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宗一笑,心道:“可又有谁能理解我呢?”吕清丹见王向宗现在说话的态度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三师兄,你好像变了很多。”王向宗道:“是吗?人总要长大的,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吕清丹默然,俩人都没有说话,相对站了一会儿,王向宗道:“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吕清丹跟他还没有说几句话,王向宗就不想再说了,根本不像以前,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也不禁很是失落,便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去,你早点休息。”说完也不等王向宗开口说话,转身就走了。王向宗在月色中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留恋,只是这目光吕清丹是看不见的。
吕清丹回去,心中委屈不已。她这四年经常想念王向宗,想起以前王向宗对他的好,就觉得很愧疚。这次她千里迢迢从洞庭湖赶到壶关县城,也是想见王向宗一面的,却没有想到王向宗一是对自己很冷淡,二是性格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的三师兄了。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自己伤了他的心,他再也不想理睬自己了?
吕清丹天性纯真善良,总是与人为善,在旁人面前还总是有些拘谨的,但是几个师兄一向对她很好,在师兄们的面前,吕清丹一向是自由自在,自己是什么性子就是什么性子,自己是真心对待三师兄,可是三师兄对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样,这让吕清丹很受不了。
她想不出为什么王向宗要如此待她,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吕清丹不禁又犹豫了,自己确实是真心吗?王向宗以前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可是自己却没有给他想要的回报,现在她对王向宗的真心,只是一个妹妹对大哥哥的深厚情谊,而并不是男女之情,这并不是王向宗想要的。想到这儿,吕清丹觉得很委屈,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自己不喜欢三师兄,却说喜欢三师兄吧。吕清丹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王向宗怎么就一点也不领情呢?不管怎么样,两个人还是能做很好的师兄妹的嘛。可是她又不能向王向宗抱怨什么,因为毕竟自己把他伤得太重了。一想到现在自己和王向宗之间冷淡的关系,吕清丹就懊丧不已,可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补救两人之间的裂痕。
一个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以致于第二天早上起来以后无精打采,钟子仪见了,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吕清丹微微撅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钟子仪很奇怪,问她到底怎么了,吕清丹略一犹豫,便把昨天晚上的事全说了出来,说完后,吕清丹道:“你说,为什么三师兄要那样待我,我是真心实意地去找他,想不到他却一点也不想和我谈一谈,他真的是什么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钟子仪听完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三师兄这个样子,恐怕不是对你一个人。我昨天抽空问了一下林师叔,问他三师兄近来可好?他说自他来了以后,就一直看到三师兄一人独来独往,跟谁都不怎么说话,就连师父也是,林师叔的意思是三师兄恐怕心里压力一直很大,又不愿跟人交流,所以现在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
吕清丹有点着急地说道:“自己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钟子仪道:“我想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连跟你都不想说话?究其原因,师父的事和我们的事都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这些事又不便跟人说,排解不了,只好整天装在肚子里,什么委屈都自己承受,所以,他才不愿跟人说话。”吕清丹难过地说道:“都是我们不好,害得三师兄变成这副样子。”钟子仪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有很大的责任,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天中午,徐志豪叫上所有师兄弟们和夏蕾,来到县城里的一座大酒楼,挑了个雅间,想大家在一起好好叙叙旧,热闹热闹。酒菜上齐后,徐志豪先站起来说道:“这一杯我们大家同饮,庆贺我们师兄弟们又能重新聚在一起。来,干!”众人都站了起来,除了王向宗,大家都兴致很高地饮了杯中酒。
等大家坐定,徐志豪又给王向宗和自己斟满了酒,然后举起酒杯对王向宗说道:“三师弟,这杯酒我来敬你,我们已经两年未见了,大师哥经常想到你,不知你过得怎么样了。今天一聚,又能重新看到你,我这个做大师哥的真是太高兴了,来,干!”
王向宗道:“多谢大师哥,我也经常想到你们,来,我们干了。”两人一饮而尽。紧接着,韩仁武、夏蕾和龙小明依次向王向宗敬酒,王向宗都爽快地喝了。这时吕清丹道:“三师兄,别只顾着喝酒,先吃一些菜吧,免得伤了胃。”王向宗心中一动:“清丹还是关心我的。”于是道:“好。”夹了一些菜吃了起来。
钟子仪等他吃完,也举起酒杯对王向宗说道:“三师兄,你心里不怨恨我吗?”王向宗低下头,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是落寞。钟子仪道:“三师兄,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王向宗也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钟子仪道:“三师兄,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王向宗道:“四师弟,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丢下爹爹一个人,你应该明白,我们是父子,要是我也丢下爹爹不管,爹爹就太可怜了。”
钟子仪道:“我知道,我不会怪你。”说完顿了一顿又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和清丹的事把自己弄得很不开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和清丹一辈子都会很内疚的。”王向宗看了一眼吕清丹,见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企盼和淡淡的哀愁,想要说什么,却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王向宗便道:“我不要你们为我内疚,我很好,不需要你们为我担心。”钟子仪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清丹去找你的时候,你对清丹那么冷淡?你这样把自己给封闭起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王向宗道:“我没有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一切都很好。”
钟子仪道:“那你为什么不想和清丹说话?清丹这几年来经常念叨你这个三师兄,一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昨天满心欢喜地见到你,想和你说句话,你都不睬她,你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吗?”吕清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夏蕾坐在她身旁,连忙不住地安慰她。王向宗听见钟子仪这么说,又见吕清丹哭得那么伤心,心中又感到很内疚,说道:“我不是不想和清丹说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一事无成,见你们都是欢欢喜喜的,自己却很落魄,真是不知从何说起。”说完也不禁眼眶湿润了,抽噎起来。吕清丹见王向宗也哭了,慢慢地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