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飒春风还在楼下粉店嗦着粉，火辣辣的螺蛳粉还没嗦两口，口袋里的电话开始嗡嗡地震动。
咽下了嘴里的一口粉，按通了电话。
“嗯，是我”
电话那头是千霖。
“老大，郑局来了，要找你……”
“靠！”飒春风被烫了一嘴巴，索性放下了筷条，“老板娘，买单！”
昨晚是原淳送她回家的，她的车放在了队里没开回去。
今天她只能打车上班。
上了高架桥，突然就被堵着不动了，的士司机是个30出头的年轻师傅，嘴里嘀咕着，“又有车祸了。”
飒春分在后座摁着手机发短信。
“老大，还没到啊？”
“堵车。”
“……”
刚过五分钟。
“老大，哪儿了？”
“还在原地呢。”
“……”
十分钟后。
“动了吗？”
“没，好像前面有车祸都给堵了。”
“我靠，这么巧！”
“怎么了？”
“老虎在发威，急需灭火员。”后面还带着一个流汗的小人咬手指怕怕的小表情。
飒春风笑。
相对于蒋局，郑局还是好对付的。
“让你昨晚这么威风，被曾队告状了？被郑局吊打了？”飒春风回了一条。
千霖发了一个呜呜哭的老委屈的小表情。“老大，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南洲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内。
市局来的郑副局长在训话。
“我们是一支纪律部队，有组织有纪律，要严以律己我们的工作才会出成绩，业务水平才能提高。不是打打嘴炮，互相逞凶，暗地里较劲就能称王称霸！”
在场罚站的曾严一、石磊、千霖都在。大家都头低低，默不作声。
“知不知道，昨晚一知道你们支队鸡飞狗跳的破事，蒋局大发雷霆。立即召开了临时会议商讨对你们的纪律处分！昨晚你们副支队长飒春风连夜抢在被市局下文件前就赶到了局里。硬拦着蒋局没给他签那份通报文件。被蒋局当众臭骂一顿。你以为今天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下次支队大会上上台做个人检讨是局里对你们网开一面？那是因为你们副支队长主动揽了所有主要责任，被局里记了一次行政大过！这记雷她一个人给你们扛了一大半，都记着她一点好吧。”郑局语重心长。
“严一，作为支队大队长，老刑警了。心胸要开阔点。你的脾气我是懂的，你能力强，有领导力，是这个支队的老人了。队里很多同志都听你的，也愿意跟着你干，这些氛围都很好。但是对于新来的同志也要给予同样的关心和爱护，特别是年轻的领导和同志。这里我就不一一点名了，你心里有数。多说你个牛脾气又该上来了。作为一个纪律部队，服从是不用说的，既然局里有这样的安排就肯定会有他的道理。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要私下搞那些没用的一套套的。同志间要团结要友爱！”
“郑局批评的是！说了这么多，怎么也没有人给您倒杯茶呢。”说话间飒春风进了办公室。笑口盈盈的。
“千霖，赶紧去倒杯茶给郑局。”飒春风看着千霖使眼色。
“哦哦，这就去。”千霖马上会意的往门口溜。
“啊，刚才我过来，鉴证的黄姐说有那个废弃工厂案件的一些证据有了结果，正找曾队你们呢，要不你们也先去看看吧。”飒春风说话的主语是曾严一，但眼睛却望着正坐在她位置上的郑局。
郑局怎么可能不懂她的意思，无奈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人都走了，飒春风一屁股坐在办公桌的一角。
“老领导，不是说好不说出来嘛？”
“这是你蒋局长授意的，有问题你找他。”郑光荣站起来，戴好了警帽。
“好了，不跟你扯皮了，老蒋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昨晚见蒋局除了被狠批了一顿，可一句好话都没说。飒春风心里毛毛的。
“废弃工厂那个案件涉及到那边，这个案件你要参加，而且要主管！”郑光荣严肃的说。
飒春风对这个也有准备，因为昨晚蒋局有跟她提过一句这个案子的问题。
“你放心，这个刚才我已经和曾言一说过了，这个是上级的安排，你不用对他情绪有太多顾虑。只管办好案子。”
“干好了有赏。”郑光荣拍了拍飒春风的肩，“干不好等着挨削！”
“呵呵。”飒春风皮笑肉不笑干笑两声，吐了吐舌头。
刚到楼下，就碰到曾严一和石磊。
“曾队，石队。”飒春风打着招呼。
“飒队。”石磊回着，但曾严一好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人一样自顾自走去了自己出勤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那飒队，我……”石磊感觉有点涩，也不知道怎么解这个老大哥的尴尬。
“没事，去吧。”飒春风知道他们的任务，因为是她自己刚刚分配的。
“嘿，这老哥真是脾气老疙瘩的。”千霖开着车。
“多干活少动嘴，老领导说的这么快就忘了？”飒春风从车中间的后视镜看着他。
“得咧您啊。”千霖闭嘴打着拐弯的方向盘，车子驶出了刑侦队。
“确定是这个地方了吗？”看着手机里收到的监控视频里的截图，飒春风问。
“嗯，技侦查看了所有天网监控，说雷荆案发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正好是一个红灯，千霖拉了手刹，看了一眼飒春风看的图。
“电话了吗？”
“嗯，说在店里等着我们。”绿灯亮起，千霖拉起手刹，轻踩着油门，车子滑行向前。
西洋菜街区的一个花鸟市场。时间早上十点左右，正是人最多逛的时间。市场里人来人往，看花的，买狗的，遛鸟的，运盆栽的，人车穿插，好不热闹。
飒春风跟在千霖身后左看看西瞧瞧，四处观察着。
“到了。”千霖说着拐进一家宠物店里。
飒春风正想跟着进去，被从里面出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下肩膀，歪了下身子。
“对不起。”低沉男人的声音。
“哦，没事。”飒春风回了一句，注意力在其他地方，没注意男人就直接走进了店里。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他们之前撞在一起肩膀的位置，若有所思。被同伴唤了一声，才转身走了。
“风哥~”飒春风刚进店里，一个电了个像泰迪卷毛那样棕色头型的脸颊凹陷的瘦高个年轻男人迎了出来。一脸的谄媚，还把店里的几个马仔喊来，“都喊风哥。”
马仔们乖乖地极不齐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喊了声“风哥”。
“好久不见啊，狗仔。”飒春风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店里走了一圈，除了几十个笼子的小狗小猫还有龙猫和仓鼠，兔子都有。
“货色够齐全啊。”有只白色的小拉布拉多，没有关笼子里，也没拴着狗绳，估计是之前有客人看过，还没来得及放笼子。一直在飒春风的脚边嗅来嗅去。
“风哥有没有上眼的，随便拿去玩。”狗仔露着一口大黄牙，巴巴的跟着飒春风。
飒春风看了一眼千霖。
“狗仔哥，过来过来。”千霖招手让狗仔过去。
“怎么样，千哥有什么吩咐。”狗仔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见过吗？”千霖递过去了张男人的大头照照片给狗仔。
狗仔接过，还蛮仔细的看了一会，“哎？这个男人刚才有人也来问过！”
“有人也问过？”飒春风挑眼看着狗仔。
“对啊，你们刚进来的时候出去的那俩帅哥。脸就像泥巴捏出来的那样，有棱有角的，然后鼻子这么高。”狗仔用食指搓着自己的大蒜鼻头往上提，往着千霖凑。
千霖懒得看他的猪鼻子，一把推开他。
“他们问了什么？”飒春风问。
“和你们一样，说最近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而且我还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狗仔突然很得意，眼眉飞舞。
“什么人！”千霖问。
“说是幽冥局的人，还给我看了证件。”狗仔手里还带着比划，“那两哥们够高的，我看都估摸一米九不差。”
“哦，对了，他们脑门上还有小电叉。”狗仔在自己的眉心位置比划着。
“小电叉？什么玩意儿？”千霖满头问号绕圈圈。
“一个人是金色，一个人是红色。”狗仔继续描述着。
“幽冥印，幽冥师的图腾。”听完狗仔的话，飒春风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人和他们一样也在找雷荆的行踪了。
“幽冥师！那不是……”千霖听到那些人的身份，大叫了一声。
“先不管这些，那你见过照片的男人吗？”飒春风将话题又转到狗仔身上。
“见过啊，这大叔大前天还来过我店里。”
“一个人？”
“没有，和一个小孩，大概十五六吧。”
“女孩？”
“男孩，看着像他仔吧。那小孩想买宠物，看中我店里的两只龙猫和三只兔子，一条哈士奇。”
“大叔没给买，小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抢过大叔手机就砸了。把我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后来我就让小弟们把他们给轰走了，真是衰，生意没做成还把我客人都吓跑了。”狗仔说着好像还对那天气愤难平。
“那小孩模样能描述下吗？越详细越好。”飒春风看着从进店就一直围着自己脚边一直转的拉布拉多。
“能啊。风哥你等下。”狗仔说着跑进了店里一个有门的小房间里。
一会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U盘，“给，风哥。”U盘递到了飒春风手里。
“是我店里的监控，那大叔和小孩那段都拷在里面了，你回去可以慢慢看，足够高清的摄像头。包准看得满意。”狗仔一脸狗腿的笑。“而且绝对独家。”
“可以啊，狗仔哥。”千霖很大力地拍了拍狗仔的后背。
狗仔不动声色的躲着，“好说好说，只要是风哥要的，我狗仔能做的必须的尽力。”那口黄牙再次在飒春风面前展露。
“行，我们先走了，有什么其他的再来找你。”飒春风举了举手里的U盘，“谢了。”
“好说好说，风哥，千哥慢走。”狗仔带着几个马仔在门口一溜排开，目送飒春风他们。
“狗仔哥，那漂亮小姐姐谁啊，你咋叫人小美女哥啊。”人走远了，一个长得像老鼠的小弟问。
“唉，估计那是你狗仔哥我这辈子认识的最漂亮的，但又绝对不能碰的美少女了。”狗仔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啥？”小弟们不懂就问。
“因为那'哥'是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