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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犯罪标记

今日凌晨死于小剧场的这一男一女,是一对恋人。男的叫葛枫,年近五十,曾经是芭蕾舞团的舞蹈老师,现在是剧团里的行政总监;女的叫杨虹虹,刚二十二岁,一年前刚到剧团里。

据传,葛枫和杨虹虹本打算这个月底就结婚,连喜帖都发出去了。两个人感情很好,葛枫对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女友十分溺爱,人前人后都毫不避讳地秀恩爱,而且两家都是南明本地人,平时互相走动,感情早已亲如一家。

根据当晚芭蕾舞团值班门卫的口供:他好喝个小酒,每天晚上都喝上一点,从来没有耽误过工作。谁知道昨天晚上,就喝了那么一点点,居然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且,更糟糕的是,就连监控镜头都坏了,根本无法查到葛枫和杨虹虹昨晚是什么时候进入小剧场的,以及有没有人尾随他们。

在周鹏的示意下,法医检查了值班老头喝酒的杯子,发现里面有残留的安眠药成分。很明显,有人提前给老头下了药,又弄坏了监控。

现在,痕检组和法医组已经对两位死者和现场做出了初步分析,如下:

男死者,葛枫,五十岁,南明本地人。发长三厘米,身高一米七七,体重六十二磅,鞋码四十五。周身无可视性伤痕,无任何开放性伤口,无手术史,死前无酒精过量和药物中毒及过敏类反应,胃内食物残渣无异常,无精神类疾病史;周身未发现第二个人的毛发、纤维、指甲,以及其他碎片类组织;小剧场门上的封条、上吊用的裤袜、裤袜内的钢丝均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纹;上吊用的梯子上,也只有死者一人的足印。

死者的头发里残存着洗发香波的味道,应该在来之前已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根据脚印方向和形状判断,死者是自行走向舞台,踩住梯子,然后用裤袜吊死自己。

女死者,杨虹虹,二十二岁,未婚,无生育史,无任何手术和疾病史,无精神类疾病史。发长三十厘米,周身未发现第二个人的毛发、纤维、指甲,以及其他碎片类组织,无可视性伤痕与开放性伤口,未发现被性侵犯痕迹,无生育史。

女死者是被一把长度为十厘米的水果刀从左至右划开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创口整齐,一刀毙命。水果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她身上以及梳妆台上的血迹都是她自己的。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两位死者身上都没有发现强迫性瘀痕,也就是说,没有人强迫过他们。

除此之外,葛枫的手机在昨晚十一点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正是杨虹虹打来的,通话时间七分钟,但是通话内容无从得知。通过时间上的对比,很明显,葛枫就是被这个电话叫到小剧场的。

而周鹏之前在现场发现的那道类似滑轮辗压留下的痕迹,疑似为某种单轮滑板车;并且,这道痕迹从小剧场的大门口一直延伸到杨虹虹的尸体旁。

“给我发短信的那个IP查了么?”见情况已汇报完毕,周鹏这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查了,是一个浮动的网络IP。”

周鹏早就知道一定是这个答案,根本也没指望能通过这个IP查出什么来。

“没有强迫性瘀痕,不代表没有人强迫他们。”周鹏的目光扫过刚才做汇报的那个警员,显然不满意这种基于模式化的经验之谈,“根据痕检结果,整个现场,只有葛枫一个人的脚印,但杨虹虹却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小剧场后面那个井盖自第一起命案发生后就通知市政部门给锁上了,并没有再次被撬动的痕迹,但是,在现场却新多出一组滑板轮的痕迹。并且,小剧场的封条上只有杨虹虹一人的指纹,而葛枫的指纹却是在大门上,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杨虹虹先到小剧场,她撕开了封条后推门进去的,而葛枫是后到的。凶手这次没留下脚印,是因为踩着滑轮,他先将杨虹虹挟持到化妆间伪装成自杀,然后再藏好,又杀了葛枫?”

周鹏点点头,开始梳理思路:“不仅如此,杨虹虹打给葛枫那个电话,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操作的。”他说着看了另外一个警员一眼,“杨虹虹家去查了没有?”

“查过了,家里并没有翻动、挣扎、撕打的痕迹,没有除杨虹虹之外的脚印和指纹。不过,她隔壁邻居反映,昨晚十点多,有人敲杨虹虹的门,自称是楼下邻居,说她家漏水了,要进来看看,听声音是个男的。我们已经询问了她楼下的邻居,住户是小两口,矢口否认有这回事儿。已经做了声音对比,杨隔壁的邻居指认,昨晚敲门那人的声音和那家租户的声音对不上。”

“嗯。做得好。”手下的警员做事越来越细致,有条理,这是周鹏十分欣慰的,“继续说。”

“另外,她住的是一个老式住宅小区,没有电梯,并且只在小区大门口有一个监控,进出的车流和人流都很多,对外来车辆进出小区也从不过问,排查起来难度很大,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

“查查她昨天回到家前最后去的一个地方,沿路调取监控。”周鹏沉思了一小会儿,又说道,“葛枫的死,让我想到了李乔。我们之前分析过,凶手劫走李乔,长达数个小时的殴打,及至最后将她活体肢解,都可能是为了从李乔嘴里挖出某个秘密。而今天葛枫的死也一样有这个嫌疑—葛枫的指甲里,发现了一小块木屑,经过对木屑漆质的对比,确认那是他办公室抽屉上的。而我们随后也的确在他办公室的抽屉上发现一小块被指甲抠破的痕迹,但是你们别忘了,他在案发前洗过澡,不可能没有冲掉指甲里的木屑,也就是说,他回到小剧场以前,先去了他办公室,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样东西,由于当时太过慌张,以至于指甲都抠进了木头。那么,他半夜三更回办公室,到底要取走什么东西?”

“周队,您是说,葛枫去取的这样东西,跟凶手从李乔嘴里要知道的那个秘密有关联?”

周鹏点点头,接着继续分析道:“这四个死者,除了李乔之外,其余三个人的死,都直接指向自杀,但实际上,他们全都是被谋杀的。比如说刘冒冒,他手握住铁钎的那个位置,根本无法发力自己贯穿自己的头部;还有葛枫,如果一个人真的想上吊自杀,肯定会去好好找一捆结实的绳子,怎么可能抓条裤袜出门?在裤袜里套上钢丝,更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用那根钢丝勒死自己。再者,就是杨虹虹—割脉自杀的人,基本没有人会去选择颈动脉,既难以确定位置,又难以使上力,多半会造成数刀都杀不死而使自己活受罪,所以一般都会首选腕脉。再者,这种割脉自杀,一般都会有试切创口,但是杨虹虹颈部的伤口,却是一刀致命,根本没有试切创口,她一个女人,有那么大能耐?”

“周队,您认为这四个案子,都是同一个凶手做的?”

周鹏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周队,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一个叫付杰的警员提出疑问,“小剧场毕竟在芭蕾舞团内部,人多眼杂,凶手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那里下手?直接在死者家中下手不是更安全吗?”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周鹏的目光变得愈发冷峻,“将目标约到指定地点再完成谋杀,这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或者某个心愿。通常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都会有一个较为明显的‘犯罪标记’,比如,选择特定的地点,故意将尸体摆放成某种形状,或者在现场刻意留下某种线索,等等。而眼下的这四起案子,也都有共同的犯罪标记:四位死者都被约到小剧场、无痕迹现场、伪装自杀,四位死者均是情侣关系,均是由女方名义打电话把男方约去,并且他们全都是芭蕾舞演员。并且,凶案发生的如此密集,也符合连环杀手的作风。我相信,凶手的手上,有一份既定的处决名单。”

“处决?”对于周鹏快进式的跳跃思维,大家还不是很跟得上。

“至于这份名单上还有没有别人,就难说了。”

“周队,我马上安排人手,对小剧场实施布控。”毕竟跟了周鹏一段时间,熊放的脑回路已经渐渐能跟周队挨上边了。

而周鹏此时正仰头看着天花板,视线仿佛凝固。良久,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好像对伪造自杀现场,有一种特殊的偏好。他其实可以伪造得更好,把那些疑点全部抹掉,但是他故意不去修补,因为他十分自信,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快找到他。或者说,他等着我们发现那些疑点,等着我们跟他玩下去。”

此刻,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种忧伤。每逢大案来临,他就有这种莫名的忧伤。

而这种忧伤,是基于他很小就明白的一个道理:光明中也会衍生出黑暗;而黑暗一旦滋生,便永远不会褪去。

他并没有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因为情绪只会让他暴露出弱点。他一直认为:罪犯和警察之间也会存在一种磁场,就像灵敏的野兽会感知到猎人的脚步一样,强大的罪犯也会感知到警察的心理活动。

是啊,这个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的凶手,眼力准、下手狠、速度快,力量超乎想象。无痕迹的自杀现场,又故意留下漏洞,杀完人后第一时间通知警察来收尸,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身体机能,绝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原定的排查方向不变,同时找人去查旧案卷宗,找找过去几年有没有类似案件发生。”他的目光动了动,“有两点要注意:第一,查找与四位嫌疑人都有来往的人员。第二,之前说过嫌疑人腰部和脚腕处一定有绳索勒痕,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因个人体质而异,勒痕会在皮肤上变浅甚至消失,所以这一条可以作废了。第三,再去查葛枫的办公室,看看他翻动了哪些东西。第四,凶手身高锁定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应该是个长相斯文、性格阴郁的人,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常玩滑板,外表比较朴素,并且这个人能常常出入芭蕾舞团。排查四位死者的社会关系,包括他们常去的娱乐场所,查找符合上述条件的嫌疑人。另外继续排查监控,尽可能寻找目击证人。”

“周队,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付杰举手发言,“凶手既然是有反侦察能力的高智商犯罪分子,那么想要抹掉现场的足迹有的是办法,比如说第一次作案的时候就可以用滑板轮,可他为什么要这么折腾,非要吊个绳子在房梁上晃来晃去?”

“要么这也是仪式中的一部分,要么就是图好玩。”

“图好玩?”付杰眨了眨眼睛,“这也太变态了吧?”

“你头一天当警察吗?”周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变态和残忍的凶手,在你漫长的刑警生涯中会见到无数。你应该吃惊的,并不是他的手段,而是他杀人的动机;你倾尽全力破案,并不仅仅是为了抓住一个罪犯,而是为了阻止再有人死去。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南明支队,希望你们能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几秒钟之后,才有人小声问道:“周队,您还会调离南明支队吗?”

“没有人会永远留下,也没有人会永远离开。”周鹏苦笑了一下,“我本来就是背着处分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可是……”

“别可是了,还是抓紧分析案子吧。”周鹏说着走过去亲自操作了一下幻灯片,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刘冒冒、葛枫和杨虹虹三位死者的脸部特写,“你们好好看这三张脸,有什么发现?”

大家仔细一看,竟发现三位死者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古怪而扭曲的笑容,混合着难以言状的兴奋与痛苦,仿佛一半的身体进入了地狱,一半的身体却在极乐世界。

“根据尸检结果,这三位死者并没有滥用药物、酒精、毒品等迹象,胃内食物残留物也没有异常,那么,导致这种表情的出现,一定是因为他们在临死前受到了某种感官神经上的刺激。而这种‘刺激’,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当时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

“不会是被吓的吧?”熊放立刻迫不及待地插嘴,表情有种孩子一样的兴奋,“会不会是像张国荣的《夜半歌声》那种剧情—小剧场半夜闹鬼?”

四周立刻一阵白眼乱飞,全警局都知道:熊放是张国荣的铁杆粉丝。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也许,这就是那个‘仪式’的重头戏。”周鹏背对着投影仪,一半的脸处在阴影里,“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你打算怎么办?”副队长蒋一问道。

“还记得在李乔被杀现场找到的那部手机吧?”周鹏略微一停顿,“从手机遗落的位置来看,应该是李乔尸体被扛起来的时候,从她衣服里滑落下去的,而凶手却没有发觉。这说明,他在杀李乔的时候比较放松,警惕性也没那么高。但是,一旦他事后发现落了手机,就会怀疑自己是否也落下了其他物证。所以,我有个主意。”

见所有人都屏息静听,周鹏将双手支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倾,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我们可以放个假消息,就说在李乔被杀现场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引蛇出洞?”熊放立刻明白过来。

“你终于变聪明了一些。”周鹏笑笑,“这种高智商犯罪分子虽然很自信,但在另一方面,内心也时常充满矛盾,并且对自己充满怀疑。所以,只要我们把戏做足,如无意外,他一定会回来查看。”

“那我这就去布置。”熊放兴奋地一拍巴掌,“这次就让他明白明白,啥叫‘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熊放刚一溜烟蹿出去,会议室的门还没有合上,就再次被人推开,进来一位个子高挑的女警员:“周队,有人找。”

在女警员的身后,跟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

来找周鹏的这两位老人,就是李乔被杀现场的房屋主人。他们是一对老夫妻,男的六十五岁,姓孙,在南明中学教了一辈子书,一直带高中毕业班;女的姓贾,家庭妇女,没有工作。

孙老师一辈子勤勤恳恳教书,对自己的学生相当好。而且老两口膝下无子,所以他退休以后,很多学生常常来探望他们,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

本来这老两口拿到拆迁款以后,已经搬到乡下了,听说以前的老宅出了命案,在警员的接送下,这才又赶了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来了刑警队。

一见到周鹏,孙老师就拉着他的衣袖,急切地问:“死的那个姑娘,是谁家的啊?”

“是一个跳舞的。”

“哎!可怜的孩子!可惜了!可惜了!”老人连声叹息,不住地摇头,“警官,你说说吧,需要我配合些什么?”

周鹏本来想就在会议室里向两位老人询问情况,但他们坚持要坐在审讯室里,说这样才正规。无奈之下,他只好让警员先把老两口带到审讯一室,拿了两个软一点的垫子给他们坐。

十分钟之后,他亲自端了两杯热茶进去,递给两位老人。

然后,他拿出了一只装有半条毛巾的证物袋。

袋子里的毛巾,就是凶手用来堵住李乔嘴巴的。毛巾原本的织物纤维是白色的,但上面混合了大量油垢,再加上多年没有清洗,所以变成了深灰色。但是周鹏发现其中一处污垢的突起的异样,让痕检组同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那处污垢下面是几个字:07级应届。

07届的毕业生,到现在也差不多25岁了,正好符合周鹏对凶手年龄的推算范围。

“孙老师,老城区那处住宅的厨房是什么时候翻修的?”望着这对风尘仆仆的老人家,周鹏的语气也不自觉温和不少。

“大概是在两年前。当时是我的学生们来帮着弄的。我退休金也没几个钱,实在没钱请工人,有什么事都是学生来帮忙做。”由于接待的警员事先已简单介绍过案情,所以老夫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慌失措,保持着几十年教书育人养成的良好素养。他们现在只想一门心思配合警察的调查,好早日抓到凶手。

“是07届的学生吗?”周鹏又问,“还记不记得来了哪些人?”

“对。是07届的,常来我这儿的也就他们几个。”孙老师点点头,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两张照片,递了过去,“一共是七个人,四男三女。我用红笔在照片上把他们都圈了出来,并且依次把他们的姓名和住址都写在照片背面了。”

在接过那两张照片的时候,周鹏发现孙老师的手一直在颤抖。他看着对方满头的白发,心里也一阵不好受,安慰道:“您先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只是在例行排查而已,未必就是他们中的哪个做的。”

听到他这么安慰,孙老师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更沉重了。他叹了口气,额角的皱纹也在这声叹气中变得更加深刻。他摇摇头,眼圈红了:“这些孩子……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这心里啊,还总能记得他们坐在教室里听课时的样子。”

“是啊,光阴似箭。”周鹏边说边打量着照片中用红笔圈起来的那几个人—由于照片年头久远,又是大远景毕业照,再加上胶卷的质量也不是太好,所以人物的脸部特征并不明显。“您还记不记得,那天有谁下过地下室?有没有谁,自己带了毛巾来?”

“那天装修厨房,拆换下来的东西太多了,有些还是半新的,我也舍不得扔,就让他们全搬到地下室去。当时所有人都下去了,至于谁自己带了毛巾,我还真没留意。”

“孙老师,您自己手上是否留有07届的毕业纪念毛巾?”

“我也有。毕竟是毕业纪念品,所有07届的老师和学生都有。那条毛巾现在还在,连拆都没有拆,跟以前所有毕业班纪念品保存在一起。”孙老师对此记得十分清楚。

周鹏点点头,把照片交给门口的警员,让他拿去技术队做一下清晰度还原,然后坐回椅子上,又问:“那天装修完厨房之后,07届那几个学生还来过吗?”

“来过,但具体来过几次,我就不记得了。我带过的所有学生里,07届这几个跟我特别投缘,只要逢年过节,他们一定过来看我。”

“那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进过您家里吗?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您家院子里有个地下室?”

“来过家里的人倒是时常也有。有时候街道办事处,或者派出所片警儿来有个什么事,总要开门让人家进来的。”孙老师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镜,“但是,地下室的事情,除了我和那七个学生,还真没有别人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周鹏显然很满意。这意味着,案件也许就要撕破口子了。

但就在这时,孙老师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伴突然开口:“还有一个人去过地下室。”

“是谁?”周鹏和孙老师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

“就是那个傻子嘛。”孙老师的老伴一皱眉,“他那天走迷了路,看见院门开着,自己就进来了,结果失足掉进地下室了。我还记得他光着个身子,嘴里含糊不清的,一看就是精神上有问题。我让学生们把他从地下室里抬上来后,特意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但是他特别害怕穿衣服,一把把衣服扯掉,然后就跑了出去。”

“那个傻子住在附近吗?”周鹏问。

“好像不是。”孙老师的老伴想了想,“但是我看他好像是往锦绣街那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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