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也行,事情总是要办,办了就不回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半天时间,子夏买了满满一车的礼品,包括名牌的手表,名贵的酒品等。我粗略的看下来,这一车的东西,要十几万左右。甚至,子夏还放了一个曾经放在他家案几上的一个明朝的瓷器摆件。我感激子夏将我看得那样重要,只是,我不想带这些回去。不是说我觉得我家人不配,是觉得会徒生事端,他们会觉得我过的还不错,或者是子夏过的还不错,那以后......,想想我刚开始毕业的时候都开始找我借钱的情形我就开始头皮发麻。但这些事,我又没法直接和子夏说。说了,他会以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他的也就罢了,那瓷器摆件,着实是我家里的父亲和兄长们欣赏不过来的,借口说家里人不太喜欢瓷器摆件,子夏满脸的疑惑,他说带这些是应该的,岳父和哥哥姐姐们辛苦将我照料,很是不易,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以后会好好的照顾我。子夏见我着实不想那明代瓷器带回家,便也依我了。
他是难得的好心情,非要让我陪他逛街,第一次见岳父老泰山,总是隆重一点好。他这样说,我心里的压力就越大,看到他买的价格不菲的鞋子和西装,我就莫名的想到泥泞的小路上,这样的打扮将是多么的违和。他给我挑选了合适的中式改良旗袍裙,我从未这样穿着过,不免有些拘谨。想想回乡的场面,我俩这样的打扮,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说,子夏,你不知道我家,你似乎也不知道农村,这样穿,不可以。你只需要换上运动休闲的衣装就可以。他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听了我的,只是他说,找不到非常休闲的衣服。我自然是不信,但打开了他的衣柜我就信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开他的衣柜,也是第一次打开男人的衣柜,满满的,整整齐齐的全是熨烫合身的西装。我只好潸潸然地关上了他的衣橱,说明日陪他再逛一次商场。
在我转身回对门的我家的时候,子夏从背后抱住我,阿溪,我们已经结婚了,留下了吧。对啊,我们都已经领证了,还没有一天,我竟然就已经忘了。这证领的,好没有仪式感呢。他又接着说,放心吧,我不会乱来,我只是觉得,时间太珍贵,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珍贵。我心下有一点点害怕,作为二十七岁的老女人了,我自然知道他话的意思,毕竟,年纪在这放着呢,小黄书或者是小黄电影也是看过的。哦,说到这里,你们不准笑我,再者,我就不相信你们没看过,没有过那方面的渴望和需求?都不说了,大家都懂。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便身体也开始微微的发抖,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似乎下一刻我就要脱光了和子夏啪啪啪了一样。不知道为啥,我似乎想着想着脑海中都开始有了些许的画面,我的想法真是越来越污浊。反而是子夏发现了我的异常,松开了我,并默默的送我回去了。
“我只是觉得,时间太珍贵,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珍贵。”现在我才知道他的意思。我当时的想法后来也被证实是多么的龌龊。
临近春节,请了年假,子夏和我便就回乡。车子太大,我也知道我家胡同口太小,车子进不去便停到了久无人住的房子的前面。我提前给父亲说了我要带着“男朋友”回家的事情,但父亲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到了家门口家门紧锁着,我便知道只能等他回来。我和子夏一趟趟的将车上的东西一趟趟的搬到家门口。寒风凛凛,我们站在风口翘首以盼。我的羽绒服还是太薄,难抵家乡的风雪,子夏便解开他的羽绒服将我的头按进他的怀中。这是我第一次依偎在他的胸口,倍感温暖。在电话里催了三次,父亲最终姗姗而归。父亲终是看到了满地的礼品,面漏喜色,看向子夏的眼神里也充满的欣喜。
父亲抽出了一支烟递给子夏,子夏婉言相拒,他们嘘寒问暖,我赶紧接过钥匙去开门,并赶紧进屋想要收拾出一个能坐的地方。没错,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看错,我家向来都是乱糟糟的,父亲的衣服鞋子等都乱糟糟的堆在“堂屋”里,到此都积满了污渍和灰尘,这就是我对家的印象,也是我这次看到的现象。提前打电话是没有任何用途的,父亲是不会收拾的。我三下五除二将一个凳子上东西诺置干净,这样,至少不会太窘迫。
当子夏进来,我特意留意了他的表情,当然,他有片刻的诧异,但也迅速“入乡随俗”,坐了下来,并将手机很自然的放在了满是污渍的桌子上。子夏曾经说过,他有洁癖,我当然清楚,看他一尘不染的家和规规整整的衣柜就知道,但我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此刻竟也放得下。
父亲自然是问了子夏的年龄、职业、家庭甚至于收入,我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样隐私的问题,父亲就这样直白白的问了,关键是子夏也就直白白的说了,没有丝毫的隐瞒。我知道,以后,我家也都会有无穷无尽的“借钱”的麻烦。但,我总不能让子夏为了我去撒谎去隐瞒。他说的都是实情,没有任何的夸大或者是谎言。父亲听得自然是开心,在他的脸上我明显看出了他也觉得我“高攀”了子夏“钓到了金龟婿”的感觉,这种表情让我很是不舒服,让我害怕子夏会不会就此看不起我。但我豁得出去,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是你早晚会知道的事情,如果因为这样就否定了我,那只能说我们不合适。
父亲很是得意,说是要出去一会儿。知父莫若子,我知道父亲定是招揽人来看他优秀的“女婿”,我心里暗暗的担心,子夏说看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以及问我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自然什么也没错,他只是在做他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看他,他看我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着我的眼睛,我之前总是坦荡荡,此刻却很心虚,如果让他知道父亲要利用他满足父亲自己的虚荣心,他会怎么想。
我只好下手去收拾东西,将该清洗的水杯什么的清洗一下。腊月的水,用抽水机从井底抽上来的水,是特别的冰凉刺骨。他诧异于我的表现,在北京的时候我碰到凉水都会惊呼一声,然后放一会等热水出来再洗手,现在这样洗杯子竟也如此的得心应手。也或许是处于心疼我,红着眼眶脱下了他的羽绒服套在了我的身上,便开始用手清洗水杯,抠那杯子上“疙疤”。我说,你来到了我家,自然就是客人,我爸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坐下吧,你这样被别人看到了不好。他红着眼眶说我做什么他就会跟着做什么,左右我才是他的妻子,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自然是感动,久藏在心底的委屈顷刻间化成了热泪顺着两颊不停的滑落。子夏第一次见我苦,他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就将我拥入怀中,情绪越发浓重,不争气的我竟然哭出了声音,便在他怀里用他的衣服蹭了蹭眼泪。然后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以及三姐四姐五哥五嫂六哥六嫂还有七八个亲戚们以及四五个我的侄子侄女外甥女看到的就是我“撒娇”的模样,他们并不会觉得这是男女之间正常的举动,因为,二爷爷一句“不知廉耻,伤风败俗”就让我瞬间在这寒雪中清醒。
子夏看着二爷爷这样说我们,便有了怒气,身体都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我识趣地说太冷了大家赶紧进屋吧。我很自然的去厨房,因为我知道我的姐姐们自然是要对我有一番盘问,问我子夏怎么样工作怎么样听说是个大学的老师很有钱吧之类的。我左右不过点点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接着将清洗好的水杯在饮水机里面接了几杯水拿了过去。我到了堂屋看到的,你们猜也猜的到。对了,关于堂屋,堂屋就是城里说的客厅的意思。男人们围了一圈,有坐着的有站着的,中间坐着子夏。旁边是小孩子们趴在礼品上拆了一箱子的草莓在抢着吃,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亲戚”在哄着小孩子快走,别耽误他么“谈事”。
我看着子夏,子夏看看我,他沉定自若,面对这样一番亲戚的七嘴八舌他也没有丝毫的凌乱,仍然保持这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