌,郎中才匆匆赶来。泠鸢已经在床上快昏过去了,汗珠浸透了他的发丝,脸色看上去越发地苍白了。
“这,这.....”郎中前去看了泠鸢的情况不禁心里发毛。“这死胎竟在娘娘腹中已有月余,这是.......如今老夫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已经入秋了,枝头的树叶片片凋落,风刮过,一副残败的景象。郎中一直在厢房里没有出来,丫鬟们不停地烧水,换水。好像那一点点希望也渐渐被夕阳给吞噬了。
“请求大人恕罪。老夫无能,大小都没能保住。鄙人斗胆直言,这郡主恐是遭奸人所害啊。节哀。”
听了这话,章庭陌的父亲也没再为难他。放他走了。
“召集全府的人去前厅,我们必须给儿媳一个交代!一个人都不能少咯!”
章庭生听到消息后,早早地来到了前厅。往椅子上一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摆着他是在等着洛熙自投罗网呢,可是如今没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下手害死了泠鸢。
可是洛熙迟迟没来,章庭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派小厮去寻她。
“不好了!洛熙姑娘不见了!倒在洛熙姑娘院儿里的,是章庭陌的暗卫!”
“章庭陌的暗卫倒了?”
“这是被何人劫走了啊?”
主母听见这话,尚存有一丝理智。她问道,“章念安呢?她也是咱们章家的孙子!”
“小少爷他......也不见了。”
这下章府是彻底乱了,章庭陌不在,泠鸢难产而亡,洛熙和章念安离奇失踪。偌大的章府除了下人,就剩下了主父,主母,章庭生这三个人。
章庭生此时还皱着眉头在想,自己精心布好的局,怎么到这儿出了差错。人算不如天算啊。
“先把泠鸢的后事安顿好吧。想想皇上那儿怎么交代,否则能留给我们的就是满门抄斩了。”
这话一说,全府上下的人都慌了神,下人们议论纷纷,甚至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章念安此时在茴仙馆里头,楠麓给他安排了间隐秘的厢房。他瞧见有一群黑衣人来劫走了洛熙,敌人来势汹汹,父亲留下的那几个暗卫根本挡不住。想着额娘不在,这章府肯定是不安全的,才躲到这茴仙馆里来。毕竟他在很小的时候还是楠麓照顾他的,这他还有点印象。幸好是逃出来了,让他逃过了一劫。
而洛熙呢,她是被边疆的游牧民族给劫走了。章庭陌在边疆屡屡打胜仗,让他们的可汗节节败退。得知长安城的眼线听说了,章庭陌酷爱这个小妾室。就想着抓个人质,好和章庭陌谈条件。
次日,所有在将军府的人,上到主父,下到柴房的仆人都被皇帝请去皇宫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