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远向吉乐华一一介绍了弟子,钟子仪见吉乐华说话爽快,毫不端架子,紧张的心情顿时减了几分。
吉乐华后面的俩人听了他们的谈话,也不禁脸带笑容,也拜见了王重远和孙相容,和徐志豪等见过了礼。这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都是吉乐华的弟子。
在吉乐华的吩咐下,王重远一行随即被人带到衡山派的客房去休息。众人喝过了茶水,不一会儿,吉乐华就派人来请他们吃中饭。
吃饭的时候,吉乐华和王重远、孙相容谈笑风生,双方谈起了衡山派的一些家事和江湖上近两年来发生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徐志豪等一行弟子在另一桌,由徐志豪等在门口见过的吉乐华的两名弟子相陪,这两名弟子虽然年龄比徐志豪等人大很多,但说话口气温和,陪客殷勤有礼,徐志豪等也不敢怠慢,执礼甚恭,宾主相处甚欢。
只有吕清丹好奇地望望这,望望那,别人说的事她也不懂,也不懂江湖上应有的礼节,经常睁大眼睛听别人说,要不就自己吃自己的饭,她牢记钟子仪对她说的话,不多言,作陪的人看她年纪幼小,也不去难为她。王向宗等人看到她一脸好奇稚嫩的神色,不免暗暗好笑。
王重远和吉乐华的比武就定在申时。吃完饭,众人回房稍事休息,快到申时时,吉乐华派人来请,王重远、孙相容带领弟子来到衡山派的练武厅,这里已聚集了所有衡山派的几代弟子,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观摩学习的机会。
王重远等与众人见过礼后,对吉乐华说道:“本次比武,还是先比拳术,再比剑术,最后是交流切磋。”
吉乐华道:“这个自然,咱们点到为止,请。”
俩人下了场地,王重远是客,按礼节应先出拳,他没有客气,首先一招“春风拂柳”,右掌向吉乐华左颈部横切去,看似轻飘无力,实际暗含内劲,左手放在腰间,蓄势待发,防止对方出拳。
吉乐华右手立即来拿王重远的右腕,王重远左掌翻转,径直来抓吉乐华的右胳膊,右掌继续横切过去,吉乐华向右微微一让,左掌压向王重远抓上来的的左掌,王重远右掌横切落空,左掌受制,随即变招,右手改切为下扣,欲扣住对方左肩,同时左手回撤,右腿插入吉乐华双腿内侧,此招其实是虚攻于上,实攻于下,使对方不能移动,再趁机攻其上身。
说时迟,那时快,吉乐华左腿一撤步,半跪下来,卸掉了王重远右手的攻势,左手点向王重远右腿膝盖的穴道,右手点向对方腰间的穴道,王重远右腿一回撤,侧身一让,对方攻势也顿时落空。俩人出招都非常快,见招拆招,以快打快,不一会儿就互相拆了二十多招,不分上下。
王重远与吉乐华共比过三次武,两派在一起共切磋交流了三次,都互相吸取了对方武学的一些内容。
衡山派的拳法多变,而项无危与祝世遗一战中,表现出的是岳麓派的拳法招数不仅变化多,而且更快。这一战使衡山派众人对项无危的快拳印象很深。
衡山派通过学习,认为本派拳术不仅应该多变,而且应该更快,所以吉乐华在平常的武功练习中,有意地训练自己和所有弟子的速度。
王重远则在衡山派武功中吸取了不少临战经验,又从衡山派的不少招式中学会了应对之法。
王重远的出招也算很快了,但他的出招速度和应变能力都不如师父项无危,对武功的理解也不如项无危,岳麓派的武功优势并没有被完全发挥出来,而吉乐华也值盛年,且学武时间比王重远要长,这时候俩人实际上比的已不是两派武功,而是俩人所学的武功。
前三次比武,王重远总是略輸一筹,只能说明吉乐华的武学功力暂时比王重远深厚,不能表示岳麓派武功不如衡山派。
其实武功这一领域,有很多变动因素,练武之人的天赋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再好的武功,如果不能发挥到一个很好的水平,也体现不出来武功的高深;相反,有些平平常常的武功,在对武功有很深理解的人手里,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有着奇妙的力量。
王重远虽然天赋不如师父,但却非常刻苦。前三次比武,虽然都输了,但每次回来都要认真总结经验,反复揣摩互相切磋中学到的东西,这使他积累了不少临敌的经验,更能在实战中发挥岳麓派的所长。
第一次比武时,王重远在三十五招时便落败;第二次比武时,王重远在四十招时落败;第三次比武,王重远在四十六招时落败。吉乐华虽然赢了,但却赢得一次比一次艰难。
俩人在比武时,都讲求在快中求变,讲求应对能力,王重远进步明显,一方面是因为他刻苦,另一方面也说明他还有潜力。
此次比拳术,俩人一直拆到四十多招时都没有分出胜负,吉乐华暗叫惭愧,心想王重远每一次都比上次来有进步,难道是自己不够努力?
吉乐华之所以进步不如王重远,其实也并不完全因为不够刻苦,最主要的是因为衡山派的拳术自创建以来,虽然讲求手法多变,却一直以劲力作为武功的基础,一注重劲力,必然要把求变求快放在了第二位,这种实诚的打法其实有点过于硬了,或者说衡山派历代传人都是这样理解衡山派的武功的。
相比之下,项无危能够认识全面,所开创的武功讲求变化、丰富、快速,讲求不断学习、相融别的武功,不能死守僵化,这样的理念给弟子们从学武开始就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加上王重远经过多次比武交流,能够更好地吸收衡山派武功的优点,相比之下,衡山派没有这样的理念来指导,或者说衡山派历代传人没有很好地完善本派武功的理念,始终坚持同样的打法,不善于很好地学习融合别派武功,虽然显得厚重,却不够灵动,所以吉乐华看似进步不如王重远多。
可话说回来,如果衡山派也有一个人像项无危那样有极高的天赋,善于学习岳麓派的武功,能够不断在衡山派武功中加入新的东西,也会进步很快,前程不可限量。
如果项无危在世的话,有这样的理念支撑他所创建的武学体系,如果又能将衡山派的武学用这样的理念加以完善,必能在武学上开创一片前所未有的崭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