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检查了下李薇的情况,已经开始有了高烧的症状,伤口覆盖这白色泡沫状的未知物,看样子像是伤口发霉的感觉,没敢主动处理,依旧昏迷不醒,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的呼吸不再像昨天那般微弱,只是是不是有好转迹象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由于李薇如今状况不太适合继续赶路,我不知道何时才能继续上路,储备的食物也不多了,只能选择在附近找些吃的来。
清冷的风,从城市上空缓缓抚过,带起一阵席地摇摆的灰尘。曾经喧嚣的街道在钢筋混凝土建筑群和遍布的茂密植物衬托下显出死样的冰冷。
停放在道路上的各种车辆杂乱无章,相互之间的碰撞把整条公路彻底堵塞。到处都是干硬的凝固血浆痕迹。街边的商店里,随处可见腐烂的食物。小吃店里歪倒的蒸屉上,甚至还保留着几只霉变硬化的馒头,破碎的玻璃瓶边上,是颜色暗淡的饮料斑渍,木头板壁隔成的水果摊上,堆放在一起的瓜果早已经烂成了腐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和有机物烧焦的怪味,不清楚它的实际来源究竟在哪儿,但对于我的灵敏嗅觉来说,已经相当刺激,几乎达到了难受的程度。
本想带着李雅让她锻炼一下勇气,但考虑到李薇需要人照顾,对于李雅的训练计划只能延后。
一路上,除了偶尔在角落里闪过的巨鼠,整座城市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确切地说,任何大型生物,丝毫不见踪影。
我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提着刀朝着面前街道的尽头谨慎地慢慢走去。
实在太安静了。
这与我记忆中的城市环境,根本就是两个样子。本该随处可见的怪物一个也没有,干枯腐烂的尸体,成为了城市里唯一的装饰。
自从完全丢失了人身后,我觉得自己的新身体和以前相比,已经明显出现了很大的差异。肌肉膨胀产生的爆发性力量更强,身体运动的敏捷更高的吓人,大脑反应的速度甚至明显影响了视觉感官,就连对危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先知先觉,似乎也变得越发敏锐。
我的直觉甚至告诉我,在这座空旷的城市里,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存在的生物个体。
它们,究竟在哪儿?如果不是昨天才遭遇过袭击,我不会想到这些,但事实摆在眼前,活死人也开始了变化,明显的智力萌发迹象让我十分忧虑。
不过忧虑的情绪很快消散,因为空气中的烧焦的臭味越来越浓。
在道路尽头一块空旷的小广场上,我找到了气味的源头。遍地黑色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看样子是被活活烧死的,只是火灾原因有些耐人寻味,因为广场上实在看不出能引发意外火灾的迹象来。
我上前仔细查看现场,大量烧焦的人形尸体身体呈现各种狰狞扭曲的模样,宛如人间地狱,只是残留的汽油味让我意识到这或许是人为的,因为我自己也曾干过类似的事来,或许也有人发现了烟气能够驱赶怪物,只是四周似乎看不出有人活动的迹象来。
入夏时节,时近中午,火红的太阳高挂在头顶,热烈的阳光把空旷的广场烘烤成为一片滚烫的焦灼之地。腐烂尸身上粘附的肉块,也散发出无比恶心的欲呕之臭。
短暂分析和停留,我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浓烈的刺激气味,况且我的目的也不是来找什么幸存者的,一定量可食用的吃食和饮用水才是我此行的目的,不该因为半路遇到的事儿而本末倒置。
我的目光锁定在一家大型连锁超市上,超市的卷帘门被一拉到底,与以往所见的门户大开的大小超市全然不同同,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很可能藏有人,或者说至少曾经藏有人。
我慢慢靠上去,弯腰拉开了卷帘门的四分之一,试着朝里面观望,只见里头黑洞洞的,还迎面冲出一股古怪的气味。
我的鼻翼动了动,腥味、血味、腐臭味、汗味、烂水果味、以及各种食品变质味混杂在一起,刺鼻难闻。
拉卷帘门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里面的骚动,我侧身躺下,滚了进去,迅速向超市里扫了一圈,地上没有死尸,东西七零八落和想象的一样,里面没有一具活死人,不过由于眼睛还未适应黑暗,很多地方根本看不清。
卷帘门被拉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里已经有人来过,由于未知原因而离开了。
我正想起身,一把冰冷的刀具突然横在脖子上,原来有人早已埋伏起来,虽然看不见身后的人,但鼻腔里传来的气味告诉我是个普通男人。
我不打算反抗,举起手来。突然一个铁扳手便重重砸向我的后脑,猝不及防下,身后的男人一脚将毫无抵抗的我踹倒,大脚放在我的后颈项上,硬生生将我的脑袋按到了地上,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地,虽然感觉很不爽,但作为贸然上门的家伙,这种待遇可以接受,也伤不了我。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我没有恶意,只是路过这里,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实在不行,我自己离开就好,绝不打扰你们!”
“哪有那么容易!带走!”
身后的男人骂骂咧咧一句,随后收起了武器,他的几个兄弟们呼啦一声就上来收缴了我手上的武器,一左一右将我押入了超市二楼位置,随后一楼的超市的卷帘门又被拉了下去。
我被带到超市内部的一间五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内,里面的手电蜡烛照耀得犹如白昼。角落里战战兢兢蹲着一群男女,他们穿着杂乱的衣服,几乎都被反绑双手,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没被捆着,只是蹲着瑟瑟发抖,角落里甚至还蜷缩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