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的余念,安乐想了想,跟伊老爷子告个假去了洛泠的律师事务所。
而另一边,伊星初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在房间门口撞上了伊母。
“小星,你这……”伊母指着伊星初上下点着,“这次的犯人很厉害?搞得你这么狼狈?”
伊星初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警服,原本就不虞的脸色更不好了,但不想让伊母知道自己那么丢脸的事,他含糊回了一句嗯。
“辛苦你了,有没有哪里伤得厉害?”伊母心疼地检查一下他哪里有没有受伤。
伊星初一惊,连忙躲开,道:“妈,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他绕过伊母就走。
“等下!”伊母快他一步挡在他面前,怀疑地盯着他。“这么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伊母双眼眯起,长久隐在温柔表皮下的凌厉气势撕开了伪装,瞧得伊星初头皮发麻。
他呵呵一笑:“妈,我没事,你瞧,就是衣服皱了一点,扣子崩了一颗,连出血的伤口都没有。”
“是吗。”伊母眼皮都不抬,抓住他的手就开始拉袖子,撩衣摆。
伊星初敢想不敢动,只能硬着头皮让她检查。
不检查完,这么大了再来一场母亲“谋杀”亲子的戏码,他就真的面子里子全丢光光了。
伊母把伊星初里外都翻个面,确定身上只有一些淤青,和红痕,真的没什么伤口才放了心。
但如果真是这样,伊星初也不会这样,知子莫若母,自己儿子撅着屁股她就知道是想放屁还是拉屎,所以她就慢吞吞,全身360度大检查。
正要翻开衣领时,伊星初连忙捂住,笑道:“妈,你这检查都检查完了,那我走了啊。”
“嗯,你走。”伊母非常淡定地让开路让他走。
半阖下眼,语气淡淡。
伊星初:“……”他要是真走了,就别想清净了。
每次都来这一招,但他与大哥就怕这一招。
伊星初无奈喊道:“妈~”
伊母勾起嘴角,趁机拉下伊星初衣领,然而看到伊星初锁骨上方的牙印时,笑容一僵,缓缓消失了。
“抓犯人?”伊母与伊星初对视。
眼里写着再敢撒谎后果自负的警告。
伊星初:“……不是。”
“呵,哪位姑娘咬的?”伊母问。
说起这个伊星初脸就黑了,咬牙切齿:“一个疯子。”
“疯子好!”伊母脱口而出。
空气瞬间寂静无声。
“咳,我是说那位姑娘你啥时候带回来见家长啊?”唉呀妈呀,原本以为还有个好几年才能有儿媳妇,抱孙子嘞,没想到儿子还挺快的。
想到儿媳妇,伊母眼睛笑得都睁不开了,心里那个美呀。
伊星初扶额,头疼。
就知道会这样。
他无力解释道:“妈,并没有什么姑娘。”
“胡说些什么呀,这都亲在这里了,关系还没定下来?”伊母愣是指着牙印说是亲。
看着这小巧的牙印,整齐的排牙,牙都这么美,人肯定也很美,配自己小儿子简直就是男才女貌,绝代双娇啊!
“这是意外。”他解释道。
“嗬,你是想说抓犯人时,人家不要你命,而是咬你一口?”伊母一副你说,反正我不信的表情。
伊星初:“……”那个该死的女人!
伊星初冷静下来,丢脸就丢脸了,好过自家老妈让他凭空变个媳妇出来强。
于是他视死如归道:“是安乐咬的。”
“安乐?哪个安乐?”伊母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咱们家那个安乐?”伊母的美梦破灭了,脸冷了下来。
伊星初点头。
伊母现在心里不美了,反而开始担忧了。
她仔细打量着伊星初的表情,问:“你对她……”
“没有!”伊星初大声反驳,谁要跟那个爱咬人的女人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脖子红什么呀!
伊母更担心了,语重心长地拍着伊星初的肩膀:“儿子呀,世上好女人很多,比如我跟你介绍过的李阿姨家的女儿,鲁阿姨家的女儿,商阿姨家的女儿,她们都知书达理,贤文雅静,最适合你不过了。”
“妈,我不喜欢那些。”提起这个,伊星初就烦躁。
“哦,你不喜欢那些没主的,偏偏喜欢个有主的什么意思啊?”伊母也火了,插着腰直接挑明了。
“笙哥儿可是你从开裆裤就玩到现在的兄弟,咱们两家又是几辈子的邻居与世交,你还要为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兄弟抢?”
伊星初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妈,我什么时候要跟余笙抢女人了?”
“哦,不抢,那你离安乐那么近干嘛?又是在楼梯旁挑下巴,说爱不爱上的。又是在脖子上留牙印的。”伊母指着那个牙印。
证据还没消呢。
“反正不管,无论你找什么女人做我儿媳,但安乐绝对不行!”她最后总结。
伊星初哭笑不得,总算听明白伊母的意思了。
“妈,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而且我与安乐也没什么。”楼梯旁安乐那些话就是拿来刺激他的,而这一次,也是与安乐吵起来而安乐有些身手,打着打着就稀里糊涂这样了。
伊母怀疑地看着他,“你没病吧。”
安乐与余笙那么明显的亲密眼瞎才看不到。
伊星初:“……妈,你再仔细想想,他们之间举止自然,但有什么亲密举动吗?是不是全程都是余笙跟着她,不像爱人,更像个管家?”
之前也是他魔怔了,在余笙说过他与安乐没关系后,他就仔细研究了一下他们的相处方式。
一般一眼看过去,真的就像情侣一样。但再深究,就发现他们之间坦坦荡荡,没丁点暧昧,说是管家还不对,比这还要更亲密一些,是类似家人的管家。
伊母听他这么说,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好像,还真是。
“所以,妈,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倒觉得,安乐是冲着爷爷来的才是真的。
但是,这事肯定不能跟伊母讲,要不然又不知道会脑补什么。
伊母还在回忆,伊星初想着都说安乐的事了,干脆趁热打铁,于是道:“妈,我打算辞退安乐,到时候爷爷那边就你辛苦些了。”
“为什么?”伊母疑惑问道。既然安乐真如小星所说的那样,她的心思又活了,又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
“安乐家有点事,她不能再做护工了。”伊星初随意编了个理由。
伊母直盯着伊星初三秒,见他坦坦荡荡,终于相信了,心里可惜了。
注定是没缘分的,唉,也罢。
于是她点头说好。
伊星初告别伊母回房间,换着衣服,脱掉上衣时看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不再黑脸了。
说让你走就走,还以为我开玩笑吗?
哼。
“啊切!”安乐揉揉鼻子。
“怎滴?哪个终于开眼骂你了?”洛泠放杯水在安乐面前,走到安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说是骂呢,肯定是余笙念叨我了。”安乐想起余笙的事,接着道:“刚刚跟你说的事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呢,人真不是你们杀的?”洛泠喝口水问。
安乐简直想丢给她一个卫生球,“我在你这里的信用度就这么差?”动不动就怀疑她杀人,就差在她脑门上刻上“杀人犯”三个大字了。
洛泠点点头。
安乐咬牙:“放心,我要杀第一个就杀你。”
洛泠并不怕,还耸耸肩,一副等着你来的欠揍样子。
安乐:“……”
她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疲惫道:“别闹了,跟我说说,能把余笙捞出来吗?”
“听你的话,你们一没杀人,二与被害人无交集,顶多就是个过路人,你那个姘头倒霉刚好撞上枪口而已,之后查清楚了自然就无罪释放了,你急什么?”洛泠就搞不明白了,如果无罪,顶多就是警署几日游,还包吃包住,多好啊,好多人想还没机会呢。
“急啊,没他我就只能吃泡面了。”安乐认真脸。
洛泠:“……”
“说人话!”
“说的就是人话。”安乐认真脸×2。
洛泠翻个白眼,“还不知道你的尿性,又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是吧。”
“真是丑人多作怪。”但无法,这丑人是她契约的主人,离二十年还有十一年八个月零二十一天,她忍!
“好,我就替你跑一趟,你可以走了。”洛泠起身,赶人。
“谢谢你,洛泠。”安乐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方面的事情,也只有交给洛泠这个专业人士才行,如果给她来,再去找伊星初闹吗?别说伊星初肯不肯,可能还会把她也一起搭进去,如今暗处有个不明敌人,她如果暴露了,引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那种事,经历过一次就好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安乐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那个画面已经模糊,但永远不会忘记的耻辱。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耻辱中站起来,绝不会又跪回去!
安乐沉浸在回忆里,回到了伊家老宅。
“对不起,安小姐,你已被列入禁入名单。”伊家老宅大门处的警卫员拦住安乐。
安乐:……
伊!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